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夾在中間
她一看我這個打扮，就問我是不是去打籃球。
我說我沒衣服了。
我問她，“你爸的生日，你媽的會去嗎？你媽知道這回事吧？”
上麵這句話我真不是故意的，當時情況如此，我順口就說了，完全忽略了裏頭包含的罵人言語。
世道變了，以前你媽的，就是說你媽的什麽東西的意思，現在你說一句，遇上刁民能和你幹起來。
女神經臉色發黑，
“我媽不知道，我媽不去，你他媽上不上車？”
我說上，馬上上，當然上。
當她激烈操控車輛的時候，我有種想死的感覺。
如果你見過，看似柔弱的女子，對待車子如同對待畜生，你也會有同感。
“你爸為什麽不跟你媽說，怎麽還沒化解嗎？”我在想我的凱迪拉克。
“沒有。”
到商場前，她轟然一腳刹車，寬大的輪胎在馬路上滋啦滋啦的響，車停下來，她說，“下車。”
我說你車停的不是地方，萬一被拖走怎麽辦。
她說，這麽亂的地方交警哪他媽管的過來。
我說哦，緊隨其後。
進去才知道，她帶我來的是怎樣一個坑爹的地方。
萬達廣場，三樓高檔服裝，死貴，動輒幾千一件襯衫。
更坑爹的是，就這種地方，竟然也有人排隊交錢。
三十分鍾後當我們從商場出來的時候，我才感覺到“人靠衣服馬靠鞍”這句話實在他媽的太正確了。
光亮的皮鞋，筆挺的長袖襯衣，西褲，連皮帶也強行被換掉了，就差裏麵的內褲了，女神經還準備給我買條領帶，說是出席這樣的場合應該要著正裝，而正裝是一定要打領帶的，我死活不答應，好好的要被一條帶子勒住個脖子真是要我的老命了。
穿戴停當，她上上下下仔細瞧了兩遍，誇我終於穿得像個人樣了，用我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帥得一塌糊塗。
事後我把換下來的行當用購物袋仔細裝好，放在她車上。說等以後沒錢買衣服的時候穿出來再騙一身。
沒想到她卻說：“這錢從你工資將近裏麵扣！”
“喂，不帶你這麽做人的。”
“我怎麽做人的？”
“你既然不是送給我，那你帶我來這裏買衣服給我做什麽？還買那麽貴的？”
“我有說過我要送你？”她一臉驚訝。
我怒了，正要大發雷霆，她轟然一腳油門踩到底，我趕緊的綁好安全帶抓好扶手不再講話。
電話響了，我鬆開右手，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機接電話，竟然是唯唯美女打來的，他媽的終於舍得給我打電話了啊。
“唯唯。”
“晚上有空嗎？”唯唯美女直入正題。
這話聽得我一翹：“我現在和我們上司去參加個酒會，然後就有空了。”
“上司？上次那個嗎？”
我瞅著激烈操控車輛的女神經，說，是的。
電話那頭不說話。
我又說道：“唯唯，我等下盡早的結束酒會，然後給你電話，你看怎麽樣？”
唯唯：“怎麽老是和你那個上司的？”
“我和我們上司沒什麽的，這次也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酒會，我們上司那種女人白送我我都不要啊……”
旁邊的女神經早就一臉凶惡的瞪我，手都脫了方向盤，過來掐我。
車速可是在一百以上啊，我怕出人命，趕緊說一句‘等會酒會結束了我就電話你’，然後掛了電話。
“你幹嘛！好好開車！”
“你他媽的說什麽話來著！”女神經怒著。
“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我解釋道。
“賤人！”
“你怎麽知道她是賤人。”
“聽聲音就聽的出來。”
“車裏這麽吵你都能聽見我電話裏的聲音。”
女神經緊抿嘴唇，嗯。
我服了，車子衝上高架，我準備玩把懸的，說，“呃，，，，，，其實我也是說真的心裏話，我家人老是逼我和你結婚，可是……你這樣的，白送我我還真的不要。”
隻聽到尖銳的刹車聲，還好她沒失去理智。
車照開，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刹車，要騰出點精力來罵我？
“白送你？就我媽說了結婚就送你車子房子的，我就成了一件送你還倒貼錢的東西對吧？”
“我沒那麽想，你不是一件物品，你是女神經，我娶不起，遲早會被你弄死。”
“賤人！”
“你怎麽罵誰都是賤人呢，就沒有新鮮點的詞匯？”
“沒有，死賤人！”
到了生日會舉辦地點，也就是她老爹我們老板住的別墅，雖然天還沒全黑，別墅以及延伸出來的兩個車道兩邊已經是燈火通明。
女神經以方程式賽車最後衝刺般的速度闖進車庫，在車子即將撞牆的時候腳刹帶手刹拉起，車子像猛獸般在離牆不到一米吱吱呀呀狂停下。
我下車後，心髒還碰碰直往喉嚨跳，看著地上那兩條長長的黑色刹車印膽戰心驚。
他媽的，珍惜生命，遠離歐陽婷啊。
