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同了
唐燁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裏，這間公寓和唐翊瞳一旁的那間相差甚遠……那間不過一百平左右，而這套，足足有三百多平。
偌大的房間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光潔的地麵就好似要映襯出唐燁的孤獨一般，硬生生的在燈光下拖長了一個影子……
門扉有聲音傳來，關苜彥走了進來，“七爺。”
“季少霆走了嗎？”唐燁沒有回頭，隻是站在陽台上看著不遠處的霓虹。
“已經往機場走了……”關苜彥恭敬說道，“那邊兒已經打好招呼了，估摸著他這一走，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
唐燁沒有說話，隻是微眯了眸光，過了許久，方才緩緩說道：“駱家始終不甘寂寞了……”他微勾了唇角，“將唐家和季家不安的人聯合起來，試圖打造一個三足鼎立的時代……嗬嗬。”他輕笑的垂眸，細密的睫毛將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嗜血掩蓋，“他們喜歡玩，我從來不想阻止，可偏偏……非要扯著瞳瞳進來。”
關苜彥沒有說話，他知道，七爺生氣了……
其實，從昨天老爺子喊著七爺帶慕千雪回去吃飯，七爺就已經知道，事情恐怕在老爺子的默許下進行了。
七爺從當家開始，整個唐家誰不怕他？
可偏偏，怕是一回事，而欲望，又是另外一回事……
原本，老爺子交給七爺的時候，也不是十分的心思，可偏偏，後來七爺無意間知道了那些汙濁的事兒，硬生生的將彼此之間的裂痕拉扯的更大。
既然當了當家，就不會丟手……有時候確實身不由己。
你在這個位置上，就算眾人多想拉你下馬，可到底不敢明目張膽的幹什麽……一旦你不在這個位置上了，人走茶涼，很多事情就不受控製了。
七爺明白這個道理，老爺子自然也明白……想要控製七爺不反，那就隻能控製小姐，其實，大家都明白。
“七爺打算這次幫四少？”關苜彥疑問。
唐燁複又抬眸，“事情已經到了這步，不管成敗，也隻能放手一搏……”他悠然說道，不管什麽時候，任何事情麵前，他總是語調平靜的仿佛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季少霆不能長時間的滯留在外麵……”
關苜彥垂眸，“是，我明白！”
唐燁緩緩轉身，雙手抄兜的在空蕩蕩的屋子裏踱步著，“苜彥，以前我就在想……我有沒有怕的時候。”他輕笑，“那時候年少輕狂，想著我必須要當唐家這個家，也沒有什麽好懼怕的。”他微微一頓，“那個時候，爸將我扔到關了餓了三天三夜的狼屋裏，我就一個匕首……就算那樣，我也沒有怕過，想著，大不了一死，拉倒……”
關苜彥的心緊了下，那個時候的七爺，不過也才五歲！
如今的社會，五歲能幹什麽？不都是在爸爸媽媽懷裏撒嬌，等吃等喝還要偶爾鬧鬧脾氣的時候？
可那個時候的七爺才從外麵被老爺子接回來沒多久，許是外麵的世界已經讓他過早的成熟起來……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想要立足，就要用血來換。
那樣的場景他沒有機會看到，當時他還沒有到唐家，後來也是聽別人說的……雖然說法最後到底誇張了，可試想一個五歲的孩子，在饑餓的狼群裏活著出來，那是個什麽場景？
七爺以前據說不是這樣平靜的，隻是，後來被老爺子訓得，漸漸的明白，隻有冷靜，隻有讓人看不到他身上的氣息，他才能拿到最後的勝利。
“可人越活越回去了……”唐燁輕歎，“我現在怕的要命，”他又站到了窗前，隻是微微偏頭看向隔壁臥室的露台，他這個方向，剛剛好看到，“我怕我會死，可又隻能等死。”
