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紅花會小鈴鐺
肖男要是知道一路上會有這麽多危險,當初說什麽都不會答應陳留,留在山上跟師姐打情罵俏多好。
現在是大鼻涕到嘴邊,甩也來不及了,後悔沒用。
兩人剛從窗戶跳下去,殺手就破門而入。肖男重傷未愈,根本跑不動,隻能讓陳留背著。
殺手跳窗追趕,陳留隻顧悶著頭往前跑。
“鑽巷子,鑽巷子!”肖男急道。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肖男感到一絲絕望,即使他們鑽進巷子裏能拖延一會,可陳留背著他能跑多快,腳步聲越來越近,這麽跑下去也不是辦法。
肖男觀察了下四周,指揮道:“大哥,前麵有間房,我們進去躲一躲!”
迅速撬開門,鑽了進去,把門栓上,兩人擁著門,大氣都不敢喘,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過來又過去。
肖男鬆了口氣,卻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大哥,我總覺得脊背發涼……”
陳留皺著眉頭,說:“怪了,我也是。”
兩人轉過身。
小屋裏,一群黑衣人圍坐在點著煤油燈的小桌邊,盯著兩人,眼神裏透露著凶狠,手中的刀和匕首都拔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這他媽是無意間進了賊窩!
“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慌忙道歉,轉身要跑,黑衣人裏站出一人,喊道:“小雞仔!”
這聲音讓肖男倍感親切,回頭看到那張俊俏熟悉的麵孔,激動的眼淚汪汪。
“小鈴鐺!”
坐在桌邊的魁梧男人看著相認的兩人,狐疑道:“鈴鐺,他是你朋友?”
小鈴鐺忙點頭,說:“對,我朋友,一個小賊。”
“那他呢?”男人用刀指著陳留。
肖男忙說:“我的搭檔,小賊一個,好漢饒了我們!”
男人上下打量著陳留,心想這個少年,相貌英俊,身姿挺拔,一身正氣,怎麽看都不像個賊。
肖男忙掐了陳留一下,提醒道:“你猥瑣點!”
“猥瑣?”
陳留領會了他的意思,立即點頭哈腰,擠眉弄眼。
男人露出笑臉:“你別說,這小賊扮公子哥還扮得挺像!”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肖男向這好漢求救道:“好大哥,救救我們兩個小賊,我們得罪了人正被追殺!”
男人比了個手勢,讓兩人上他們身後躲著。剛藏好門就被人踹開。
當時的情景是,門外一群黑衣人,來者不善;門內一群黑衣人,氣勢洶洶。
“你們,有沒有看到兩個少年?”門外的人質問道。
“看見了,又怎樣,沒看見,又怎樣?”門裏的人挑釁般回應。
門外的亮劍,殺意爆發。魁梧男人站起來,活動了下筋骨,真氣忽然爆發,身上衣服被片片撕碎,露出他渾身健美的肌肉。
外麵的人頓時愣住了,真氣爆衣,這人絕對是化境期高手。
“打擾了……”
……
小鈴鐺向肖男介紹道:“這位身材魁梧的是我們紅花會的香主,鐵冰河,鐵大哥。”
鐵冰河衝肖男眨眼放了個電,抬起大腿般粗壯的膀子大秀肌肉,肖男尷尬的回了個笑臉。
小鈴鐺還想繼續介紹,一人看了眼天色,嚴肅道:“大哥,子時三刻了,我們動手吧!”
“鈴鐺,別亂走,等我們回來!”
鐵冰河叮囑了一句,套上黑衣與手下出了門。
“他們去幹嘛?”肖男好奇道。
小鈴鐺搖搖頭,說:“不知道,大家從來都不跟我透露,我就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做飯打雜。”
一邊說著一邊給兩人倒上熱茶。
“你來密陽……”兩人幾乎同時問出這句話,小鈴鐺臉紅,肖男竊喜。
這種默契,這種戲劇般的重逢,好似冥冥中注定,看來老天也想讓兩人深入發展交流。
小鈴鐺回憶道:“我來密陽繼續幹行竊勾當,扒包時被陳公子抓現行,他沒將我送官,反而把我帶回家中,苦口婆心勸說,後來就讓我跟著鐵大哥他們做事。”
“陳公子,是什麽人?”肖男好奇道。
小鈴鐺道:“我不知道,他沒透露自己身份,反正是個美男子。”
“那你現在是金盆洗手了?”
