第二十一章 對不起，讓您賤笑了
五萬啊，五萬。
唉，我該怎麽辦啊，這種事情問誰好呢。
如果問我爸，他會怎麽講呢？我想。
對，就這麽定了，去問我爸，他如果同意，我就幹，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不幹！
下午，還沒下班呢，我爸就給我打來了電話，說等下陪人家家人吃個飯，我隨即就答應了，我還想給唯唯打電話呢，沒想到她家人今晚就約了我們家見麵吃飯了，嘻嘻。
時間大概是晚上五點左右，我跟經理說了一聲就跑來了這個餐廳。
諾大的餐廳稀稀落落地坐著幾對形跡可疑的男女，一個半罐子女人正坐在那架華麗的大鋼琴旁多來眯索練指法，一副陶醉的樣子，我一陣膩歪，便給爸爸打電話，說人家還沒有來，並說了自己的桌號。
侍應生過來問我要點什麽喝的，我喝不慣咖啡，但又想點一種能襯托自己品位的飲品，但看了飲品單半天也不知道喝什麽才能讓自己看上去有品位些，最後要了一壺紅茶，當時有一種挫敗感。
我剛要完喝的，那個彈鋼琴的女子起身優雅地環顧了下四周，施施然走到我前麵坐下，笑容中透著一抹輕蔑，我草，怎麽是歐陽婷啊！
“怎麽是你啊？”我皺眉頭道。
“我怎麽知道？我媽叫我來的！”她說。
“啊？不是唯唯……咳咳，今天他們要做什麽？”我說。
“我怎麽知道？”她白我一眼。
看她輕蔑的樣子，讓我很不爽，我拿出手機，看看微博什麽的。
她也掏出手機，給她媽媽打了電話，很不耐煩的樣子：“怎麽那麽久，在哪？在哪！”
媽的，竟然不是唯唯一家人啊，我爸怎麽的又跟歐陽婷家勾搭上了？
服務員把鋼琴邊一壺不知啥玩意的咖啡給她端了過來。
“我想有必要告訴你一件事，我這次完全是礙不過我媽的死磨硬纏才來應付一下的，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這樣我們接下來的聊天可能會愉快些。”她依舊一副居高臨下的口氣。
你妹，這不是我的台詞嗎？
我說：“那好嘛，服務員，買單！”
我大喊。
心想勞資趁自己茶還沒上來，先省幾百塊錢再說。
還接尼瑪接下來聊天愉快點，愉快你妹啊，我可沒這閑工夫，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打球。
她馬上製止了我，說：“別急，我答應我媽媽一定等她過來接我，而且，我要給你家人一個麵子，你是不怎麽樣，不過你家人真的不錯。”
“輪到你來評價？”我氣不打一出來。
她沒聽清，問我說什麽。
我說：“我說我家人怎麽的輪到你來評價嗎？”
我怕要是她媽過來，我爸也過來，我這時跑了，今晚搞不好又給我幾巴掌。
先坐會再說。
她笑：“生氣了啊？我這麽個大美女陪你坐一會你應該感到榮幸吧。”
榮幸個毛，你以為你坐台啊？再說誰跟你封的大美女啊？
被她居高臨下地搶白了一通，心裏還是有點意興闌珊，不著邊際地跟她瞎聊了幾句，愈發覺得乏味，一壺紅茶反複加糖都能品嚐到那一絲苦澀。
“恩！你與之前的女友為什麽分手？”她無話找話，似乎在討好我。
我說我們有必要談這方麵嗎？
她冷冷地說：“我好心問你，你不回答就算了，怎麽一副吊兒郎當的口氣。”
就許你一副居高臨下的口氣，就不許勞資吊兒郎當。
我說：“沒戀愛過。”
我一臉真誠，語氣沉重。
她看我半晌，半信半疑地說，真的啊？好可憐哦！
我佯裝悲催地低下了頭。
“為什麽呢？你年紀不小了，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不知道啊！”我一臉無辜。
“你要求低一點吧，你已經到了胡亂娶個老婆的年紀了。”
“你這樣特妨礙我跟你掏心窩，我怎麽就年齡大了，我還覺得自個含苞未放呢。”我有點不開心了，決定逗她玩玩。
“喲，你心窩留著掏給別人吧，你還含苞未放，我看是未老先衰吧，對了談談你的愛好吧。”
我說：“既然咱們不是來搞對象的，又何必刨跟問底。”
她說好奇。
我做沉思狀，斟酌半天我扭捏地說：“其實上班隻是我的偽裝，我真實的身份是一名作家。”
“作家？”她顯然吃了一驚。
“百無一用是書生啊。”我唏噓不已。
“你真的是作家？寫網絡小說那種吧？這個會有收入嗎？你有名嗎？”她一連串地追問。
“我想你應該聽過我的筆名。”我認真地回答。
“叫什麽？”
“瓊瑤。”
她噗地一口咖啡噴我臉上。
我神色自若地用餐紙擦了擦，反正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射我臉上了，我早就已經習慣，我含蓄地說：“對不起，讓您賤笑了。”
