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暗殺者
即便女孩說得信誓旦旦,肖男也沒輕易相信。
“你明天來東城衙門找我,把需要的材料工具還有你家的地址寫在紙上給我,我會把東西送到你家。”
“真的!”女孩眼中星光點點,開心地又蹦又跳。
“謝謝大人!馬粒以後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願一輩子服侍在大人身邊!”
說著還要撲到肖男懷裏。
肖男瞥見了站在路口的王夢瑤,果斷拒絕了。不過有句話說得沒錯,蘿莉有三寶,身柔體嬌易推倒……
等等……馬粒,這個名字怎麽那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打發了馬粒,肖男略帶羞澀地走到王夢瑤身邊,道:“夢瑤姐,你擔心我來迎我?”
“誰……迎你……”王夢瑤扭頭往回走,“別臭美了!”
她確實是來迎肖男,老王喝得醉醺醺,路都走不直,她擔心肖男是不是半路醉倒了。
可一想到肖男封了伯爵,以後與他們再也不是一路人,說不定很快就要搬出去,她心裏就一陣發酸。
她不是貪圖富貴的女人,下定決心要與肖男保持距離,不能讓人覺得她是那種人。
肖男跟在她後頭,沒想那麽多,反而嗅到了戀愛的甜味。
第二天天沒亮,馬粒就在衙門口等著,秋色漸濃,天氣變涼,她隻穿了一件薄衣,凍的直哆嗦。
大牙先到衙門,看見她,關心道:“丫頭,告狀啊?”
馬粒乖巧地搖頭:“我在等肖捕頭。”
“等他,你是?”
“我是他的人!”馬粒回答的肯定堅定,本意想表達她想一輩子為肖男效忠的決心,聽在大牙耳朵裏卻變了味。
又上下打量了馬粒一眼,嘀咕道:“君也這小子,口味有點獨特……”
等肖男來了,她趕緊迎上去,雙手遞給他一張紙,歡喜道:“大人,我都寫好了,給你!”
肖男看著她一副睡眠不足,營養不良的樣子,問道:“你吃飯了嗎?”
馬粒微笑著搖搖頭,說:“沒呢,中午的時候我去國子閣,那裏的好哥哥會給些剩菜剩飯。”
“啊?”肖男把紙揣進懷裏說:“跟我來。”
領著馬粒到羊湯鋪吃飽喝足,一打聽才知道,她不僅沒飯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她說自己有個哥哥,每個月都會給她寄錢,她對機關傀儡很有興趣,把錢都拿來買材料和書籍,偶爾到國子閣蹭課。
這種艱苦求學的精神讓身位學渣的肖男十分感動,當即決定資助她。
領著她回到衙門,向大家宣布,東城衙門多了一名小捕快,馬粒。
女人當捕快,越國也不是沒有先例,安定府‘地字捕頭公孫妍就是女人,而且是很強的女人。
張春來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忠勇伯的麵子當然得給。
接下來的半個月,馬粒在衙門裏夜以繼日的研究,有時候肖男也會給她幫忙,幹幹雜活。
她設計好了汽車的模型,在東城找了幾名鐵匠,在她的監督下用鐵水澆築出了外殼。
由於冶鐵工藝的落後,以現代人的眼光看待,外殼的硬度重量外觀都不合格。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再者,這個世界還沒製造出橡膠,至少越國沒有,輪胎隻能用鐵、木頭、獸皮製成,效果還行,差強人意。
最核心的部分就是汽車的發動機,馬粒利用機關傀儡的原理,結合肖男給他提供的物理知識,經過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終於研發成功。
她仿佛不知疲倦,有時候睡著覺聽見有人提到‘機關’這兩個字,都會立馬醒來,興致勃勃地湊過去。
有句話說的沒錯,成功人士都是精力旺盛的怪物。
新車上路,東城衙門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肖男坐在架勢座,馬粒坐在副駕駛。條件限製,這輛車是兩座車,後麵的車廂能勉強放一些重量輕的雜物。
體積重量都要比真正的汽車小許多。
肖男手握刷了黑漆的木製方向盤,方向盤不僅可以控製方向,還刻有法陣,當他往法陣中灌輸真氣時,汽車果然動了起來。
“哇!”
全體驚呼。
雖然速度很慢,可汽車確實在往前走。
馬粒興奮地介紹道:“大人,你灌注的真氣越多,車速就越快。”
肖男試了一下,果然如她所說,低頭看見腳下的兩個踏板,好奇道:“這兩個,做什麽用?”
“右腳跟前的是刹車,左腳跟前的是倒檔。”
“……”
他還能說什麽,該用哪些詞語去形容一個天才?
