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約定俗成的社會

  齊鳴終於說了出來，這句藏在他心底裏的話，今天終於被他親口說了出來。


  他有些慌，表麵上卻故作鎮定。


  其實他想說的並不是這一句話，而是那三個字，那三個被萬千情侶經常掛在口中的字。


  曾經他也一個人試過好幾次，可是當真正站到馮晴雪的麵前時，他又說不出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明明就要脫口而出，卻硬是在喉嚨那個地方被卡住了。就像是吃魚被魚刺卡住了，讓人很難受。


  今天他終於說出來了，卻在說出的那一刻，他強加上了幾個修飾詞。他知道，現在，他和馮晴雪的關係還很差，對方對他可以說是恨之入骨，所以，他迫於麵子，加上了幾個避免尷尬的、讓人有回旋餘地的修飾詞。


  他齊鳴畢竟是那個眾人麵前不可一世的大少爺，怎麽能夠在一個女生麵前丟麵子？


  說完之後，他還覺得自己有點小聰明，不管馮晴雪什麽反應，至少他都有應對的方向。


  他偷偷瞄了一眼馮晴雪，發現此刻對方的臉色有些奇怪。


  確實，馮晴雪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點楞，有點恍惚，她還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可是仔細想過後，她卻把整句話的重心放在了“征服”這兩個字上。


  她可不認為齊鳴真的會喜歡上自己，男人在女人麵前，一開始有的都是一種征服欲。等他真正地把你壓在身下的時候，這種欲\/望就會漸漸消去。


  兩人之間，誰都沒有說話，最終馮晴雪忍不住了。


  “沒什麽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馮晴雪說道。


  “等一下，”齊鳴喚住了她，“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這一次，齊鳴的態度沒有顯得那麽強硬，反而有點溫柔。


  馮晴雪對他這個態度有點無解，便說道：“我不想去，也沒時間去。”


  齊鳴道：“你能有什麽事情，現在才九點多，那麽早回去也沒什麽事可做。”


  馮晴雪敷衍道：“沒事做，我睡覺總可以了吧。”


  齊鳴有點生氣了，語氣不自覺加重了：“讓你陪我一次，你會死嗎？”


  馮晴雪回道：“不會死，但我就是不想去。現在，我們的關係已經解除了，你可沒有任何權利命令我了，除非你反悔。”


  “你以為憑你的表演，真的能夠拿到藝術節比賽的冠軍嗎？”齊鳴突然開口說道。


  馮晴雪有些不解，反質問道：“你什麽意思？”


  齊鳴道：“海市一中的舞台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在海市這個地方，海市一中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還是很重要的，而藝術節這個重大的活動，還可以上電視，無疑是給了所有人一個認識自己、展示自己的機會，而冠軍更有可能受到追捧，遭到各大媒體的爭相報道，你以為，這個機會，你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人會有？”


  “你到底想說什麽？”馮晴雪隱隱地有點不安。


  “我想說的是，按照這個社會，這個時代的風俗，你能成為冠軍的機會微乎其微，基本上可以說沒有，人家高層的人物隨便一個關係就可能把這個人情送出去了，你以為，還能有你什麽事？”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實力無人可及，可是，在人情社會上摸爬滾打，光靠實力，遠遠是不夠的，不給那些上麵的人送點東西，拍點馬屁，不學會阿諛奉承，各處逢迎，你以為就這麽好出頭？”


  “我之所以讓你出來，讓你來找我，是因為我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我提早讓你相信，其實你已經完成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一門心思為了你好，你現在卻這樣無情？我隻不過隻是讓你陪我一會兒，你就那麽厭惡？”


  齊鳴一句一句地說著，沒有帶任何感情，就像是在平淡地陳述著一件事實。


  馮晴雪的確沒有想到這其中的貓膩會這麽多，雖然這個社會有些東西已經約定俗成，但是這麽重要的比賽，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會有人作假。


  人的野心是無止境的，越身居高位，貪欲也就越大，近些年來的反腐工作的大力開展很好地解釋了這一點。


  但，想要徹底清除幹淨，那是不可能的，就像是這個世界，有光就必然代表中有陰影，有白天就肯定會有黑夜，有善人，當然就不會少了惡人。


  這就是一種平衡，一種很想去打破卻又不得不去維持的平衡。


  馮晴沉思了片刻，覺得其實他講得是有些道理的。


  她仰起頭，裝作很隨意地說道：“我可以陪你一會兒。”其實，那一刻，她的心底已經蕩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