她輕蔑地瞟我一眼說：“你別在我麵前耍寶，我可不吃勾搭小女生那套！”
我說：“那是，您什麽眼光，那瞧得上咱這些耍把叉的幽默。”
她說：“看不出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你覺得你配得上我不？”
她突然抖出一句猛的。
我素來蛋定，也被這句話搞得有些失措。
“你如果架子放低點興許我可以試著高攀一回吧。”我看著她的咖啡，猶豫地說。
她歎了口氣，幽幽地說：“就算我架子放再低，恐怕你也夠不著，退一萬步來說，即或我不計較你我的差距，但你也會因為距離而自慚形穢的。”
我當時有點蒙，我從來就不想過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不過我還是做出一副屌絲仰慕女神的神態，憂鬱地歎了口氣。
隔了一會她又說：“我聽得出你話中的調侃意味和玩世不恭，但我能理解，你們男人通常會在自慚形穢的情況下用這種態度給自己找台階下，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我並不是那種瞧不起別人的人。”
我說：“你還是讓我保留一點自尊吧，我可不想讓你看見狼狽的樣子。”
她嫵媚一笑，傲嬌的臉上帶著一絲對我的憐憫。
我幾次以為她最終忍受不了我的粗俗低端不解風情拂袖而去，但她卻一直忍了下來，期間應該她媽有打電話過來探聽情況，她讓她媽先忙，不管她。
我想她很大程度上是受不了我這屌絲男竟然不接受她的錢給她那個單子的原因。
然後我也胡扯別的，我問她的戀愛經曆，她問我：“我媽是怎麽對你說的？”
我說：“你媽說你沒談戀愛，可我不太相信。”
我無比崇拜地說，看不出來你這麽純潔，現在很難得看見像你這樣又漂亮又有氣質又有素質又有能力家世又好的純潔女人了，誰做你男朋友，那可是天大的服氣
她狐疑地看著我，眼裏有一探究竟的的神色，我想我剛才的這番話也未免太露骨太肉麻了，而且結合我先前的表現，明顯看得出我此刻的言不由衷。
頓了一會她說：“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咖啡廳內一直放著一些半死不活的英文歌曲，她告訴我這是一首XXXX歌XXXXX唱的，我說我聽不懂，英語26個字母分開我每個都認識，湊在一起就隻認得OK。
她臉上又露出蛋蛋的鄙夷，我從頭到尾被她鄙夷慣了也不怎麽覺得難堪。
我連忙補一句：“還認得愛老虎油，不過得用一把箭給串著。”
她臉上的鄙夷味更深了。
我羞愧地低下了頭。
接下來聊的事就乏善可陳了，可能受了我拒絕把單子讓給她的打擊，隨後她一直顯得鬱鬱寡歡，飯後大家含蓄禮貌地分了手。
回去後，爸爸問我過程怎麽樣，我開始不理他，他又準備跟我動粗，逼於無奈我便胡亂地搪塞了他們幾句：“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你又要我和歐陽婷交往？”
他想說啥來的，接到了歐陽婷她媽的電話，倆人販子在電話裏嘀咕了半天後，他放下電話神情變的落寞。
我爸瞅我半天說：“你怎麽就沒一點羞恥心啊，人家看你就夠了，還討厭你。說你根本的不識抬舉，我怎麽生你這麽個兒子！”
我笑：“呸！我是媽生的。”
我爸狂怒：“滾！！！！！！！！！！”說著就操家夥，我連忙往門外閃，他還瞅準機會朝我屁股狠狠地踹上一腳。
我真的猜不透，為什麽爸爸繼續要我跟女神經交往。
中午外麵的太陽曬死人，一出了公司的大門，脫離了房屋裏的冷氣，外麵的熱量，把人直直地蒸出了一層油出來。
大家靠著可憐的陰影下麵，盡量避免讓太陽照到自己。
剛剛走出去沒有幾步，我便被人叫住了，是歐陽媽媽。
說句實在話，歐陽婷完全繼承了她媽媽的優良傳統，關鍵是我見她媽的次數比見她本人的次數還多。
我真的懷疑我到底要找歐陽婷做老婆還是找她媽。
她媽對我說：“還沒有吃飯吧，我們一起去吃個飯。”
說著便向我和同事平常吃飯的飯館去吃飯，我怕她說些什麽不好聽的話被同事聽見了不太好，但領著他們到隔壁一家館子裏去。
她媽從包裏掏出一張紙巾，把桌子擦幹淨了，才坐下。
她媽把菜單看了看，然後又給遞給我，我又把菜單看了看，然後遞給她媽，她媽說：“我一般不在外麵吃，我身體不好，吃東西要注意飲食，你隨便點吧。”
又把菜單遞給了我。
其實我哪裏敢隨便點呀？貴了自己舍不得，便宜了又怕人家看不起。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