“七爺……”關苜彥有些被觸動，“少華說，一定有辦法研究出來的……這次的新藥不是七爺已經好些天沒有發作了嗎？”
唐燁笑了，很釋然的笑，“苜彥……我怕死了，身邊兒沒有她。”他好似開著玩笑，可是，他卻不是開玩笑。
他不怕下地獄，他隻是怕地獄裏沒有她……可他怎麽會忍心讓她陪著他下地獄呢？所以啊，他怕死……到不是怕意義上的死。
“讓底下的人做事吧……”唐燁淡淡開口，“不管季少霆在外麵有什麽動作，一路讓行。”
“是！”關苜彥握了握拳，應了聲轉身就欲離開。可走了兩三步，又停了下來，“七爺，要讓人送些東西過來嗎？”他說著，看看空空如也的房間，就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不用……”唐燁笑了，有些偷笑的意味，“我又沒打算在這裏住。”
“……”關苜彥不受控製的暗暗咧了嘴，“七爺，如今……合適嗎？”這先不說老爺子那邊，如今四少也還沒有登機呢，七爺就跑小姐屋子了，怎麽弄的和偷情一樣？
“戲已經做了，索性做全套……”唐燁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已經漸漸和無恥劃上等號，“老爺子喜歡玩，我就陪著他玩……最好玩瘋點兒，這些事情，才能有轉機。”
關苜彥沒有吱聲，隻是又打了招呼後就離開辦自己的事情去了……不管他心裏怎麽想，或者有多麽不願意七爺和小姐再有過多的牽扯，可到底他是七爺的人，七爺的決定，也是他最終的決定。
他比不得龍家人的影子，完全失去自我，隻有自己的少主……可他願意做七爺的影子，願意為七爺賣命，忘記自己的想法。
唐翊瞳接了季少霆的電話後一直有些心裏悶悶的……她將這些天的事情串聯了一下，想要找到到底發生了什麽潛在的事情，可偏偏，怎麽想放佛都有一個點對不上，緊接著，就和斷了線一樣，什麽都回到了起點。
突然，就在唐翊瞳想的出神的時候，門那邊兒傳來細微的“呲呲”聲。她還來不及細想這個聲音是什麽的時候，就見門開了……
唐翊瞳看著門口，唐燁推著門站在那裏，二人就這樣看著對方，頗為喜劇感。
“呦，七爺，您又破門而入的做賊呢？”唐翊瞳挑了眉，大眼睛裏閃爍著不屑，“七爺好手藝，回頭如果唐家當家的不做了，去擺攤開鎖也是可以的。”
唐燁輕笑，隨手將門關上，“怎麽還沒睡？”他故意晚來了會兒，一般來說，瞳瞳這個時間沒事應該是睡了的。
可惜，什麽都有例外，以前沒心沒肺的人和現在一個人在外麵五年的她到底不同了……她因為低血糖還是嗜睡，可有心事的時候，也是睡不著的。
“你來幹嘛？”唐翊瞳冷了臉，“我睡了是不是正好可以讓七爺享用？”
“如果你不介意，我自然是願意的。”唐燁淡淡開口，逕自走到酒櫃裏拿了酒出來，“你要嗎？”
唐翊瞳冷著臉上前，一把奪過唐燁手裏的酒，“這些我是準備用來賄賂人的……七爺，門在那邊兒，不送！”說著，她已經將酒又放回了酒櫃。
她說這話不假，這酒她是從季少霆那別墅裏偷來的，回頭準備用來賄賂龍昊琰……雖然琰爺答應帶著心心，可是，知恩圖報的事情她也是要做的。琰爺也沒有什麽缺的，身為龍家人，又是那樣一個真正雲淡風輕的人，她除了到處弄兩瓶還能上台麵的紅酒給他，也沒有什麽辦法表達謝意了。
唐燁看了眼唐翊瞳的緊張，不由得輕笑，“回頭讓少華給你送幾瓶過來……前些天賭石，順道贏了幾瓶不錯的紅酒。”他沒有多想，他的瞳瞳打小貪杯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酒送過來就行了，他人就不要過來了……”唐翊瞳這人小氣，沒有辦法原諒一個利用自己的朋友。
“還在生少華的氣？”唐燁疑問，看了唐翊瞳冷嗤的樣子，輕歎一聲，“他到底是看不得我們兩個這樣，你也別怪他。”
唐翊瞳假笑，“七爺，大半夜的說這些不合適……您還是回你那邊兒吧。哦，要被子是吧……OK，你等著……”說著，她人就欲去拿被褥。
