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真是個災星
接下來的兩天,淺瞳的身體一直維持著最低限度的生命力運轉著,一直到了第三天,狀況才終於開始逐漸回升,看著儀器上一行行數字漸漸趨於正常,原先異常的造血數值也降了下來,傑拉德在放心的同時,臉上那副饒有興趣的表情也越來越明顯。盯著淺瞳的眼神越來越奇怪,時不時就扯著邵歌消失在某個實驗室裏,把林繁陽徹底晾在了醫療室大門口,充當門神。
說到林繁陽,這一路上最委屈的大概就是他了。
他跟淺瞳從小一起長大,不管什麽時候,他都自認是淺瞳身邊的第一小弟,可是自從遇到無天,見到了雷梟,他就明顯感覺到自己在淺瞳身邊的存在感越來越低、
這才不到兩個月的工夫,他就從左膀右臂淪為看門的了,最離譜的是,他在這裏看門,雷梟卻光明正在的守在老大身邊,每次他靠近淺瞳都能感受到雷梟那股強烈的冷意,這也太奇怪了吧?他到底做錯什麽了。
可惜沒有人解答他的困惑,流影柏壹身為無天的人自然不會跟他多說,邵歌和傑拉德兩個腹黑,不管問什麽臉上都是那副笑眯眯,看破不說破的模樣,這偌大的第四區,倒好像就剩他一個外人一樣,真是氣死他了。
醫療室內,雷梟眼看著淺瞳那張臉隨著高溫漸退而逐漸變回蒼白,臉色也跟著越來越沉。
床上的人安靜,脆弱,微弱的生命力就跟那幾不可聞的呼吸一樣,輕得似乎隨時都會消散。
他早已習慣掌控一切,不管是無天,還是整個第四區,他一直信奉想要的東西就要牢牢地抓在自己手裏,可是麵對現在的淺瞳他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感。
他不喜歡淺瞳這幅虛弱的樣子,淺瞳不該是這個樣子的,雷梟甚至覺得,就連她與自己針鋒相對的樣子都比現在好像一捏就會碎的柔弱樣子要好。這幅樣子就好像她隨時會從他麵前消失,那種隨時會從掌心中流逝,無法掌控的若即若離感讓他整個人煩躁不已。
淺瞳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冰冷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再沒有其他東西。四周都是散發著寒意的金屬牆,隨著一聲沉重的金屬聲,鑲嵌在牆壁中的金屬門緩緩開啟,她被什麽人拽出房間,隨即腳下一空,便跌進了無盡的深淵。
房間的光芒越來越遠,淺瞳隻感覺自己在下墜,周圍隻有黑暗,好像沉入了沼澤,她像掙紮卻使不上一點力氣,隻能被動地緩緩下沉。
周圍很冷,淺瞳能感覺到生命力似乎在緩緩消散,指尖冰冷一片,身體也越來越僵硬。
然後就在她以為自己會就這樣睡下去的時候,一股帶著生命力的暖流卻順著血液漸漸流動,重新擴散在四肢八骸,讓她的意識越來越清晰,周圍不再是寂靜無聲,儀器運轉的聲音,點滴流動的聲音都漸漸傳了過來。
纖細的睫毛微微顫動,淺瞳眼皮輕抬,緩緩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醫療室純白的天花板,周圍濃烈的消毒水味讓淺瞳馬上就明白了自己身在何處。
嚐試著動了動手臂,卻發現自己四肢僵硬,明顯在這裏躺了不短的時間。
好看的雙眉立刻皺了皺,自己這是又睡昏過去了?這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感覺她最近都快變成昏迷專業戶了,她什麽時候這麽脆弱了?
“醒了?”
冰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淺瞳扭頭順著聲音看去,果然看見雷梟沉著臉,一雙銳利的黑眸正微眯著盯著自己。
什麽鬼?她怎麽感覺雷梟的聲音裏帶著點莫名其妙又隱隱約約的怒氣?自己又什麽地方惹到這位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