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暗夜等待她回來
低沉的氣壓讓行駛的世爵越發的透著凝重的氣息，唐翊瞳微微扇動了下眼瞼，淡漠卻深處流轉著讓人灼目的光華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季少霆……
季少霆沒有打算離開，甚至，這會兒置了氣兒的非要等一個答案……就算明明知道，這個答案輕則氣死，重則內傷。
她討厭榴蓮他知道，可是，鹿鳴那天去看她的車修的如何的時候，竟是無意間發現車座底下的榴蓮糖。
榴蓮……留戀！
嗬嗬，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了……可人就是這樣賤，明明知道的事情，非要等著對方說出來將自己的傷口徹底的暴露出來才甘心！
“嗯？”季少霆久久的見唐翊瞳不回答，不免輕咦了聲。
唐翊瞳也不知道是對峙的累了還是什麽，垂了眸，有些無奈和煩躁的問道：“季少霆，我們是不是就不能好好相處一陣子？”
這樣的話，比直接回答還要讓季少霆來的心傷……他努力著改變，他也知道，她偶爾試圖改變……可那又如何？始終，她不是打心裏願意的。
唐翊瞳，我要如何做，才能徹底的將唐燁從你心底徹底的刨除？我要如何等，才能等到你的心裏給我留一點兒位置？
悲傷仿佛瞬間就彌漫了開來，就算默默開車的鹿鳴都發現了，何況和季少霆挨得很近的唐翊瞳？
“少霆，我這兩天其實過的挺輕鬆的……”唐翊瞳複又開了口，“真的。”雖然看到慕千雪戴著羽翼項鏈心痛了，雖然看到唐燁對慕千雪的溫柔添堵了。可是，和季少霆玩你猜你猜的遊戲，仿佛讓她能夠忘記對唐燁的痛。
隻是，剛剛的情況真的不是她能控製的……就在她每次想要認真的看待問題的時候，唐燁就和陰魂不散一樣的出現在她的身邊，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愛的瘋狂那些年。
季少霆什麽話仿佛這會兒都不想和唐翊瞳說了，他轉過身坐正，目光偏向身側的車窗，看著微大了的雨下的龍島繁華的街景，嘴角勾了抹自嘲，“去皇家學院。”
鹿鳴從後視鏡看了眼後麵，應了聲。
車快速而平穩的滑向龍島皇家學院，一如既往，在明明好的開端下，車內凝結的氣氛能讓人總有一種“我明明看清了開始，卻沒有想到結局”的悲傷落寞感。
沉寂是此刻唯一的氣息，車開往皇家學院，卻沒有去那高檔奢華但透著大排檔氣息和氛圍的小吃街，而是逕自進了學校的院子。
直到車停了，唐翊瞳恍然才驚覺車竟然在學校裏麵……她微微皺了下眉，偏頭看向季少霆，大眼睛裏有著疑惑。
季少霆沒有看她，卻知道她在看他，隻是淡漠清冷的說道：“不是想要見你和……”他微微頓了下，暗暗自嘲，“見心心嗎？”
一個“你和他的孩子”，原來這句話這麽傷……傷的他幾乎胃痙攣。
季少霆突然惱恨當初答應她幫她留下這個孩子，可是，如果不答應……是不是就算如今這樣的貌不合神也離的婚姻，都沒有？
“少霆……”唐翊瞳喏了喏粉潤的唇，嘴角微抿之際，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鹿鳴，你帶瞳瞳過去……”季少霆說著，收回視線看向前方，隻是閉了眼睛，“去吧，我等你回來帶你去吃酸辣粉。”
唐翊瞳的心瞬間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她不是真的沒心沒肺……不管季少霆是如何方法知道她想的，可他能知道她晚上會去葉琛那裏吃日韓料理，他知道出來後她想來吃酸辣粉，可目的卻是那一瞬間，她好想好想心心。
氣氛凝重，就連動作都凝住了……唐翊瞳原本想要看心心的心情在這一刻突然覺得對眼前這個男人太過殘忍。
“少夫人，”鹿晗暗暗咧嘴的硬著頭皮說道，“走吧？”
唐翊瞳沒有動，季少霆暗暗輕歎一聲，睜開了眼睛偏頭，如黑曜石般的墨瞳失去了原本看她的炙熱情緒，有的隻是平日裏對待其他的冷漠，“去吧，快去快回……嗯？”他微微勾了下嘴角，抬手輕輕的在她腦門上彈了下，“我中午一直開會也沒有怎麽吃東西，隻給你半個小時！”
唐翊瞳的鼻子瞬間就酸澀了，五年來，她和季少霆的相處太過奇怪，每次她都和炸毛的刺蝟一樣……她就是怕，怕他此刻這樣，明明生氣，卻用冷漠的無謂掩飾著。
鹿鳴已經下了車，撐了傘去了唐翊瞳的那邊開了車門……他跟在四少身邊這麽多年，如果不能主動打破這會兒的僵局，他也白做了特別助理了。
唐翊瞳最後還是去了，不管是唐燁還是季少霆，他們加注在她身上的都不如她對心心的虧欠和內疚……
“媽咪阿姨……”心心見到唐翊瞳的時候，眼睛亮的和千瓦的太陽燈一樣，驚喜的叫了聲，飛撲的就朝著唐翊瞳而去。
唐翊瞳蹲下身體接住了心心，可由於沖勁，差點兒將她撞得坐到了地上。
鹿鳴和老師示意了安靜的退了出去，沒有打擾這對母女。
“媽咪，我好想你……”心心摟著唐翊瞳的脖子，小臉不停的蹭著她的脖子，軟軟的呼吸和小貓一樣的聲音，將唐翊瞳的心都給弄化了，“媽咪有沒有想心心？”