“瞳瞳……”唐燁沉沉的喊了聲，“少華這些天去那個小公園一個人喝了不少。”
唐翊瞳原本還想雲淡風輕的將這事兒過去了，可唐燁偏偏不放過，她一生氣，轉身就罵道：“唐燁，你他媽的有完沒完……說了不想和你們有牽扯，說了讓你放過，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她大吼，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給我滾！”她猛然抬手，手指指著門口的方向。
唐燁看著她這個樣子，就和炸毛的鬥雞一樣，不僅沒有走，反而笑了，“有人曾經說過，有人讓你滾的時候一定不要滾……因為，滾了，那人一定會更生氣。”他悠然的說著曾經唐翊瞳說的歪理，“瞳瞳，我怎麽捨得你生氣？”
唐翊瞳一聽，“啊”的一聲大叫，直接上前一把就推向唐燁，然後不停的將她推向門口，“滾滾滾……”
唐燁任由著唐翊瞳推著，直到快要推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探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帶……唐翊瞳整個人已經被他翻轉了一圈兒，隨即壓到了牆上。
唐翊瞳也不說話，也不反抗，隻是抬腳就恨恨的朝著唐燁的身下踢去……那勢頭和力道，一點兒都沒有收斂，簡直就是沖著讓唐燁斷子絕孫去得。
隻不過男人那裏敏感，唐燁怎麽可能讓她得逞？他看都不看，直接雙腿將唐翊瞳踢過來的腿給夾住，人順勢前傾，唇離著她的唇不到一寸的位置停下，幽幽開口：“你曾經夢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還沒有要，那裏還不能廢……還是，你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所以不在乎了？”
唐翊 “唐燁，你發什麽神經？”唐翊瞳心裏緊張的要命，甚至因為害怕，氣息都絮亂了起來，“你也知道，那是曾經……你認為，我現在會想要和你生孩子嗎？”她企圖用大聲音來掩蓋內心的慌亂，“滾——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唐燁沒有滾，隻是俯身在她耳邊，嘴角一抹苦澀，“是啊，我們現在關係不同了……你，不是當初那個想法設法想要生我孩子的瞳瞳了……”他眼底滑過一抹傷痛，那一瞬間，他竟然想起在博雅見到的那個叫做厲心的孩子。
唐燁微微蹙眉，不知道這會兒怎麽會想到她……
也許，是她那和瞳瞳小時候一樣的囂張狠勁兒；也許，是那句和他有著同樣想法，什麽都要靠拳頭說話的堅定勁兒……
亦或者，他在想……是不是如果當初他和瞳瞳有個孩子，如今的聯繫多點兒，他反而越發不用顧前瞻後的能夠放手一搏，為她們打造一個無後顧之憂的未來？
那後麵，有個和他右手指腹上一樣的羽翼，小小的一點點，代表著他和她所有的曾經……
唐翊瞳沒有反抗，因為她知道，反抗也沒有用。當然了，這會兒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唐燁剛剛那話的意思，她不敢反抗，讓他從她已經繃不住的臉上看到什麽……
心心是她的，不可以讓他知道……他一定會搶走她的心心，一定會用心心逼她回到他的身邊，不可以……
“唐燁，”唐翊瞳的呼吸微微沉重，唐燁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到，“別這樣可以嗎？”她鼻子開始酸澀，“你知不知道，我剛剛答應了季少霆，我會等他……”
“唔……”唐翊瞳企圖推開唐燁，可偏偏，被他壓得死死的。
“別試圖用他來氣我，”唐燁冷笑，“否則……下一次，他就不僅僅是出差！”