經過簡單的測試,以肖男的真氣量來計算,這輛車在東城三條街走上一個來回能消耗他四分之三的真氣。
消耗不少,卻也對修行有些幫助。
唯一的缺點還是輪胎,一趟下來磨損嚴重,估計五六趟就要更換一次。
……
……
肖男成功突破到了開元六重天,真氣更加充沛凝實,‘一拳’的修習也有了不錯的成果。
他最近有個新的想法。
馬粒告訴他,機關傀儡不僅能用真氣驅動,理論上甚至能用靈力、妖力驅動。
他想能不能給劍靈造一副軀體,這樣也許能最大化發揮出劍靈的實力。
而且,在他看來,劍靈有自己的意識、想法,他想給劍靈一副軀體。
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馬粒,當然,他沒有透露劍靈的存在。
再過兩天就是中秋,街上多了許多賣月餅的攤位。他本想給王夢瑤做一件新衣裳,她卻冷著臉說不要。
最近她的態度冷淡很多,讓人捉摸不透。女人心,海底針,這話一點沒錯。
還是馬粒省心,給什麽要什麽,有什麽話向來都是直說,從來不藏著掖著。
大牙還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醉仙飯館的老板秀娥答應了大牙,過完中秋,他們就成婚。
大牙說,這門婚事能成,肖男至少有一半的功勞。
說的其實挺有道理,醉仙飯館最近一個月的營業額肖男貢獻了一大半,大牙也能有更多機會跟秀娥撩騷,兩人本來就互相喜歡,就差最後臨門一腳。
中秋節那天,肖男看馬粒一個人在衙門怪孤單的,就跟老王商量了一下,把她叫到家裏吃飯。
當晚月色正好,菊花燦爛,殺生丸聞到了鍋裏的燉肉味,興奮地在院子裏竄來竄去。
胖嬸在院子裏擺好桌椅,又準備了兩壺清酒,就等當家的還有未來女婿交差回家。
看到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模樣俊俏,惹人憐愛的丫頭,心中有些不快。
做菜時找了借口把王夢瑤叫到廚房,神色嚴肅,道:“瑤兒,你問問你爹,那丫頭是什麽人?”
王夢瑤翻炒著鍋裏的菜,漫不經心回道:“衙門裏的女捕快,肖男招進來的,聽說是術士,他那汽車就是她造出來的。”
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她早就打聽得一清二楚。
胖嬸向外瞟了一眼,麵帶憂慮,道:“本以為君也是我板上釘釘的女婿,怎麽跑出來這麽個攔路虎,瑤兒,你上點心!”
“上什麽心,和我有什麽關係?”王夢瑤回嗆道,自尊心在作祟。
胖嬸氣得想掐她,沒舍得下手,歎了口氣,苦著臉賣慘道:“都怪我,沒給你爹生個兒子,你說我們老了,誰給我們養老?”
“我養,我給你們養老!”王夢瑤不耐煩道。
“你?瑤兒呀!”胖嬸繼續賣慘,“你要是嫁個好人家,我跟你爹還能沾沾光,也許老了能混上熱飯熱湯,可你要是嫁個像你爹這樣的小捕快,自己都吃不飽,還能顧得上我們?”
“那我就不嫁,我伺候你們一輩子行了吧!”王夢瑤賭氣道。
胖嬸氣得險些抽過去……心想怎麽生了個這麽倔的丫頭。
飯桌上大家倒表現得很和氣,兩個女孩聊的還挺開心。王夢瑤聽說馬粒一直住在衙門,就提出讓她住到家裏來,她的房間還能在放下一張床鋪。
胖嬸急得直跟她使眼色,她也裝沒看見。
馬粒沒心沒肺,當晚就留她屋裏過夜。
兩個女孩睡在一張床上,聊著往事趣事,到都有些困倦了,王夢瑤轉過身,月光皎潔,她看著馬粒的小臉,問道:“粒粒,你覺得肖捕頭人怎麽樣?”
“肖大人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比我哥哥還好!”
她看到馬粒的眼裏好像有星星在閃爍。
又接著問道:“那你想嫁給他嗎?”
馬粒羞得直往她懷裏鑽,道:“姐姐,你別取笑我了,我哪裏配得上大人,隻有像姐姐這樣的美人才跟大人般配!”
王夢瑤輕輕拍著馬粒的後背,既開心,又得意。
……
韓府。
身上滿是淤青的女人無助地蜷縮在床腳,不敢抬眼看那個禽獸一樣的男人。
一仆從在門口,輕敲了下門,說:“少爺,人來了!”
韓昭穿上衣物,來到偏廳,屋內坐著一男一女,男的身體瘦弱麵色蒼白像個病秧子,女的倒有幾分姿色。
“就你們兩個?”他坐到兩人對麵,神色傲慢。
“少爺是瞧不起我們?”女人的聲音有幾分狐媚。
韓昭的視線肆無忌憚地盯著女人裹在黑紗中的胸脯,露出奸笑,道:“三百兩,要做的幹淨。”
下人們端著銀子走到女人跟前。
“先給一百五十兩,事成之後再給另一半。”
兩人收下銀子,沒有多說便匆匆離去。
外出辦事的老仆池城與兩人擦肩而過,他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幾眼,問韓昭:“少爺,這兩人是你找來的?”