小鈴鐺點點頭。
一直默默聽兩人談話的陳留,神色逐漸複雜,勾住肖男的肩膀,鳳眼微眯,審問道:“肖君也,之前我就想問,你會撬鎖,還會使**藥,你老實交待,你到底……”
肖男忽然捂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
“大哥,我不行了,傷勢又複發了……”
其實有劍靈為他用靈力治療,他的傷情已經比前幾日好了許多。
陳留被他精湛的演技騙到,連忙摟住他,小鈴鐺鋪了個軟和地,陳留把他抱過去,讓他好生躺著。
“他怎麽受的傷,剛剛是誰在追你們?”小鈴鐺問陳留。
陳留神色陰沉下來,歎了口氣,肖男也問道:“大哥,是誰追殺我們?”
陳留搖搖頭。
他心中雖有猜測,卻不能肯定,更不願意相信。這裏是青州,勤王轄區,那些殺手會跟勤王沒一點關係?
甚至可能與陳安都有關係,這讓他倍受煎熬。
“天亮之後我們出去與趙叔會和,我們去勤王府。”
……
老仆在密陽縣找了一宿,當完好無損的陳留出現在他眼前時,悔恨交加的他鬆了口氣,卻也老淚縱橫。
他在宇王身邊侍奉了近一百六十年,那時他還是孩童,轉眼已是老叟,宇王也從氣宇軒昂的中年人變成了老人。
他一直視宇王為生父,也一直告誡他幾個兒子,他們趙家生生世世,是宇王的仆人。
可他也老糊塗了,修為還在,腦力卻已跟不上,這次若世孫有什麽閃失,他打算以死謝罪。
……
正午時分,勤王府,一隻灰鴿落在陳安的肩頭,他熟練的取下灰鴿帶來的紙條,上麵隻有兩個字:失手。
歎了口氣,走到園中,將紙條投入湖裏。又往上提了提青色袍衣,蹲下來,用樹枝戲弄蹲在荷葉上的蟾蜍。
一個小廝急匆匆跑了過來,說:“主子,宇王義孫來拜訪。”
陳安眸中閃起光芒,忙問道:“他在哪呢?”
“在正廳,跟老爺說話。”
勤王府正廳。
勤王身著便衣,白須白發,笑容慈祥,與陳留一行聊天。隻是他眼花耳聾,又好忘事,聊了半天還沒搞清楚哪個是陳留,哪個是肖男。
勤王雖比宇王小二十餘歲,可年輕時在修行上並不勤奮,所以看起來比宇王要老邁許多。
陳安急匆匆跑了過來,在外頭就高聲喊道:“陳永在,陳永在!”
“平心!”
知己重逢,陳留瞬間忘了心中猜疑,與陳安激情相擁。
“你來怎麽不先知會我一聲!”陳安錘了下他的胸口,拉住他的手,說:“你跟個老頭有什麽好聊的,走,去我的院子!”
又看見站在一旁笑而不語的肖男,一雙杏眼睜得圓圓的,驚喜道:“這位,莫非就是你常提起的義弟?肖男義弟?”
肖男拱手道:“平心大哥,小弟肖男,字君也。”
陳安柳葉眉微微皺起,道:“君也這不挺懂禮數,你不知道,你大哥背地裏說你是傻蛋,狗屁不通,二流子……”
“好了好了好了!”
陳留把他嘴給捂上,兩人笑著打著往東院走,留下肖男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替芯朵師姐感到遺憾……
兩人執手相談,聊了許多新鮮事,陳安卻看出了陳留神色的異樣,便問道:“永在,你有心事?”
陳留歎了口氣,點點頭。
“平心,我在密陽差點被人暗殺。”陳留沉聲道。
“啊?!竟有這種事,是誰,竟敢……”陳安眉頭緊皺,怒錘空氣。
陳留撫著額頭,糾結著沉默了一會,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說道:“平心,你知道我是直性子,我問你一句話,那些殺手和你有沒有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