唐翊瞳還沒有從有可能唐燁猜到心心的存在的驚嚇中回過神兒，就被唐燁威脅的話弄得整個人炸了毛……她使出渾身的勁兒一把推開唐燁，“季少霆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唐燁冷笑，“是又怎麽樣？”
“卑鄙！”唐翊瞳發狂的怒吼，“唐燁，你到底要幹什麽，你開口說……大不了我和你對著幹不成嗎？”
唐燁本來氣急了唐翊瞳提到季少霆，可這會兒一聽她發怒就開始囂張的口氣，不由得被氣笑了，“和我對著幹？幫著季少霆？”
唐翊瞳也發現自己說的話有問題，可又不承認，“對！”
唐燁眸光微深了下，“我想你和季少霆好好的，能夠走下去……”他幽幽開口，“你要不要對著幹？”
“……”唐翊瞳不知道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怎麽一下子就變得詭譎起來，扇動了兩下眼簾，然後她恨恨的說道，“那謝七爺成全了……麻煩，你可以滾了，我要休息。”說著，她一把拉開了門，等著唐燁離開。
“我今天沒有打算走……”唐燁說的一臉理所當然，然後竟然回過神去了沙發上坐下，悠然的點燃了一支煙，淡淡的視線看著唐翊瞳。
唐翊瞳咬牙翻翻眼睛，她怎麽覺得現在的場景反過來了？
以前的時候，都是她死皮賴臉的，現在成了唐燁！
甩上門，唐翊瞳恨恨的看向唐燁，最後恨恨的瞪了一眼，也沒有理她，直接回了臥室，鎖好門就開始睡覺……置於唐燁，她愛走不走，她真心管不了。
門又傳來細微的響聲，唐翊瞳有種要瘋了的感覺……外麵那麽複雜，據說安全係數很高的防盜門都防不了狼，這臥室的破門可想而知了。
三兩下，唐燁就給搗鼓開來……
“砰”的一下，就在開門的那刹那，迎麵就飛來一個枕頭，狠狠的砸在了唐燁的臉上。
唐燁的臉有些黑，如海深邃的眸光漸漸暗沉的看著唐翊瞳，二人就這樣對峙著，久久的沒有人動。
“唐燁，你想留下就留下，次臥沙發隨便兒你……”唐翊瞳最終還是妥協，“可是，我的床你想都不要想，我也不會和你做的！”
唐燁關了臥室的門，沒有理會唐翊瞳的話，隻是逕自走到了床邊兒，“我有說過要和你做？”他冷嗤一聲，倒是褪去了外套，直接就在她床上躺下了。
唐翊瞳氣的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行，你睡這兒，我走行了吧……”話落，她就欲離開。可人還沒有離開危險區域，就被唐燁起身，一把攬住她的腰給抱了回來，倒在了他的臂彎裏。
“放開……”唐翊瞳喊著，見唐燁不為所動，抓起他鬆落的右手就狠狠的咬了上去……
唐燁一時反應不過來，就被唐翊瞳一下子發了狠勁兒的給咬住了，他眸光瞬間一驚，顧不得去想什麽，也用了大力的一把扯開唐翊瞳……
唐翊瞳整個人因為慣性被甩了出去，腦袋“砰”的一聲就撞到了床頭櫃的角角上，痛的她一下子眼淚都出來了……
唐燁卻第一反應是一個翻身到了台燈邊兒，將燈打開就看了自己被咬的手……上麵一圈兒整齊的牙齒印記，深深的，卻沒有破皮……他緊張的眼底這才鬆落了口氣兒，不過瞬間，背脊後麵就已經溢出一層冷汗。
幸好，沒有出血……因為後怕，唐燁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喉結跟著滾動，感覺整個人從來沒有這麽懼怕過。
唐翊瞳腦後勺結實的撞到床頭櫃上，痛的她金星亂冒，捂著後腦勺整個身體都蜷到了一起……唐燁轉身的時候，就看到她痛苦的樣子，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的重響是什麽聲音。
“瞳瞳……”唐燁上前，一把將唐翊瞳攬入懷裏，急忙查看她捂著的地方，輕輕一碰，她痛的“噝”了聲，他的心也跟著一緊，果然，後麵被撞出了個包。
唐翊瞳本來也隻是疼，被唐燁這樣一抱，頓時，那心裏隱藏的委屈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竟是哭了出聲……
