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被魔鬼盯上的托尼
惡魔，魔鬼。
這兩個指代性的稱呼，在英語和中文的語言環境裏，一般都是混用。
類似“你是魔鬼吧！”或者“老夫也不是什麽惡魔……”。
在大多數時候，這兩種稱呼並沒有太大的差異。
可細究起來，其中又有微妙的不同。
用一種爛大街的說法，惡魔通常是一些混亂陣營的逗比，而魔鬼則熱衷於秩序，利用詭計收割凡人的靈魂。
相同之處在於，雙方都很邪惡。
可事實上，早在這種著名的分類法出現之前，兩種稱呼的含義，就有細微區別。
惡魔（Devil），從後半詞綴就能看出，語義的重點在（evil）上，原指一些惡毒，敗壞的生物。
但在現代語境，這詞匯通常指代一些……強大卻暴躁的邪惡生物，他們是殺戮的行家裏手。
用比較好理解的話來解釋，其重點在“惡”。
當然，這些生物中，也有很英俊的惡魔，比如但丁……
而魔鬼（Demon），要比前者更加複雜，因為這是一個長期演變的詞匯，其含義發生過極大的變化。
一直往上推，還要追溯到古希臘時代。奧林匹斯信仰體係中，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真神之外，還有一些更貼近普通人的從神。
他們被稱為daimon，是凡人的守護神。
再之後，聖經得到廣泛的傳播，因為其宗旨是一元神，除了至高的主，便再也不能容納其他神靈。
希臘語的聖經中，便用Daimon來指代所有異教神，再傳播到英語中後，這個詞匯最終演變成了Demon。
所以，如果嚴格點說，所有的魔鬼，最初都是信仰神。
隻是在聖經的語言環境中，他們最終被貶成了邪惡的反派。
那……什麽是魔鬼？
小醜將杯子抬到眼睛的前方，透過聖水觀察坐在對麵的約翰米爾。
他的五官與體態，仍與常人無異，但身影的輪廓，卻不斷地顫動扭曲，絲絲縷縷的黑線飄進周圍的空氣，消失於無形，又從莫名的地方，接受到了更多。
那是眾生的**，也是眾生的罪惡。
但放下水杯後，約翰米爾與常人沒有任何差異。
這就是所謂的魔鬼了，他們從生靈的內心中誕生，隻要欲念不消，惡念不止，就永遠不會滅絕。
如果用一個同義詞來替換，最合適的，大概就是心魔。
而用某法學家的話來說就是：
張三！
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張三。
所以在他的感知中，約翰米爾隻是個普通人，因為事實上的確如此，這位律師，隻不過是被腐化了而已。
然後某個相當難纏的意誌，用奪舍的方式，在這位律師身上重生。
呈現在蘇格視野中的，遠不是魔鬼真正的形體，其本尊究竟是誰，目前依然是個謎。
從之前的接觸中，他猜測對方是原罪暴食的代表別西卜……但這隻是個猜測。
“真是狡猾的偷渡方式……”
蘇格在心中說道。
見他久久不言，約翰米爾攤手說道：“你沒什麽想問的嗎？我很喜歡和人類交換秘密。”
“OKOK，那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地球？”
小醜將杯中的聖水倒進嘴裏，咕嘟咕嘟的漱了漱口，又吐了回去，然後瀟灑的擦擦嘴，繼續說道：
“我查的很清楚，地球上目前隻有兩隻半惡魔，勉強能被稱為地獄生物，像你這樣的東西，原本並不存在於這裏。”
他當然不是在說胡話。
在穿越過來的早期，他就用大陸酒店的渠道調查過，這個星球上並沒有一個叫強尼布雷斯摩托車手，在狂野西部，也沒有流傳惡靈騎士的事跡。
換句話說，這個宇宙沒有墨菲斯托，也就沒有地獄君主。
自然無所謂地獄。
他甚至計劃過，往大西部丟幾個西部魔影，COS一下火焰骷髏頭。
所以說……這隻魔鬼到底是哪兒來的？
“啊，這個我可以解答，實話實說，我並不是本土魔鬼，隻是機緣巧合之下定位了這裏。”
約翰米爾約翰米爾眼睛一亮，嘿嘿笑著說道：
“你們的世界，是一片未經上帝汙染的土地，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伊甸園……說真的，太誘人了，根本頂不住。”
小醜消化了一下這個消息。
沒有魔鬼……也就沒有天使。
“看來你為了來到這裏，已經做過許多努力。”
“是的呢，確實挺不容易的，尤其是外邊那個罩子，跟安全套一樣煩人。”
嘖，這糟糕的比喻。
小醜抬手：“該你了。”
