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你不嫁我嫁
“好凶的女人！”
剛剛那一劍震的肖男虎口發疼，他要是不擋下來，估計大餅腦袋都得被削掉。
大餅這下老實了，嚇得臉色發青，一個屁都蹦不出。大牙還有些不忿，嘀嘀咕咕個沒完。
就在這時，街道邊忽然衝出來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手裏攥著一把菜刀，雙腿發抖，指著馬車，喊道：“李兆，與我決鬥，與我決鬥！”
聲音雖然憤怒，但中氣不足，顯然是個一絲修行都沒有的人。
紅衣軍首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跟手下說：“攆走，別傷了他。”
兩名士兵架著他往街邊拖，他還嚷嚷個沒完。
“李兆，你奪人所愛，不算君子，有種與我決鬥！”
“等等，先放開他！”
馬車的門簾掀開，麵容英俊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彎腰走出，看向布衣男人，問道：“你說我奪你所愛，意思是你也愛慕大公主嗎？”
布衣男人正是大公主的情郎，段俊。
他要與之決鬥的，是東周國的二皇子，李兆。
段俊整理衣裳昂首挺胸，道：“沒錯，我與曼兒情投意合，若不是你，我們……”
話沒說完，紅衣軍首領便是一聲怒喝：“胡說八道，大公主怎麽會跟你這樣的賤民情投意合，來人，給我拿下！”
“莫急！”李兆擺手，製止了士兵。“我答應與你決鬥，可總要有些賭注吧，不然多沒意思。”
他語氣輕鬆，麵帶笑容，怎麽看都像是在拿段俊逗趣。
段俊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堅決道：“我贏了，你立刻回周國不許再糾纏曼兒……若我輸了，我這條賤命就給你！”
“行，甚好！”李兆向他招手，“來吧，你先出招。”
段俊二話不說，舉著菜刀，喊著旁人聽不懂的口號就衝了上來。
“啪！”
被一腳踹在臉上，四仰八叉倒地不省人事。
李兆嗤笑一聲，回到馬車裏坐著。
紅衣軍首領看見了站在醉仙飯館門口的一眾捕快，命令道：“你們，把人拖走，關進牢裏不許放出來！”
肖男跟大牙對視一眼，兩人上前一人拽著段俊一條腿，拖到了路邊。
……
剛回到衙門，馬粒就急匆匆跑過來，說：“肖大哥，你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夢瑤姐就要嫁給別人了！”
“嫁人？”
肖男讓人把昏迷不醒的‘菜刀哥’關進牢裏，又問馬粒：“嫁什麽人，早上出門前還一桌吃飯呢？”
馬粒推著他就往門外走，急道：“你快回吧，再不回去就晚了！”
兩人一路小跑回到家裏，院裏放著兩個木箱子，上頭還係著紅布條，應當是提親的人給的嫁妝。
客堂內，胖嬸麵前坐著一對老夫妻，雙方正在商談。
“王夫人，我們家俊兒的師父，是越國一等一的樂師，俊兒還是他師父最疼愛的徒弟，你就放寬心，瑤兒嫁到我們段家，我們絕對不會虧待她！”
胖嬸麵容最近憔悴了許多，露出欣慰的笑容，道：“不求大富大貴，隻要俊兒疼我家姑娘就好，錢財名譽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踏踏實實過日子最實在。”
她看見了院中的肖男，對他招手，說：“君也，快進來，這是你夢瑤姐的親家公親家母，進來說會話。”
又對夫妻倆解釋道：“這位是我家的住客，老王的同僚，皇上親封的忠勇伯。”
一聽到‘忠勇伯’這仨字，夫妻倆立即站起來，緊張地向肖男行禮。
肖男忙說：“不必不必，折煞晚輩了！”
他有些失神地坐下來，望向王夢瑤的房間，心裏空落落的，有幾分失望，倒沒覺得難過……心想可能是不夠喜歡吧。
這時候，大門口又跑進來一人，是個中年人，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喊道：“爹，娘，段俊被抓進衙門了，你們快去！”
老兩口慌張道：“怎麽回事呀，不是讓你看住他嗎？”
“他……攔街……你們去就知道了！”喘氣哥欲言又止。
肖男瞬間明白過來，頓時喜上眉梢，心裏那叫一個der。
假裝不經意道：“對，趕緊去，段俊嘛我剛抓的，他當街挑釁周國二皇子，嚷嚷著要與人家決鬥！”
說著看向胖嬸，兩眼炯炯有神：“還說他與公主情投意合，周國皇子橫刀奪愛，兩人當街打了一架，段公子為了心愛之人奮不顧身，可真是個爺們！”
胖嬸當即變臉，質問老兩口：“段老爺，段夫人，你們不是說是段俊看上了我家瑤兒，讓你們來提親的嗎？”
老兩口啞口無言，說了些抱歉的話，跟著‘喘氣哥’匆匆離開，應該是去衙門贖人了。
胖嬸氣得想罵人，話到嘴邊變成了哭腔。
“老天爺呀，我們咋了你了，怎麽還讓人來騙俺娘倆，還嫌俺們不夠可憐嘛！”
王夢瑤聽見哭聲從屋裏出來，紅著眼安慰娘親。
肖男卻很開心……他想明白一件事，喜歡或愛，不是簡單的‘得到的歡喜’或‘失去的難過’，因為有人不善於難過或不善於開心。
喜歡，應該是得到失去間，歡喜與難過的落差，落差越大，愛越強烈。
他剛剛就像在蹦極。
等胖嬸哭累了，王夢瑤哄她睡下，落寞地回了房間，肖男緊跟一步。馬粒正在房間裏打盹，他使了個眼色，馬粒就乖乖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王夢瑤背對著他，輕歎了口氣，說：“讓你看笑話了……”
肖男望著那曲線迷人的背影，說：“我確實挺開心的！”
“你！”王夢瑤轉過身，慍怒著想斥責他。
肖男又立刻說道：“我可不想你嫁給別人……”
他往前邁了一步，王夢瑤羞紅了臉，退了半步。
“你想我一輩子嫁不出去？”她明知故問。
肖男又向前邁了一步，幾乎跟王夢瑤臉貼臉，呼吸可聞。
王夢瑤臉頰滾燙，低下頭，抿著嘴唇。
“我想你嫁給我，做我老婆，讓別人叫富婆，叫你伯爵夫人，或者肖夫人，我早就這麽想了！”
他身體往前傾，王夢瑤往後躲，沒站穩倒在床上，肖男順勢壓了上去。
眼看就要到了省略八百字的緊要關頭，腦海裏又響起劍靈賤兮兮的聲音。
“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肖男沒好氣道：“你還是少兒？”
“我不是，我無所謂，你沒少做春夢，什麽樣的場景我都見過……我說的少兒是馬粒，她正趴門口聽著呢！”
愣神的工夫，王夢瑤一把將他推開，坐到床尾，臉色冰冷，嘴角卻帶著笑意。
“我才不嫁給你！”
“為什麽呀！”馬粒忽然推門進來，撅著小嘴，叉著小腰，道：“為什麽呀，肖大哥你都不嫁，你不嫁我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