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沒有囚犯的地下監獄
葉明明跟胡曉夢說過這個問題，胡曉夢也很疑惑。
“就像你們在人間學外語一樣，而且咒語比那簡單多了，有韻律有音調，念出來就和唱歌一樣，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門課了。你應該多點耐心。”
可是葉明明沒法有耐心啊，看到它葉明明就頭疼，想到它葉明明就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葉明明下了課之後都不想和胡曉夢一起走了，葉明明要去看雷炎。
雷炎和老人所住的地方很偏僻，很少有人過來，草木深深。
雷炎見到葉明明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讓人移不開眼睛，其實他是個美少年呢。
他話不多，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葉明明在說，他在認真聽，葉明明向他抱怨學業。
葉明明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靈能者，為什麽對其他人來說如此簡單的東西，對葉明明來說如此艱難。
葉明明懷疑她是不是一輩子也學不會這些課程。
雖然雷炎曾試圖殺葉明明，但隻有在他麵前葉明明才能抬得起頭。
葉明明下午的課也不想上了……於是和雷炎一起厚著臉皮在老薛那裏蹭了一頓飯，果不其然這飯果然很難吃，沒油沒鹽沒肉，葉明明偷偷的看向雷炎，發現他居然麵無表情地吃下去了。
葉明明沒有吃多少，於是午後葉明明拉著雷炎去買了些零食填肚子，葉明明走在路上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他：“薛師傅對你怎麽樣？”
雷炎臉色一暖，“他對我很好，給我提供了住處，給我做飯，還教我學功夫。”
葉明明一愣，“夏宇不是說薛師傅讓你過去是幫他工作嗎？”
雷炎嚴肅的看著葉明明：“你知道薛師傅是做什麽的嗎？”
葉明明也認真起來：“不知道。”
雷炎為薛師傅真正的身份感到自豪。
“其實薛師傅是監獄長，負責管理關押靈能者罪犯的監獄。”
葉明明大吃一驚：“什麽？”
雷炎興奮的和葉明明分享了他不久前得知的消息。
“關押我的那座房子，地下還有一所更重要的監獄，聽說最盛時曾關押過上千名危險的靈能者罪犯。”
葉明明著實嚇到了，“那現在那裏關押多少罪犯？”
雷炎黯然說：“現在一個也沒有。”
葉明明想了想說：“既然沒有罪犯，那為什麽監獄還保留著呢？”
雷炎生氣了，“你怎麽知道未來學校裏，會不會出現靈能者罪犯呢？前些日子我還進去住過呢。”
他驕傲地仰起頭。葉明明不明白這種事有什麽好驕傲的。
雷炎終於找到了正式的工作，興奮的把這個消息與葉明明分享。
“我現在的工作是地下監獄的清潔工，每天都會把監獄打掃的幹幹淨淨，好讓以後的靈能者罪犯能順利入住。”
雷炎兩眼發光，大概在期盼能夠有靈能者罪犯入住監獄時，會驚歎監獄有多麽幹淨整潔。
葉明明默默無語，想想她為什麽會喜歡和雷炎在一起，一定是因為葉明明是個笨蛋，而雷炎是個傻瓜。
這樣下去他倆的智商大概會受彼此影響，而雙雙向更低的地方下降吧。
九月已經過去了一半，但天氣仍然很熱，天空又高又藍，雷炎現在又不作聲了，他正用目光死死的盯著身邊飛舞的蚊子們，想用目光把它們殺死，葉明明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說：“蚊子很好看嗎？”
“不好看。”
葉明明又問：“你為什麽要看蚊子？”
“以前沒怎麽見過。”
“騙人吧，誰沒有見過蚊子。”
“以前隻見過死的，我原來當鬼師的時候，昆蟲和小動物都離我遠遠的。”
這時一隻又黑又大的蚊子飛到他臉上了，他也不采取行動，隻把頭轉向葉明明，麵無表情的說，“有蚊子在咬我呢。”
葉明明不禁哈哈大笑，可是蚊子很快就掉在地上不動了。