她隻是咬他，他就這樣大力的推開她……這樣的想法，讓唐翊瞳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被加持了過去所有身體記憶的怪圈兒裏，越發變得委屈的不行。
唐燁心疼死了，他抱著唐翊瞳，嘴裏不停的柔聲說著“對不起……”，可是，這樣的聲音，不但沒有安慰到唐翊瞳，反而她越哭越凶。
唐燁緊緊的抱著唐翊瞳，眸子裏有著深深的愧疚……剛剛他隻是怕，怕她下口重了他的手出血。雖然知道UR病毒不會傳染，可是，他一點兒意外都不敢讓發生……畢竟，不會傳染是一回事兒，可如果瞳瞳唾液黏合了他的血，又是另外一回事。
“對不起，是我不好……”唐燁因為唐翊瞳委屈的哭聲，心都揪到了一起。
唐翊瞳隻覺得腦袋嗡嗡的，也聽不到唐燁說話，就隻是一個勁兒的委屈的哭……
唐燁無法，放開她，索性直接壓上了她的唇舌，直接她委屈的哭泣聲給吞咽到了他的肚子裏……他不是個多話的人，安慰人更加不拿手。以前瞳瞳生氣了，他多數的安慰也是直接將她壓倒，做上幾次，他的瞳瞳累了，自然忘記了和他生氣。
可如今……
唐翊瞳一邊兒繼續哭，一邊兒抗拒著唐燁，那樣子，越發委屈的不行……
唐燁輕歎一聲放開唐翊瞳的唇舌，薄薄的吻從她的眼角吻著，將她臉頰上的淚跡一一膜拜，“瞳瞳，別哭了，好嗎？”他聲音裏有著懊惱，可隱隱間，有著自責下的乞求。
她的瞳瞳啊，從來都是開開心心的，從什麽時候開始，眼淚成了她唯一能麵對他的？
她不好受，他何嚐不是？
夜，漸漸沉靜。
唐翊瞳也不說話，就一個勁兒的哭，哭累了，直接睡了過去……
唐燁輕歎的看著睡夢中還抽噎著的唐翊瞳，下了床去浴室擰了毛巾將她臉上的淚跡擦開，然後才摟著她閉了眼睛……
可是，唐燁絲毫的睡意都沒有，如今的局勢已經沉了一團糟，如果他不冷靜……她要怎麽辦？
“叮”的一聲輕響傳來，唐燁緩緩睜開眼睛，先是看了眼唐翊瞳，見她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拿出手機劃開屏幕……
關苜彥：七爺，已經布置好了。
唐燁回了簡訊過去，隻是一個“嗯”字，隨即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很快，有電話打了進來，唐燁微微蹙眉，見是莫少華……輕歎一聲，他緩緩抽出在唐翊瞳脖子下的手臂，下床出了臥室後，才接了電話。
“七爺，你瘋了嗎？”莫少華電話一通，也顧不得其他的就吼了出聲，“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找糖糖，前麵做的不都白費了？”
聽出莫少華怒不可遏的聲音，唐燁站在陽台上，眸光微眯的看著遠方，“少華，老爺子多精明的人？你認為他會相信我會對瞳瞳放手？”
莫少華翻了眼睛，“然後呢？然後你也不管了，就這樣破罐子破摔嗎？”他氣急，說話口沒遮攔。
唐燁微眯了眸光，如海深邃的眸子和墨夜仿佛連到了一起。
“如果七爺是這樣的打算，那索性告訴糖糖當年的真相好了，”莫少華冷嗤，“反正，最後的結果就這樣了……大不了七爺和糖糖一起死，我估摸著糖糖知道了，恐怕再也不可能離開七爺了，那正好，七爺下地獄的時候，也不會孤單寂寞冷了……”他越說越氣，“嗯，其實七爺還是賺到了，畢竟還能快活幾個月不是？”
唐燁靜靜的聽著，和莫少華之間，他們的關係有點兒複雜……他是他親衛隊的人，卻也是他唐燁能承認的，為數不多的朋友。
“少華，事情不解決……”唐燁輕歎，“我是不會讓瞳瞳知道當年的真相的……”
“當年什麽真相？”
突然，身後有聲音傳來，唐燁猛然轉身，對上了唐翊瞳因為哭過而紅紅的眼睛……瞳一聽，瞬間整個人僵住，隻是心裏反射性的懼怕的看向唐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