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正人君子們
“對不起了小雞仔……”
小鈴鐺的語氣有幾分憂傷。
在那一瞬間,肖男的心裏隻有倆字,後悔!
他怎麽能隨便相信一個賊的話!
盡管他在空中努力穩住身形,平穩落地,可被他帶下的瓦片還是弄出了不小的聲響。
“有賊!”
院裏的捕快聽見動靜,立即點燃火把跑來查看情況,隻看見地上的一片碎瓦。
觀察了下四周,屋頂、牆頭,都沒看見人影。
“奇怪……”
此時的肖男正躲在屋子裏,盡管心砰砰直跳,可連大氣也不敢喘。剛剛他用了不到兩秒的時間,撬開房門藏到了屋子裏,可謂千鈞一發。
透過門縫看見捕快離開,肖男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
可是,他總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奇怪,怎麽能看見自己的影子……
轉過頭去……
隻見一個衣不遮體的美婦人,端著燭台,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啊啊啊!”美婦張大嘴巴,驚吼。
“啪!”
沒辦法,肖男隻能先一拳將她打暈。
剛走沒多遠的捕快聽見喊聲又折返回來,這間房是縣令五姨太的廂房,他不敢貿然進去,在門口喊道:“夫人,您怎麽了?”
肖男一邊扶著昏倒的美婦,一邊學著女人的聲音,回道:“我沒事……隻是夜深倍感寂寞,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啊?”
捕快饞的直吞口水,手都按到門上了,可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又把手收了回來。
歎了口氣,說:“不了夫人,今天,劉捕頭當班……”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肖男鬆了口氣。
此地不宜久留,肖男剛要推門走,外麵傳來捕快們的對話聲:
“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替你一會!”
“好。”
接著就看見又一個捕快朝這邊走了過來,肖男趕緊把婦人拖到裏屋,扔到床上。
透過薄紗看著婦人若隱若現的大屁股,肖男不禁想入非非……
腦海裏立即響起劍靈的聲音:“請你自重!”
“還用你說,老子可是正人君子!”
肖男隻能暫時鑽到床底下。
門外傳來男人猥瑣的聲音:“嬌嬌,是我,老劉……”
肖男又學起女人的聲音,又嗲又酥:“老劉啊,人家今天不太方便!”
老劉嘿嘿一笑,直接推門進來,淫笑道:“你個磨人精,不方便還給我留門?”
摸進裏屋直接就撲了上來,上下其手,婦人已經昏迷,哪會有回應。
劉捕頭也發覺不對勁,平時這嬌嬌比狼崽還生猛,今天怎麽什麽動作都沒有。
搖了搖婦人,確認其是昏迷狀態。
皺著眉頭,警惕起來。
這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老男人直接推門進來,喊道:“嬌嬌,你睡了嗎?”
“趙銘怎麽來了!”
劉捕頭心道糟糕,平日裏這趙銘都跟他的錢睡在一塊,今天怎麽想起來自己的五姨太。
他隻能躲起來,看了看四下裏,也隻有床底能藏身,趕緊鑽了進去。
最後進來這人,就是山北知縣趙銘,挺著大肚腩進了裏屋,問道:“嬌嬌,睡了嗎?”
見婦人沒回應,嘀咕了一句‘睡的還挺香’,到堂屋坐著,像是在等什麽人。
床下。
劉捕頭大汗淋漓,鬆口氣,翻了個身,看見同躲在床底的肖男,嚇的差點叫出聲。
肖男做個噤聲的手勢。
劉捕頭心中有數,甭管眼前這人是個賊還是嬌嬌另一個情夫,兩人現在是一根繩的螞蚱。
鄭重地點點頭。
兩人一起老老實實的在床下趴著。
沒一會,房頂傳來動靜,又一個人出現,悄悄進門。
“屋裏有沒有其他人?”那人問趙銘。
“賤內,睡熟了,狗屁不通,不用管她。”趙銘的聲音有些緊張。
“找我有什麽事?”那人問道。
趙銘抹著額頭的汗,回道:“今天黃小虎的人找我,說他們願意招安,我看……”
“不行!”沒等趙銘說完,那人立刻否決了他,“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山匪殺了你的兒子你才決心剿匪,戲要做全了!”
