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雁妃
擂台場上風雲變幻，四隻妖族出場時雖將薄一寒壓製的滿身傷痕，但能被天尊控製的妖族必然也強不了多少，除非是高階天尊。
高階天尊卻不會出現在這種新秀挑戰的舞台，所以薄一寒隻在初始的時候落於下風，很快就以壓倒性力量打的豹、狼兩隻妖族爬不起來，狸、貓則被他以術法牢牢控製起來。
再然後，他一步一步走向對麵震驚無比的天尊選手，冰冷的目光令他竟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陽春三月，可憐的天尊選手卻感覺不到半絲暖意，他孤零零的站在陽光下麵，身影顯得無比蕭索。
這場比賽，薄一寒毫無懸念的獲勝，而在之後的比賽裏，他也一路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直到最後一場決賽，他與一名法師PK。
法師的修為在風玉衡看來不到五品，但基本功非常紮實，並不強硬的木係法術被他發揮到淋漓盡致，頗讓薄一寒難受。
可痛在他身，同樣傷在靈歌心頭，她眼底的擔憂顯而易見，弄得風玉衡一直擔心她會不會不顧自己評委的身份，直接衝到擂台將那法師轟飛。
幸虧靈歌沒有，她隻是慵懶的靠在座椅中，依舊不慌不忙吃著零食水果，喝著味道不錯的果酒。
若不是坐在她的身旁，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憂愁。
最終，薄一寒勝了，雖然勝的並不輕鬆。
此刻，衣衫襤褸、臉色蒼白的他依舊昂首挺胸，眉目清冷。
他望著對麵被人抬走的奄奄一息的法師，眼中並沒有任何憐憫。
成王敗寇，若是他輸了，對方同樣也不會憐憫他吧。
作為評委，靈歌親自下台給他獎品，看他的目光卻很平靜。
少年看著她，還是麵無表情。
隻是在靈歌忽然傾身附到他耳邊似要說話時，他的身軀莫名一僵。
少女身上的幽幽香氣今薄一寒不太自在的退開一步，全場一片嘩然的喧鬧中，他聽見靈歌吐氣如蘭的聲音飄入耳膜。
她說：薄一寒，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我！
這話像是表白，偏偏又帶著壓迫感，令薄一寒很不自在。
他凝目瞧著她，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麽也沒說的轉身離開。
從那以後，風玉衡總覺得二人之間的關係似有若無，似近還遠，當真是霧裏看花，怎麽也瞧不清楚。
更讓她奇怪的是，薄一寒並沒有乘勝追擊，他和靈歌一起回到了龍都。
參加這場比賽，他究竟為了什麽？風玉衡感覺很茫然。
下一個場景切換，卻是在美侖美奐的龍都皇宮裏，盛宴上方，端坐著威武霸氣的龍帝，還有同樣霸氣側漏的龍後。
隔著翩翩舞姬的身影，風玉衡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到坐在龍帝左手邊的女子身上。
因為全場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這個傾國傾城的女人，偏偏穿著一身極飄逸的素白衣衫，冰肌雪膚與清冷出塵的姿態相映成輝，使用“清水芙蓉”四個字根本還不能形容她的美麗。
風玉衡愣了片刻，忽然覺得有點奇怪。
這個被龍帝稱為“雁妃”的女人，明明穿的清雅如玉，看向所有人的目光也淡定如絮，不染半點塵埃，可她身上自然而然散發的魅惑，還是讓在場所有人移不開目光，無論男女。
而全場大約千人之中，僅僅薄一寒坐在靈歌身邊，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那女人一眼。
事過反常必有妖。究竟是他眼光太高，還是他根本不近女色？
風玉衡忽然想起那晚在“天婺城”的野外，那個狐媚女人曾說過的話，“她不日便會進宮。”
誰會進宮？是這個雁妃嗎？
風玉衡感覺眼前的謎團越來越深，而故事的走向也越來越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之後一段時間，薄一寒難得竟消停下來，除了偶爾也會出府與寒門士子或修士聚在一起，商談些政務改革的辦法外，幾乎不怎麽出門。
靈歌依舊過得悠閑舒適，但不知為何，她進宮的次數卻變得更多。
進宮當然不是為了去見龍帝，而是去了雁妃宮中。
華麗萬分，仆從如雲的雁雲殿，處處彰顯龍帝對這位小他五十多歲的妃子盛寵無比。
明明對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怎麽上心的雁妃，卻與靈歌一見投緣，便經常邀她入宮下棋，賞花，飲酒，或者聊聊最近比較紅火的話本子內容。
雁妃其實隻比靈歌大三歲。
眼前水光流轉，如同湖中漣漪緩緩蕩開，靈歌剛剛跨進雁雲殿的大門，忽然聽見兩名小宮女縮在角落處聊著閑話。
“今日陛下又和龍後在禦龍殿大吵一架，聽說是和我們主子有關呢。唉，主子一向不愛出門，也從來不爭什麽，怎麽龍後就是不肯放過主子呢。”
“主子這兩年盛寵不衰，遲早會為陛下誕下龍子，那時就會威脅太子與中宮的位置，龍後豈能與主子和平相處？”
“可是這樣鬧下去，難道不會和陛下的感情越來越生分嗎？”
“女人，總是感情用事啊！”
隨著宮女一聲歎息，靈歌視線一轉，忽然看見披著一件素色衣裙，赤著雙足站在重重紫色紗簾後的雁妃。
雁妃聽了這樣的牆角，卻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而靈歌目光複雜，許久都未挪動腳步。
龍朝的局勢，因為雁妃的出現愈發激烈，靈歌和薄一寒依舊同處一院，卻相對無言。
院外風起雲湧，院內平靜如水。
直到場景再變，卻是靈歌深夜匆匆入宮，雁雲殿內燈火通明，恍如白晝，人潮如流之中，龍帝也滿臉焦慮的走來走去。
雁妃要生產了？風玉衡一驚。
隨著一聲響亮的孩啼哭聲，眾皆大震，大宮女匆匆出殿，驚喜大呼，“恭喜陛下，恭喜陛下，夫人誕下的是龍子，是龍子！”
全場一片靜寂，隻有龍帝失聲驚呼，“快賞，全部有賞！”
三聲狂笑後，龍帝急步入殿，院中眾人卻麵麵相覷，許久才如潮水散去。
風玉衡的目光不自覺看向靈歌，她眼中透露的情緒竟然隻有糾結，她在糾結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