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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

  如果說淩華一開始時針對薑翎,動機還隻是想提前滅殺情敵的話。


  那麽此時此刻她是真的恨毒了薑翎。


  在她十幾年的人生裏,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肆無忌憚的搶白奚落!

  她可是南華最尊貴的公主,整個南華,敢這麽跟她說話的人隻有國主和鳳後,就連身為少國主的親哥哥淩軒,跟她說話也得客客氣氣的。


  這口氣,淩華忍不下去!


  現在,淩華的腦子裏想的都是怎麽才能讓薑翎受夠折磨後淒慘死去,就連死後都得不到安寧,最好身敗名裂!

  她感覺自己快要氣瘋了。


  年輕將領見薑翎堵得淩華無話可說,於是趁勢道:“既然華公主對此已無異議,那便重新開始競技吧。”


  淩華沉著臉,眼神陰翳,沒有吱聲。


  那年輕將領便當她默認了,朝看守鐵籠的兩位典薄官打了個手勢。


  其中一位典薄官掏出一枚銅哨,放到嘴邊吹了幾下,看似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原本呼啦啦飛遠的胖鴿子們卻開始回轉,於半空中繞著鐵籠盤旋飛舞。


  另一位典薄官從腰上掛著的袋子裏掏出穀物,灑進鐵籠子,胖鴿子們便又呼啦啦一頭紮進鐵籠子裏,開始搶食吃。


  鐵籠重新關上後,餘下的八位選手也回到了起跑線。


  淩華的情緒似乎已經平複下來了,臉上的表情趨於平靜,一副認栽了、不再挑事兒的樣子,甚至都沒再朝薑翎看一眼。


  不管淩華是不是真的不挑事兒了,薑翎都不會放在心上。


  南華人的武力值並不出眾,南華境內也沒有什麽頂尖的武功流派,單兵作戰能力在四國裏麵排名倒數第二,單打獨鬥的話,薑翎一人可以滅他們一群。


  南華人之所以難纏,是因為他們擅於用毒。


  個人武力值再高,一旦中了南華人的毒,便等於被加上了諸如持續流血、昏、亂、定、睡、毒等一係列DEBUFF(注1),更別說還有見血封喉(注2)這種即死型劇毒。


  然而薑翎會怕毒嗎?

  說句不怕閃到舌頭的大話,薑翎的藥理學水平跟南華人比起來,至少是博士後的程度。


  雖然她接觸這一道的時間隻有短短十餘年,但卻完整地經曆了藥理學方麵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考研、讀博等一係列高等教育的熏陶。


  反觀南華人,就算是精研用毒之道的南華大祭司,也就是略等於小學四年級的水平。


  哪怕那位大祭司浸淫此道數十年,也不過是個重讀了幾十個四年級、努力在向五年級靠攏的高齡小學生罷了。


  這二者之間,存在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南華人如今還停留在使用單方(注3)毒物的層次,而薑翎早在十幾歲時便能熟背絕大多數單方毒物的解毒方式了.

  可以說,她製作的解毒劑便是南華人的克星,幾乎能解一切單方毒物,以及大多數複方毒物。


  而這樣的解毒劑,她腰間的香囊裏便常備著。


  因此,淩華若想玩陰的,薑翎根本不怵她。


  若淩華想來硬的,想動粗,那就更好了。


  薑翎還沒跟人正麵交過手,正好借此機會向世人詮釋一下,什麽叫“打成一致”和“以(物)理服人”。


  不過淩華沒給她這個機會。


  幾位身穿黑色夾棉底衫、外覆銀色軟甲的禁軍用擔架將那匹傷得很重的小馬抬離了賽場。


  至於那兩位受傷的南華少女則由她們的同伴攙扶著,回了南華使團觀眾席,由隨團祭司替她們醫治。


  另有玄衣銀甲的禁軍給薑翎牽來一匹毛色黑亮的駿馬。


  這匹黑馬單獨看時還隻是漂亮而已,當它跟其他選手的坐騎並肩站在一起時,頓時把其他的馬都比了下去,不僅毛色格外鮮亮,身姿格外挺拔,還比其他坐騎高了足足半個頭。


  薑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神駿的坐騎,喜歡得不得了,飛身上馬後,將黑馬脖子上油光水滑的鬃毛順了又順,簡直愛不釋手。


  淩華冷眼看著,憤然道:“乾國便是這麽對待四國競技的嗎?竟公然舞弊?”


  那位對著薑翎時笑容滿麵,看起來和氣得很的禁軍,轉頭對著淩華時,頓時冷下臉來,“哼”了一聲道:“唐將軍有令,若華公主的坐騎也被心懷叵測之人所傷,亦可更換坐騎。”


  這說辭可以說是打臉了。淩華麵沉如水,心中惱怒異常,卻又無可奈何。


  薑翎朝高台上那位年輕將領望去:他便是唐將軍嗎?也姓唐,莫非是唐四姑娘的哥哥?

  觀眾席上,蕭觀瀾看著薑翎替那匹黑馬順毛,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若我沒看錯的話,那匹黑馬好像是子君的寶貝命根子墨雲吧?這小子,平時把墨雲寶貝得跟什麽似的,碰都不讓旁人碰一下,如今倒舍得借給那位小姑娘,無事獻殷勤,安的什麽心?


  唐維謙,字子君,唐四姑娘唐婉秋的嫡親哥哥,宣威將軍唐維遠的嫡親弟弟,目前官居五品武節將軍。


  正五品,聽著好像品級並不算高,但唐子君才十八歲,就算他哥哥唐維遠在他這個年齡時,也還是七品開外的小小校尉呢。


  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蕭觀瀾酸溜溜地想著,這種情緒,像極了嫉妒。


  但往常他也沒嫉妒過唐子君啊?他再怎麽前途不可限量,總不能也封個異姓王吧?有啥好嫉妒的?


  還有先前那小姑娘被馬撞到時,他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風,竟險些從觀眾席上一躍而下,幸好蘇煙動作快,拽了他一把,否則……


  蕭觀瀾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但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就在這時,銅鑼聲便再次響起,兩位典薄官拉開鐵籠的閘門,再次放飛了胖鴿子們。


  淩華一馬當先衝了出去,有了先前的前車之鑒,其他幾位選手都離她遠遠的,至少保持著兩丈距離,哪怕這樣會失去最佳位置,影響競技成績,也總好過走著進來,抬著出去。


  薑翎也與淩華保持著距離,既不刻意靠近,也沒有刻意避讓。


  胯下黑馬如臂指使,令她的心情頗為歡喜:當她縱馬狂奔時,黑馬動如脫兔,迅捷而矯健,當她駐足拉弓射箭時,黑馬安靜如雞,穩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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