趙銘苦笑道:“那你可一定要轉告那位大人,我趙銘什麽都聽他的,隻求饒了我這條狗命!”
“知道了。”
那人冷冷的回了一句,轉身出門,消失在了夜色中。
趙銘急躁的在屋子裏轉悠了一會,也離開了。
過了好一會,床底兩人才鑽出來。
劉捕頭上下打量了肖男一眼,正色道:“今天本官就饒你一次,給你十個呼吸,立即從本官麵前消失,還有,今天的事你絕對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謝大人!”
肖男趕緊溜了出去,跳上牆頭,離開了縣衙。
……
回到客棧,肖男直奔小鈴鐺客房,這筆賬他一定要算。
一腳踹開房門,直接傻眼。
床上騎著個男人,赤著上身,身上有幾片淤青,小鈴鐺被他壓在身下。
看見肖男,慌忙從床上下來,小鈴鐺也坐起來,臉泛紅暈,看見肖男,先是驚訝,而後愧疚,道:“對不起!”
肖男把手一攤,冷聲道:“銀子呢,說好的五五分賬!”
“沒有銀子……”小鈴鐺不敢正視肖男,低著頭說:“一開始我就是想利用你吸引捕快,我好從監牢救出師哥……”
肖男冷哼一聲,笑道:“那我可真沒幫什麽忙,在人家床底藏了半宿,就吸引了倆捕快!”
“對不起……”
“行了行了!”肖男不耐煩地擺擺手。
轉身就要走。
小鈴鐺的師哥叫住他:“這位兄弟,能在如此不利的條件下全身而退,胡某佩服!”
肖男隻回了聲冷笑,他在心底發誓,絕對不能相信這兄妹倆說出的半個字。
師哥繼續說道:“其實,我在監牢這半個月一直在琢磨趙銘設下的機關,已將其完全破解,不過需要多人配合,不知兄弟你可有興趣?”
“滾!”
……
一刻鍾後,肖男覺得這個姓胡的說得還挺有道理。
為表誠意,兩人連師門都報了出來,胡為,胡玲鐺,‘侏儒盜王’胡一餅的徒弟。
胡為講,趙銘將他貪汙來的銀兩都放在縣衙內的一間密室裏。
密室有兩道門,一扇窗,用的都是普通的銅芯鎖。
陷阱就在這裏,不論是單獨打開哪一扇門或窗,都會觸發機關,上一次他自己行動,開門時觸動機關,直接啟動了門上布下的法陣,被困在了結界之中。
沒有化境的修為,根本破不開結界。
“那他自己怎麽進去?”肖男問。
胡為道:“這老狐狸狡詐之極,想要進入密室必須三人一起同時打開門、窗之鎖,這樣才不會觸動機關!”
說著露出自信的微笑,拍著肖男的肩頭,道:“隻要我們三個一齊行動默契配合,絕對能得手!我要把這些不義之財分給春江鎮的百姓們!”
看著這對師兄妹誠意滿滿的眼神,肖男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了。
“明晚子時一刻,準時動手!”
……
天亮。
劍宗眾人昏昏沉沉的起床,洗漱,吃早點。
然後在山北縣衙劉捕頭的帶領下,無精打采的來到被匪徒占據的木棉山下。
葉不問心想自己作為劍宗派來唯一的化境高手,一定要作出表率,強打起精神,望著鬱鬱蔥蔥的木棉山,問劉捕頭:
“這匪首是什麽修為?”
劉捕頭恭敬道:“化境二重天,對您來說,不是難事吧?”
葉不問心裏一沉,臉拉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強笑道:“不難……不難……”
他心裏苦。
本來以為一個土匪頭子,頂多魚躍五六重天的修為,誰曾想竟是化境。
他不是怕,他是特別怕。
作為劍宗摘星劍主的他,一直留在山上修道三十多年,如今化境六重天,按境界論,也算當世高手。
然而,他這個高手,從來沒實戰過。
太平盛世,鮮有打架的機會。
平日裏在山上喝喝茶,修修心,朝廷有任務,他就接一些譬如押鏢、護衛這些輕鬆的活。
從來沒跟人打過架。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自從摘星劍傳到他手裏,就沒從劍鞘裏出來過。
越想越慌,麵對弟子們,官兵們期待滿滿的眼神,他隻得先說一句:“依我看,這場仗會是場硬仗,最好智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