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朝春盡紅顏老
蘇晚歌怎麽去找季青臨的不提，反正當天上午，季青臨就弄來了一大堆的日用品和食物。足夠他們用很久。這老房子從外麵看著好似古舊，裏麵卻是什麽都不缺，冰箱、廚具一應俱全，隻是沒有空調，好在現在是冬天，穿多點就行。
蘇晚歌的廚藝著實不錯，看來她這三年退圈在家做賢妻良母的日子，也是用心學了很多東西。
可惜等兩人吃好午餐，陸離依然沒有醒來。不過倒是不再呻吟，安靜許多。
杜若時刻陪在昏睡的陸離左右，連吃飯都不得歇。盯著陸離覆蓋了一層灰黑的臉發呆。雙眼似要滴出血來。
蘇晚歌也不再勸說他，她依稀想到了當年的相同自己，可惜她運氣不好，所遇非人。陸姑娘真是好運氣，遇見了杜若；連她都看的出來杜若對她的感情非同一般，真心地希望他們能順利渡過這一關，有情人終成眷屬。
當天到了日落時分，陸離終於睜開了雙眼。
“阿離！你終於醒來了！”杜若激動地眼角竟泛出一絲淚花。他想上前去扶陸離起身，卻又顧及到不知她的傷勢是否可以坐起來，手伸到一半，就懸在空中不敢再靠近陸離。
“你怎麽了？”陸離看著眼前憔悴如斯的男子，難以想象他是昨天早上還和她開玩笑說包成這樣都認識他的豐神如玉的杜若。
“我沒事，沒事。你覺得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疼？我能扶你坐起來嗎？”杜若在陸離的麵前竟慌地不知手腳怎麽安放的樣子。
蘇晚歌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著杜若，演了無數愛情片的杜大影帝竟也會有這種時候，看來不管是什麽人，一旦情動，都會如毛頭小子般純情。她當年若遇見的是這麽單純的愛情，那該多好啊……
陸離氣力不足，困難地搖了搖頭，用氣音說道：“你去休息吧。我再睡會。”
說罷，似是沒有精力再開口，重又閉上了眼睛。
“嗯，嗯，阿離。你再睡會。我就在這裏陪你。”杜若勾起嘴角，心裏滿是歡喜，他的阿離，終於醒了。
第十三章一朝春盡紅顏老
次日清晨。
杜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轉過頭看向身旁貴妃椅上的陸離，看到陸離安靜地睡著，頓時笑彎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蘇晚歌端著早餐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還蓋著被子的杜大影帝看著旁邊貴妃椅上躺著的黑臉女子在傻笑，頓時也失笑說道：“噗嗤。杜若，你也有今天啊。”
杜若忙對著蘇晚歌做了個“噓”的手勢：“晚歌姐，輕點聲。她還在睡呢。”
蘇晚歌放輕了聲音：“快起床洗漱，我做了早飯。”
“嗯。”今天的杜若看來心情十分地不錯。一會兒後從洗手間出來時，臉上胡子已經刮得幹幹淨淨，連須根都看不出來，又換了件幹淨衣服，經過蘇晚歌身邊的時候甚至拂過一陣香風，他已又變成了平日裏那個翩翩佳公子。
“陸姑娘怎麽樣了？”蘇晚歌一邊收拾吃完的碗筷，一邊問道。
“她昨天晚上整夜都沒醒過。不過她現在看起來比之前好一點了。”杜若又坐回了他自己的小沙發，看著陸離，片刻都舍不得移開目光。
“杜若，你對陸姑娘……”蘇晚歌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愛她。”杜若深情說道。
“可這姑娘的傷，隻怕……”蘇晚歌沒有繼續說下去，現實總是太殘忍。
“就算她這輩子都這樣，我也一樣會愛她。若她不會痊愈，這一生一世我都會照顧她。”杜若看著還在昏睡中的陸離，說著最動人的情話，滿眼柔情繾綣。那是他心底最深沉的愛戀。
杜若終於懂得了，真正在愛情中的人，不計較得失，不算計利弊，甚至，他並不要求陸離給予他同等的感情。這才是真的愛情。
他很慶幸，感謝上蒼，給了他體會真正愛情的機會。從今而後，他——杜若，終於……也有了奮不顧身的對象。
他愛她，與她無關；
她是否愛他，也與他無關。
當日午後杜若剛剛吃好午餐，陸離終於完全清醒了。
當她睜開雙眼，看著杜若時，杜若激動地走到陸離麵前，蹲著說到：“阿離，你好點了嗎？還難受嗎？”
“恩。杜若，我想洗一下臉。”陸離有些尷尬說道。她臉上黏糊糊的，不用看就知道恐怕是厚厚的一層汙垢。
“好。我去倒水。”杜若桃花眼閃閃，能為陸離做些事，他心裏隻覺得十分的歡喜。
一會兒工夫，杜若就捧了一臉盆熱水走了過來。一起來的還有蘇晚歌，她剛剛收拾好廚房，聽到杜若和陸離的說話聲，就急忙忙地跟了過來。
陸離看到蘇晚歌有些疑惑，杜若遇見蘇晚歌的時候陸離已經昏迷，所以陸離並沒見過蘇晚歌。
蘇晚歌倒是已經看著陸離好幾天，大方自我介紹道：“陸小姐，你好。我是蘇晚歌。”
陸離朝蘇晚歌點了點頭，回道：“你好。”
杜若這才想起來忘記給她們兩人介紹了，“阿離，晚歌姐是我的朋友。我送你來海城的路上剛好遇見她，她就幫我一起送你過來了。”
“謝謝。”陸離有些冷淡地道了一聲謝。
“不客氣。”蘇晚歌看著冷淡的陸離，有些不解。也許，病人的情緒都不會太好。
杜若笨手笨腳地拿著毛巾，在水裏擰了一把，才給陸離擦她的臉上。隻是輕輕地擦了兩下，白色的毛巾就已經像擦了一把汙泥似得，髒的不行。杜若隻好去換了一盆熱水，又洗了一把毛巾，才又給陸離擦臉。來來回回換了五次熱水，才把陸離的臉擦幹淨。
陸離的真容露出來後，杜若還沒什麽大的反應，蘇晚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晚歌前幾天還見過陸離的樣子，雖然憔悴、慘白，但看上去至多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可此時躺在她眼前的老婦，卻是六十多歲年紀的形容，滿臉皺褶、嘴角下垂、滿頭白發，兩頰的皮膚都鬆弛到肉眼可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