“嗯……”韓昭挑眉,“我朋友。”
“朋友?少爺莫要瞞老奴,這兩人殺氣凜冽,怎麽可能是少爺的朋友!”
韓昭不忿道:“你一個老奴才,管那麽多幹什麽?!”
……
大牙是這個世界第一個用上婚車的男人,還有忠勇伯給他當司機,好一個春風得意。
披著大紅花,坐在汽車裏,車後跟著八抬大轎,還有迎親的樂隊,嗩呐吹著甜蜜蜜,樂譜當然是肖男給的。
同僚們都在大牙家裏等著吃席。
接新娘,拜天地,一直鬧騰到天黑,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大牙摟著肖男的肩頭,一口一個好兄弟叫著。
回到家中已快子時,肖男疲乏得很,打算給自己放個假,今天就不修煉,好好睡一覺。
夜深人靜,秋意綿綿。
窗外仍有寒蟬時而鳴叫,蛐蛐叫得更頻繁,卻不讓人覺得吵鬧,反而更助眠。
約莫醜時三刻,劍靈忽然驚叫道:“君也,醒醒,有人!”
肖男立即驚醒,沒有妄動,假裝睡著看向窗外。
殺生丸也醒了過來,鑽進肖男的被窩,瑟瑟發抖。
窗外有人影,捅破了窗紙,往房間裏吹**煙。肖男閉住呼吸,假裝昏迷。
外麵的人等藥效發揮,撬開房門,摸到肖男床邊,短刀抬起,寒光乍現,刺向肖男胸口。
“啪!”
肖男抬起匕首格擋,一腳踹在歹徒腹部,卻隻讓對方後退兩步。
門外又竄進來一人,手持長劍,兩人一齊朝肖男攻過來。肖男左手,拔出掛在床頭的漂亮劍,右手拿著匕首,勉力應付兩人的合擊。
幾招下來,他雖沒受傷,房間裏的家具卻被砍了稀巴爛。
王德榮聽見動靜,披著衣服走出門,問道:“君也,怎麽了?”
一人衝出房門,直奔王德榮而去,肖男忙喊道:“叔,小心,是殺手!”
王德榮反應過來,隨手撿起一根木棍對敵,可對方境界顯然高過他一大截,又手拿利器,一劍削斷他手裏的棍子,再一劍劈到他身上。
王德榮當場斷氣。
肖男與屋內那人纏鬥沒注意到外麵的情況,聽見胖嬸的慘叫聲才意識到王捕頭已經遇害。
這麽打下去,連胖嬸,甚至王夢瑤跟馬粒都有危險,他必須盡快解決對方。
狠下心來,賣了個破綻,對方毫不遲疑,短刀捅入肖男的腹部。,順帶旋刃,在他要將短刀拔出時,肖男右手攥住了對方握刀的手臂。
丟掉漂亮劍,左手妖力湧動,對著殺手的胸口一拳打出。
妖力化成蛇形,將對方的胸口打穿,屍體倒在地上。
肖男提起漂亮劍跑到屋外,腹部大出血,讓他一陣眼暈,他內髒破裂,堅持不了多久。
劍靈不再輔助他戰鬥,用靈力為他治療。
另一人正要對胖嬸下手,看到肖男,意識到同伴被打敗,怒吼一聲衝了過來。
聽聲音是個女人。
兩人戰鬥起來,肖男身受重傷,反應遲緩,僅過了三招,前胸就被對方劃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滲出。
這兩人絕對都是化境期的劍修,他剛剛幾乎以命換命幹掉一人,想打贏這個女人,簡直難比登天。
王夢瑤打開房門,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經斷氣的王德榮,哀嚎著撲了過去,跪在地上痛哭。
馬粒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殺手攻勢如潮,招招致命,肖男疲於應對,很快身上就多了十幾道傷口。
這麽下去,他會被耗死。
可對方顯然比他更要著急,久攻不下,同伴生死未卜,她斬出一記虛招,向後邁出去兩步,長劍架在王夢瑤的脖子上。
“把劍丟掉,不然我殺了這個女人!”充滿殺意的雙眼瞪著肖男。
“好!”
肖男果斷丟掉劍,舉起雙手,向前邁出一步,“你別殺她,你同伴還有氣,你趕快過去他還有救!”
說著又往前邁出一小步,這個距離,如果對方伸直手臂,已經能刺中他的胸口。
他在賭,賭對方的劍刺不到他的心髒,賭兩厘米的距離,他將真氣聚集到胸口處,以便化解對方劍刃釋放的劍氣。
果然,女殺手瞄準他的胸口,刺出一劍。
肖男沒有躲,任劍尖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