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不是滋味
“你怎麽知道的？”我問宋猴子。其實不用問我也知道，肯定是孫潔茹告訴他的。
本來我還想問一下，王展光是早就發現了苗頭還真的隻是臨時有事回來了，料想這倆家夥也不知道實情，我就把話咽了回去。
“那現在怎麽樣呢？”我忍不住問道。
“公司裏現在都傳開了，聞總大怒，直接開除了王胖子。”
“什麽？開除？”
“是啊，聞總讓王胖子馬上滾蛋，工資都不發了，費用也不予報銷。”
宋世文也罵罵咧咧地說：“這個王胖子，他媽的，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早應該開除他了，不過林子，這下好了，華嚴的片區經理肯定是你的了。”
“唉，”宋世文說完以後，又歎了口氣：“不過劉曼娟就慘了，聽說王展光揍了她一頓，還問她，有沒有其他奸夫淫婦。”
我嚇了一跳，心想劉曼娟不會把我給供出來吧。
我顫抖地問道：“還有沒有誰？”
“切，能有誰啊？除了王胖子誰還敢那麽大膽？媽的，幹女人也不看看地方。”宋世文不屑地說道，“不過說老實話，嘖，劉曼娟那身材真的是好，換了我我也想幹。可惜啊，好白菜都被豬給拱了。”
我有點尷尬，支支吾吾道：“那我們走吧。”莫曉蕊恰好不在，我給她發了條短信：“我先出院了。”
莫曉蕊不高興回了一句：“等等我，你能死啊。”
但劉曼娟事件使我心煩意亂，我一刻也不想呆醫院了。
兩個人幫我收拾行李，其實也沒有多少行李可收拾，就是一些換洗衣服。兩個人爭著拎我的包袱。一路上兩個人都在很猥褻地討論著劉曼娟的屁股和胸前的肉球，討論王胖子和劉曼娟會是一種什麽的姿勢。
宋世文對我說：“你說他們倆在一起，是劉曼娟在上麵呢？還是王胖子在上麵？”
宋猴子嘿嘿笑道：“胖子那麽胖，恐怕撐不了幾分鍾的。”
宋世文激動萬分，“難道劉曼娟在上麵，哇，多刺激的場麵。”
宋猴子一臉淫笑說：“可以後進嘛。”
“嘿嘿。”宋世文愈加興奮，“那你和孫潔茹誰在上麵？”
“你他媽的想死。”宋猴子飛起一腳，朝宋世文踢了過去，但看得出來，猴子並沒生氣。
一路上兩個人就這樣，談得興高采烈，宋世文一直在羨慕嫉妒恨，他始終想不明白，他哪裏不如王胖子，劉曼娟為什麽找王胖子而不找他。
“你說我哪裏不如王胖子？”宋世文恨恨。
“可能你那玩意不如王胖子。”猴子一臉淫笑，和孫潔茹談了戀愛以後，猴子明顯開放了好多，看來是孫潔茹教導有方啊。
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一點點開心。我承認，王胖子被開除了，對我是一件“喜事”，但是我希望我們倆的競爭，不是以這種方式來決出勝負。我承認那一刻，我有點難受，為劉曼娟。我也承認我很自私，但知道王展光收拾劉曼娟的時候，我第一反應不是劉曼娟挨打，而是她有沒有把我供出來。
打開宿舍的門，我下意識地朝客廳看了一下。
劉曼娟不在客廳。
宋世文壓低了聲音，小聲地對我說道：“劉曼娟這小妞這下可慘了，被王展光打得不行了，我聽別人說，他們可能要回去了，不呆在濱海了。”
“啊，為什麽？”我忍不住問道。
宋猴子湊了過來：“你覺得他們還會呆得下嗎？”
“哦。”我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要不要去給你買點什麽吃的？”宋世文問道。
“不用了，我有點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兩個人看了看。
“好吧，那你休息一下，有什麽吩咐，敲一下我的門。”宋世文說道。
宋猴子也說：“林哥，有什麽事你就招呼一下，隨時給我電話。”
“好的好的，謝謝兩位兄弟了。”
“跟我還說這番話。”宋世文說道，帶上門。
我腦子亂的不行不過，盡管從宋世文和宋猴子的談話中，我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但是這個消息還是來得太突然、太具爆炸性，我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我腦子反複地糾纏：劉曼娟和王胖子發生關係，到底是在我之前還是在我之後還是和我同時？如果是在之前，那劉曼娟真的是不挑食，王胖子那樣的貨色他也看得上！其實自己又好到哪裏去呢？我如果是在我之後，那劉曼娟是因為我的原因嗎？想到這裏，我不禁有點內疚起來。如果是這樣，其實是我害了劉曼娟，是我打開了她的情欲之門。
同時我又忍不住替劉曼娟擔心，她是一個完全的家庭主婦王展光發現了她的奸情以後，她該怎麽辦？同樣我又有一點擔心劉曼娟會不會把我也給供出去呢？萬一把我給供出去以後那我該怎麽辦？
