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帝國大廈102層
“外國人管那京劇，叫做北京歐普若，沒見過那五色的油彩，愣往臉上畫……”
蘇格吟唱著莫名的曲調，拿著調色盤在一個人臉上塗抹。
後者看上去淒慘極了，除了被捆綁在輪椅上，嘴巴還被人緊緊的縫合，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卻一動都不敢動，任由蘇格在他臉上畫了一張臉譜出來。
旁邊遭到同樣處理的倒黴蛋，此時已然涕泗橫流，腳下還有一攤積水，看得出來身心都受到了極大地摧殘。
也是，在300多米的高空坐一次輪椅升降機，確實比較嚇人。
六個全副武裝，背上寫著“FBI”的黑衣人則圍觀著蘇格，各自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太詭異了……
領頭一人緊緊握著手中的格洛克，這硬邦邦的東西給了他稀薄但重要的安全感。
他硬著頭皮說道：“把市長先生和議員先生放了，有什麽條件都可以談，我們甚至可以交換人質。”
蘇格此時正欣賞著自己不倫不類的畫作，滿意的點了點頭：“簡直OK，頂呱呱。”
黑衣人的話沒能引起他的興趣，蘇格悠然的回應道：“叫個能做主的來，你還沒資格跟我談。”
蘇格的態度顯然讓前者很是下不來台……
“我是聯邦調查局紐約分局的探長，你有什麽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
“這話快把人蠢哭了！”蘇格對FBI的不配合表示很憤怒，說道：“你那條爛命值幾個錢？”
他表達自己憤怒的方式也很直接，無視對方黑洞洞的槍口，一腳把自己剛剛完成的傑作從落地窗的破口踢了出去。
在市長大人微不可查的慘叫聲中，蘇格踩住了腳下的繩子。
夜風很大，吹亂了蘇格的頭發，在幾名探員憤怒的注視中，他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
“聽啊，市長大人喜歡蕩秋千。”蘇格搭上了另一張輪椅，笑嗬嗬的問：“議員先生喜歡不喜歡？”
“嗚嗚嗚！”
後者一邊“魚兒出水”式的掙紮，一邊用盡全力的慘叫，用釣魚線粗暴縫合的嘴唇鮮血淋漓。
恐懼已經吞噬了這可憐蟲的理智。
同樣被摧殘理智的還有FBI探員，幾個人用盡全力才克製住了開槍的**。
公用頻道裏一片兵荒馬亂，攪的所有人心神不寧，直到一個厚重又冷靜的聲音響起。
“我來吧！”
進來的是個幹練的中年白人，戴著紐約警局的臂章。
“我是喬治斯泰西，紐約警局局長。”來人直入主題：“夠資格麽？”
蘇格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我要求交換人質。”
瞥了一眼旁邊的悻悻然的聯邦調查局探長，蘇格遺憾的說道：“看，我本來可以給你市長的，現在隻能給你議員了。”
喬治局長沒多廢話，卸下武器之後高舉雙手，走向了蘇格。
蘇格舉槍指向喬治斯泰西，另一隻手將州議員推向了那一群FBI。
沒管身後一團亂象，警察局長注視著眼前詭異的凶徒：“你還有什麽要求？”
蘇格指指窗外。
從帝國大廈102層的觀景台，可以清楚地看到紐約中央公園的全貌。
夜色下的大蘋果城格外的迷人。
然而喬治斯泰西卻無心欣賞這樣的美景，他疑問道：“什麽意思？”
蘇格感覺有些無趣，說道：“你不覺得這地方很適合拍照麽？”
喬治局長臉色一沉。
蘇格笑眯眯的說：“我要接受采訪，讓那些媒體上來吧。”
……
這要求其實很麻煩，會給警方和聯邦調查局接下來的行動增加很多變數。
但他們的確沒有什麽拒絕的餘地。
蘇格隻給了他們二十分鍾，在這段緊張的時間裏，喬治細致的觀察起了麵前的男人，也是半年來東海岸最為臭名昭著的罪犯。
經典的小醜扮相，穿著紫色長西裝，不時自戀的梳理自己的頭發。
眼神桀驁中透著瘋狂，符合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
他很傲慢，而且喜歡冒險。
局長感覺可以利用一下。
心中一動的喬治局長抿了抿嘴唇，頂著黑洞洞的槍口提議道：“我幫你拿繩子吧，你隻需要殺了我，市長先生也很難幸存。”
“好啊！”蘇格好像眼前一亮，把繩子塞進了對方手裏，腔調做作：“我剛感覺有點累了。”
喬治局長微微一笑，繩子入手很沉，他一邊在胳膊上多繞了幾圈。一邊和蘇格搭話：“為什麽走上這條不歸路？”
“不歸路？你指什麽？”蘇格仿佛有些不明所以：“如果你指的是策劃並實施了3起綁架案，5起銀行搶劫案，8宗謀殺案和13起爆炸案，我可不覺得這是一條不歸路。”
蘇格的話讓這位警察局長臉色一黑。
這一連串的說辭正是專案組內部會議的說法，甚至語氣都學得惟妙惟肖。
“你在警局有內應？”
蘇格怪異一笑：“或許我就是警察呢？”
皺眉思索的喬治局長沒理他的胡說八道，蘇格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你知道嗎，在這一切開始之前，我就是個普通的街頭爛仔。”蘇格揉了揉眼睛，說道：“根本沒有正經工作，我拉過皮條，做過蛇頭，還賣過一些惡心的小玩意兒。”
“我原本的未來會是什麽呢？死在某次幫派的混戰，因為吸食過量死在自己的出租屋，或者醉死在某個小姐的肚皮上？”
喬治局長打斷了他：“這都是你自找的。”
蘇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道：“也許吧，但現在，我是個大人物。”
他指了指喬治斯泰西：“喏，就算是警察局長，也不得不陪我演完這出戲。”
“現在可不會有人叫我爛仔。”蘇格的聲音透露出某種狂熱，他張開雙臂，好像要擁抱整個世界：“他們叫我，小醜先生！”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警察局長呼了口氣，壓下嘴邊的唾罵，瞥了眼滿臉期待的蘇格，向門外說道：“進來吧。”
隨著大門敞開，一群臉色各異的媒體人架著長槍短炮衝了進來。
蘇格手中的凶器也沒能嚇退這群名聲在外的西方記者。
他搭上了警察局長的肩膀，還衝後者嬉皮笑臉的要求：“別那麽緊張嘛！笑一個。”
後者頗為艱難的堆起了一個僵屍笑。
蘇格樂嗬嗬的回答起了這群記者五花八門的提問。
喬治局長則和記者群中的某個人對上了眼神，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