約翰米爾將桌前的杯子推到側麵，將手肘放在上邊，托著下巴開始思索，良久之後才問道：
“前天，也就是1月21日淩晨，跟蹤我的那個……是不是你？”
魔鬼的眼中，燃起了一絲火焰。
“不要試圖說謊哦，這會破壞我對你的信任。”
顯然，根植在人心中的魔鬼，對探究他人想法這件事上，有著自己的辦法。
蘇格心中冷笑：“魔鬼的信任？真是笑話……”
不過麵上卻一點不慌，而且大言不慚地，用肯定語氣回答：
“不是！”
對視良久，約翰米爾皺眉撓頭：“居然真的不是你……”
看這表情就知道，對方並未探聽到他的虛實，畢竟這隻是一個奪舍而來的軀體。
而且……那個跟蹤狂人，明明是蘇格懷特，和我Joker有什麽關係？
不要血口噴人！
“該你了？”
按照宇宙慣例，小醜開始問一些混淆式的問題，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
“吸血鬼似乎很怕你？”
“嗯，他們對於鮮血的**過於強烈，在我這裏，就和橡皮泥一樣好拿捏，幾乎生殺予奪。那幾隻高等吸血鬼素質不錯，能模糊感覺到我的異常。”
他們現在聊得，是格雷福斯和約翰米爾上樓時，遇到的那幾個後現代主義小年輕。
前者還以為是自己威勢駭人，殊不知他是在狐假虎威。
說起來，有那麽一小股吸血鬼，已經在祖安紮根了……
輪到約翰米爾：
“你為什麽可以製備聖水，還是如此高的純度。”
“這事很難嗎？我昨天上網查了查，隨便弄弄就學會了。”
魔鬼：“……”
他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約翰米爾的腦海中，甚至構建起一個小劇場。
一個帶著小醜麵具的人影：“喂，那個誰，給我個麵子！”
某團無限輝煌的光：“歐克。”
雖然匪夷所思，但這已經是唯一的解釋。
坐在他麵前的Joker，生命本質同樣非常離譜，這才能讓那團討厭的光，授予非信徒如此崇高的眷顧。
“你又是否知情呢？J……”
魔鬼眯起眼睛，嘴角的微笑更加邪惡，心中想道：“無論如何，事情變得更有趣了。”
大約半個鍾頭的時間裏，雙方就這樣一問一答，而且速度越來越快，默契壓縮著對方的思考時間。
直到最後，幹脆開了傳音。
“你喜歡吃蘋果嗎？”
小醜：“不，我更喜歡吃桃子……地獄是不是真的有九層？”
“是，路西法一直在第九層躺屍……往臉上畫這些東西，會不會很傷皮膚？”
“不會，我用的比較貴……別西卜真的什麽都吃嗎？”
“快別說了，那惡心玩意兒，最喜歡的就是便便……你真不考慮接受法律援助？”
“不考慮……我聽說，你在尋求和托尼斯塔克見麵，想要幹什麽？”
約翰米爾：“……”
小醜嘿嘿一笑，追問道：“是不是和見我的目的一樣？”
“嗯哼……好吧，今天是你贏了，這也是最後一個問題。”
魔鬼站起身收拾東西，回答道：
“是！”
“嗯，看來你是想要做些什麽……肯定是個很邪惡的計劃，而我和那個鋼鐵俠，都是其中的一環。”
約翰米爾：“顯而易見，是這樣的。”
小醜陷進舒適的靠背，目送這個詭異的魔鬼離開，在出門前，這廝又回頭說道：
“和你見麵很愉快，J先生，真希望下次會麵早點到來。”
隨後便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離開。
蘇格沉思良久，周圍有些喧鬧的音樂聲，像是隔了一層毛玻璃，逐漸聽不真切。
雖然魔鬼的話不能全信，但在漫長的問答中，他還是分析出一些東西，相信約翰米爾同樣如此。
而現在，他正試圖將這些瑣碎的信息拚湊起來，得到一個可靠的結論。
首先，約翰米爾不是別西卜，但他是來自異界的魔鬼，地球上，甚至這個宇宙，都沒有跟他作對的天使……
對方和路西法很熟，並在地獄中身居高位……然後機緣巧合發現了這裏。
機緣巧合？
“又是我惹的禍？什麽時候……”
還有最關鍵的問題，這魔鬼到底想做什麽？
就像一個拚圖，如果缺少關鍵的幾塊，總是難以窺見事情的全貌。
約翰米爾很狡猾，在之前的對話中，他一定用實話實說的方式，隱藏了許多東西。
搖搖頭，蘇格放棄無意義的思考，決定順著對方不慎露出的線索跟進……然後死死盯著。
這也許是對方布置的陷阱，但更多的是一個挑戰。
他很樂意接受……
當然，不能耽誤自己該辦的事情。
沉思的小醜身形一閃，已然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