從目前的發展來看，劉曼娟並沒有供出我來，至少在現在，我是安全的。我知道，此刻我還這樣想，是有一些卑鄙，甚至有一些齷齪。當然把我供出來，對我、對劉曼娟、對王展光，都沒有好處，因為那相當在王展光已經受傷的心又割了一刀，除非劉曼娟想魚死網破。
我歎了口氣，自己到底作了什麽孽，來濱海不過一年的時間，我到底害了多少人。
蓉蓉、伍元、白莎、米雪……一個個都即將離我而去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劉曼娟。來到濱海一年，我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原點，變得一無所有。一整夜我都在反複地思考這個問題，這一年我到底收獲了什麽，事業、金錢、愛情、友情？仿佛我什麽都有過，但又仿佛什麽都沒有了。
第二天，我給李光輝打了個電話。
李光輝說：“最近也沒什麽大事了，冷凍年度馬上要結束了，就是一些收尾的工作。你可以去客戶那裏去四處看看，聯絡一下感情吧。要是累就算了，多注意休息。”
我決定先回公司看一下，請了這麽多天假，畢竟要跟聞笑天報道一下。早上我到辦公室，一看前台的電腦已經沒了，電腦應該是被王展光打爛了，想必新電腦還沒到來。
孫潔茹一看到我，就馬上站了起來：“林哥，身體好啦？”
我點點頭，說道：“嗯。”
孫潔茹欲言又止：“你聽說那事了嗎？”
“什麽事？”我裝糊塗問道。
“就是…”孫潔茹四處瞅了瞅，其實辦公室就我和她兩個人，她壓低聲音道，“王展光和王成達打起來了。”
“哦。”我輕輕應道，沒有再說話。
孫潔茹愣愣看了看我，她大概很奇怪我的反應，也許在她的印象中，我應該要跳起來，“打得很厲害，你看我電腦都被他們打爛了。”孫潔茹補充道。
“為什麽？”我機械問道。
“聽說，王成達幹了不應該幹的事。”孫潔茹小聲道。
看來每個女人都是八卦的。
我不想和她糾纏這個話題。我問道：“聞總來了沒？”
“聞總要過來可能要下午了。”孫潔茹說，“他上午很少過來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我點點頭，“那我下午再過來吧。”
走出辦公室，我悶熱得要死。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像李光輝說的，我應該去客戶那裏看一下，可是我心亂如麻。我想我到了客戶那裏，一定也談不了什麽，一因為此時此刻，我心亂如麻。但我也不敢回到臥室，因為我怕劉曼娟和王展光在。我想此時此刻，我是不敢見王展光的。盡管劉曼娟沒有供出我來，我也當了個卑鄙無恥的第三者。
晚上回到宿舍，宋世文敲開了我的房門，一臉神秘地說道：“小林，劉曼娟走了。”
“走了？去哪裏了？”我有點詫異，這個宋世文這種事情，知道得比誰都快。
“不知道。”宋世文嘖嘖歎道，“可惜了，這麽風騷的一個大美女，以後沒眼福看了。”
“什麽時候走的？”我問道。
“不知道。”宋世文搖搖頭，“大概趁白天我們上班的時候吧。好像，東西都搬走了，應該他們也不想再見到我們吧。”
“知道去哪裏了嗎？”我又一次問道。
“我又不是王展光我怎麽知道。”宋世文沒好氣道。
“唉。”我歎了口氣。
“你是不是有點舍不得？”宋世文嘿嘿笑道。
“去死。”我踢了他一腳。
宋世文飛快地躲開了。
“嘿嘿，有空我去劉曼娟房間裏看一下，有沒有好東西留下。”宋世文淫蕩得笑了笑，在關門前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宋世文這一句話，也許他隻是隨口說說，不知道為什麽卻在我心裏掀起了波瀾。
老實說，其實我跟劉曼娟的偷歡並沒有感情，單純隻是肉體上的偷歡。但是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我卻無比的愧疚。這種愧疚不同於和張蓉蓉，也不同於和米雪，更不同於和白莎。這是一種心虛的愧疚，夾雜著無比的道德的羞愧感。嗎
過了十二點，我還一點睡意沒有。我不知道我想幹什麽，也不知道我在等待什麽；但是我知道，今天晚上我一定有點事要做。至於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
夜很深了，喧鬧的濱海也要睡覺了，房間裏安靜得要死。大概所有的人都睡了，當然，除了我。終於在那一刻我知道其實我在等待什麽，我知道我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