它死了，葉明明笑不出來了。雷炎身上鬼氣太重，一般的昆蟲和小動物可沒法靠近他，會被雷炎身上的氣息吸去所有生命力的。
他這回換了目標，開始看窗外的一隻小鳥。
葉明明想問他小時候的事情，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小時候也沒有朋友，因為我會做奇怪的夢，更糟糕的是把夢說出去後，發現它變成了現實。”
“哦。”
他沒有什麽反應，葉明明卻不由聯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被小朋友們欺負，被同學們排斥，以致於最終選擇了退學。
這些往事葉明明從來不願去回憶，就像它從來沒有發生過，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偶而出現在葉明明的腦海裏。
今天居然在一個認識不久的人的麵前，竟然這麽若無其事的說起這段，葉明明不願提起的往事。
因為與雷炎相比，葉明明的經曆實在太平淡。雷炎比葉明明堅強。
葉明明想幫他。
葉明明告訴他那本《返魂書》是古書，早就不適用現在了。葉明明告訴他會幫他尋找複活他爺爺的辦法的。
“雷炎，打掃地下監獄累不累？”
“不累。”
“我幫你打掃地下監獄好不好？”
雷炎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用，而且你應該去上課吧。”
葉明明不死心，“那我去地下監獄參觀可以吧。”
雷炎立馬變了臉色，吱吱唔唔說不出話來。
葉明明起了疑心，“怎麽？不行嗎？”
雷炎扭過頭背轉葉明明，說：“明天去不行嗎？”
葉明明把他的頭扭過來：“不行，你記住我現在正監視著你，你有事情不能瞞我。”
雷炎沉默了一會兒，“現在不行。”
“為什麽。”
他慢慢回答。
“我現在被封禁了能力，不能把鬼仆和爺爺封在身上了，獵魔學院適合鬼魂待的地方很少，所以我把他們放進了地下監獄。”
“這些事薛師傅都知道的。你們把鬼說成會害人的東西。其實是不對的，大多數的鬼都會很快消失的。”
葉明明接道：“因為活的長的都是惡鬼。”
他話速加快了：“如果我的鬼仆變成了惡鬼的話，我會親自消滅它們的，即使是爺爺也一樣。你相信我。”
“哦。”
雷炎抬起頭看著葉明明：“你不會討厭我吧。”
“我為什麽要討厭你？”
“你不會覺得害怕吧。”
“該害怕的不是我吧。”
“你不會覺得惡心吧。”
“當然不會。”
葉明明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但是雷炎很高興，這是葉明明第一次見到他的笑容，竟然有點炫目。
雷炎一個朋友也沒有，其實他很想帶人參觀一下他工作的地方。
“我現在就帶你去地下監獄。”
“你能不能先坐在監控室等著，我得讓爺爺和鬼仆避開。”
“不要這麽麻煩了，我看監控也一樣。”
葉明明一直以為這是個禁閉室，負責關押違反校規的學生，還很奇怪為什麽禁閉室會不在教學大樓裏，而是獨自的一幢房屋。它隻有兩層，看上去真是不起眼。
雷炎先去樓上給薛師傅打電話，葉明明有點擔心薛師傅會不同意。地下監獄聽起來就是應該保密的建築，雖然已經沒有犯人了。
可是薛師傅同意了雷炎的請求。
葉明明跟著雷炎去了地下室，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雷炎輕聲念了一句什麽，整個空間突然陷入了黑暗。
發著綠光的法陣在腳下旋轉，四周牆壁閃現出不知明的咒紋，他們開始急速下降，葉明明一時間頭暈目眩。
雷炎默默的拉住了葉明明的手，葉明明才定下神來。周圍的牆壁變成了石壁，上麵繪著意義不明的圖畫，古老的文字仿佛讓人穿越到另一個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這座法術“電梯”停下時，葉明明發現出口已經變成了一間寬廣的大廳。
走入大廳，到處都是發光的咒紋和法陣，時隱時現，提供著昏暗的光線，再往外走就是一座飛橋，下麵是漆黑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