從車庫出來的時候，真他媽的好巧，遇到了劉經理剛停好車走出來，見到了我唯唯諾諾的跟在歐陽婷身後，劉經理馬上熱情的和歐陽婷打招呼，人家女神經鳥都不鳥他一眼，劉經理尷尬的看向我，假裝熱情的和我打了個招呼，笑容裏滿是驚訝和不爽。
估計把我當成他的假想情敵了。
他疾走幾步，和女神經並排，和女神經說了幾句話，女神經都是麵無表情嗯啊的隨便應付，我則跟在他們身後，隨著他們身後進入大廳，心裏想著什麽時候滾蛋的好。
大廳裏人很多，一個高的直插天花板的蛋糕放在金碧輝煌大廳的正中央，在四周和天花板水晶燈亂射下，蛋糕發出誘人的光芒。
女神經讓我隨便轉轉，她要去她父親那裏。
說完她和劉經理就走了。
公司的很多部門經理早就來了，一些經常在報紙啊電視啊見到的各行業老板領導的也紛遝而至，為我們老板慶生。
和我們公司的各位經理打完招呼後，我走到角落的落地窗前，看著一輛輛車子駛入車庫，奧迪寶馬奔馳，克萊斯勒，保時捷卡宴，還有我喜歡的凱迪拉克。
有人在我背上拍了一下，我回頭一看：“咦，娜娜你也來了。”
Leona笑著說：“我沒資格來？”
“我可沒這麽說，娜娜，你看，那些東西好像很好吃很好喝的樣子，你去拿來好不好？”我指著遠處的糕點和飲料。
娜娜一聽，就說你怎麽不去？
我說我不好意思。
Leona給我一個鄙視的手勢，然後蹦蹦跳跳的去拿了一杯紅酒和一些糕點過來：“你喝酒，我吃糕點。”
說完就拿著蛋撻往嘴裏塞。
“這酒要多少錢一瓶呀？”我裝逼的晃了晃，媽的濺出來弄到白襯衫上，擦了擦，我靠擦不掉。
Leona嘻嘻的幸災樂禍的笑著。
八點了，老板和市長一起出現在大廳的二層樓梯上，女神經當然沒有和她爸爸在一起，畢竟他們還沒有公開父女身份，她和劉經理站在離我不遠處的人群中。
我心想，為毛女神經那麽容易就原諒了她老爸，而她媽媽卻又不肯原諒她老爸，這其中又有什麽忐忑的故事嗎。
市長和老板發表簡短講話，內容我就不寫了，累，反正就是一堆廢話。
然後舞會就開始了，我靠，生日會的主要節目，竟然是跳舞。
我沒有舞伴，隻能看著別人成雙成對的進去跳舞，我一個人繼續在角落飲酒。
女神經貌似有些不情願的和劉經理跳著舞，媽的，光芒耀眼的，怎麽看都那麽般配啊，轉到我這邊的時候，劉經理還對我露出一個讓我捉摸不透的微笑。
公司的其他經理們因為連年參加各種舞會，自然有經驗，各自摟著舞伴在舞池中揮灑自如。一曲終了，leona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往我這邊走來坐下：林經理，可不可以請我跳下支舞。
我稍感意外，你不是趙經理的舞伴嗎？
話剛出口，自己就狠不得拍自己一下。leona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不肯呀？
我連忙說，哪裏哪裏，能與大美女跳舞是老衲的榮幸。
摟著leona的纖纖細腰，我心神蕩漾，窈窕淑女，色狼好逑啊。
跳完後，我們回到我們公司那幫人中，劉經理和女神經也過來坐下，劉經理看著我胸口白襯衫的紅酒印說道：“小林今天穿得很帥嘛。”
我一時還不習慣他叫我小林，所以當時也沒有聽出他這句話的弦外之意，就傻嗬嗬的接話：“劉經理才是帥，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氣度不凡。”
女神經leona坐著喝茶，沒說話。
Leona的舞伴趙經理也來了，幾個人就今晚的生日會東拉西扯閑聊了幾句。
劉經理突然開口道：“聽說這個方案，實際上是你一個人做的？”
我說：“不是，這都是歐陽總監的思路，大都是她一首操辦，我隻是執行創作。”
聽我這麽說，歐陽婷插話了：“別那麽謙虛，是你做的就你做的。這個方案我隻是提了點意見，方案構思全是林經理自己的。”
我心裏那個急，這他媽的不就把我往浪尖風口上推。
看著他們互相對視的目光，我心裏想，女神經還真不怕給我添麻煩，方案的改動已經讓策劃部下不了台了，有必要還提這個方案是她下屬的一個小副經理操刀的嗎，這也一點都不給劉經理的策劃部留麵子了。
當然了，女神經得罪公司的誰都無所謂，可是我一個小小的部門副經理夾在中間，日後豈不是讓人拿來報複嗎。
劉經理聽了女神經這話後，也知道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會越來越尷尬，於是他站了起來，邀約女神經：“婷婷，我們再跳一支舞吧。”
女神經輕抿一口茶：“累了，你去吧。”
劉經理吃了閉門羹，尷尬的勸女神經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女神經問他說去休息室坐著和在這裏坐著有區別嗎？
劉經理悻悻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