“每時每刻都在想！”唐翊瞳酸著鼻子，眼睛裏已然氤氳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心心聽了，顯然很開心，拉開微微的距離，小嘴一嘟，就和唐翊瞳親密的嘴對嘴親了下，“媽咪今天怎麽會來看心心呢？心心聽老頭子說，媽咪週末會去Silence看心心呢……”她說著，眼睛突然一亮，也不給唐翊瞳開口的機會，逕自吧啦吧啦的說著，“對了，我發現老頭子酒窖裏好多好多酒，媽咪不是很喜歡紅酒和香檳嗎？裏麵好多！媽咪去了後，你負責引開老頭子，我負責給你拿幾瓶出來……”
唐翊瞳看著心心眉飛色舞的說著，嘴角的笑從心裏化了開來，“老頭子？拿幾瓶？”
“嗯，老頭子就是那個帥帥的說收養我的……哎呀，偷那是偷偷摸摸的，我是光明正大的當然是拿了……”心心一副小神氣的樣子挑了眉眼，和唐翊瞳一眼大而漂亮的眼睛裏都是流轉的光滑。
不管有多少煩惱，不管有多難……唐翊瞳每次看到心心和在沒有人的時候她親昵的喊她“媽咪”的時候，她覺得不管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無關唐燁，隻因為她的世界裏隻剩下了心心是屬於她的。
雨一直在下著，仿佛老天爺對如今膠著的狀態都有些看不過去，替大家難過著。
琅嬛苑公寓坐落在龍島住宅區的高端地方，因為保安防禦一向做的很好，一直是富豪圈養女人或者是想要清淨卻有錢的明星們比較喜歡的地方。
唐翊瞳的公寓不大不小，兩室兩廳。一個人住略顯冷清，可這不過是僅僅用來迷惑別人眼睛的房子……
唐燁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沒有開燈，茶幾上的煙灰缸裏已經堆滿了煙蒂，他的手指間還擒著一支……煙是有著唐家logo的高級定製，照唐翊瞳小時候的話講，那就是能裝逼又不會對身體產生直接傷害的東西。
相較於一般的煙，這樣的定製用的都是特製的煙草經過特殊工藝製造，能將尼古丁減少到最低的傷害值……當然了，吸煙有害健康這話同樣適用於這樣的定製煙。
隨著時間的流逝，同樣平靜的臉越發的平靜，就好似靜止了一樣……煙緩緩的燃著，在黑暗中的煙霧透著鬼魅般的影子。
“七爺……”關苜彥在角落裏站著，接了個電話後走了上前，“少華的。”
唐燁先是俯身，將煙蒂撚滅在煙灰缸後，方才接過手機，“嗯？”輕咦的聲音透著猶如小提琴般的優雅。
莫少華看著麵前崩掉的儀器，氣惱的說道：“又失敗了……”幾個字，透著無力感。
“嗯。”唐燁並沒有太多情緒的應了聲。
莫少華氣惱，“你必須要抽個時間去美國，那邊兒的生化研究室我已經聯繫好了……”他咬牙說道，“阿燁，你的身體撐不過半年，越拖，對你越完蛋！”他顯然氣急了，說話有些口沒遮攔。
唐燁緩緩躺靠在沙發上，視線落在前方。就算黑寂下，他那一雙眼睛都讓人覺得滲透人心，“少華，這場仗沒有打完，我不會讓自己出事……懂嗎？”
莫少華沒有聽出唐燁的無力，隻是氣憤的順手甩了一旁的一個試劑管，“乓啷”的聲音傳來的時候，他恨恨的說道：“可打完了，你也完了……還談什麽真相？還解釋個屁啊？”
唐燁再次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輕歎一聲，“我回去再說吧……”話落，也不給莫少華開口的機會，已經掛了電話，“苜彥，你先走吧。”
“七爺？”關苜彥皺眉。
唐燁將手機遞給他，“都這會兒了，怕是她不會回這邊兒了……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關苜彥還能說什麽？
“七爺，何不將真相告訴小姐……”關苜彥難過，在他認為，讓小姐難過也好過七爺難過。再不行，兩個人一起難過好了。
唐燁沒有說話，平靜的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關苜彥嘴角翕動了幾下，最後，隻能說道：“那苜彥先回去，明早來接七爺。”
“嗯。”
關苜彥走了，不過一百平的公寓瞬間恢複了死寂，隻有空氣裏化不開的煙味縈繞著，將落在窗戶上的“劈啪”雨點兒的輕聲一起籠罩……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突然，“唔”的一聲傳來，唐燁隻覺得瞬間渾身有種散架了的感覺……緊接著，鼻子一熱，他忍著痛急忙上前傾身先拿了紙巾堵住鼻子的同時，起身去了浴室。
燈光下，唐燁的臉色蒼白如紙，血不停的滴落在洗臉盆裏，任由著開著的水“嘩啦嘩啦”的沖著……他身體已經抵在了流理台上，手有些僵硬的從兜裏取出藥倒了兩顆塞進嘴裏，甚至不及喝水就吞咽了下去。
適時，公寓的門傳來扭動的聲音，唐翊瞳拿著從Janice那裏拿來的鑰匙推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