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來的都是客
尤府。
守門的家仆急匆匆跑進主子廂房，嘴裏喊著：“老爺，不好啦，小少爺讓人打了！”
一聽這話，尤千三跟他的小老婆都跑到門外，看著躺在擔架上被打得麵目全非不省人事的小兒子，尤千三怒火中燒。
“誰幹的，把他給我抓過來，扒皮抽筋！”尤千三咬牙切齒道。
小老婆也哭的眼淚滔滔。
他最疼愛這個小兒子，每當看到小兒子在外頭欺負人，他想的不是製止不是教育，而是有一種滿足感。
他少年時清貧，沒少被人欺負，過的有上頓沒下頓的生活，每每看見那些達官貴人進出豪華妓院，心中就無限嫉妒。
自己隻能在媒人的說服下，娶個又醜又懶的女人。
中年發跡，有了錢權地位，納了幾房妾，可因為顧忌到自己的形象，從來沒進過勾欄妓院這種地方。
他沒能實現的願望，就想讓兒子代為實現，自己也有種滿足感。
門外又抬進來一人，是他的門客，梁豪，也被打得半死不活。
以他商人的精明，立即意識到對方來曆也許不一般。
誰不知道尤墨文是他的兒子，還敢下這麽重的手一定是後台夠硬。
質問抬擔架的扈從：“知道行凶者的身份嗎？”
扈從心有餘悸地回道：“是安定府的捕快，十七八歲模樣，卻厲害得很，我們根本近不了身，梁大人讓他幾拳就揍趴下了……”
“十七八歲的捕快？”
能打敗梁豪，至少也是化境修為，確定才十七八歲？就連地字捕頭公孫妍，天賦妖孽至極，也是十九歲才突破到化境。
他斷定此人絕對不簡單。
對一心思活泛的手下吩咐道：“你去，打聽打聽那小捕快的來曆！”
……
肖男租了駕馬車回家。
王夢瑤正幫胖嬸張羅晚飯，聽見敲門聲，邁著小雀步去開門，臉蛋被爐火烤得紅撲撲。
一看見她，肖男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一把將她抱起來，他她俏臉上狠狠親了一下。
王夢瑤又羞又喜，輕錘著他的肩膀，嗔道：“讓娘看見了，多不好……”
肖男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可惜她穿著棉褲，手感不太明顯，嘿嘿笑道：“我親我自己未來老婆咋了，等著，再有兩個月，你就徹底是我肖男的人了！”
兩人手牽手進了屋，肖男坐在飯桌旁等著開飯，王夢瑤又去忙活。
沒一會，馬粒也從東城衙門回來，她今天要收拾工具，沒跟肖男去安定府。
事實上，肖男今早也沒好意思叫她，昨天胖嬸當場讓馬粒給他當小媳婦，他實在尷尬。
馬粒衝肖男甜甜一笑，也去廚房打下手。
王夢瑤先端了兩盤素菜進屋，用盤子蓋上防止菜涼，對肖男微微一笑道：“今天娘打算做十道菜，慶祝你高升，你再等一會啊！”
……
東城南街。
大雪紛飛，路麵的積雪都沒過了膝蓋。
韓芮兒穿著厚厚的棉衣，步履艱難地走在雪地中，她下午跑去安定府打聽了肖男的住所，用手裏不多的銀兩叫了馬車，隻把她送到東城口。
她隻能自己走最後一段路，寒風刺骨，她的手腳很快凍的冰涼。
幸好，肖男的住所並不遠，她應該很快能趕到。
……
肖男正望著火爐跟劍靈扯皮，敲門聲又響起。
馬粒跑過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愣了一下，露出嫌惡的表情。
“是你，你來做什麽？”
“我……我沒地方去，所以來找君也……”
肖男聽見說話聲，往院中看了一眼，驚訝道：“小鈴鐺，你怎麽……”
胖嬸也從廚房裏出來，道：“馬粒，快讓人進屋坐著，這麽冷的天，今天還是君也高升的好日子，來的都是客！”
馬粒不忿地仰頭說了聲：“請吧！”
小鈴鐺邁著僵硬的步子進屋，肖男發現她衣裳單薄，根本抵禦不了這樣的嚴寒，趕緊給她倒了碗熱茶。
小鈴鐺端著茶碗，凍的發紫的雙手止不住的抖。
“你……最近兩個月在哪？”肖男關心道，他發現小鈴鐺消瘦了許多。
小鈴鐺啜了口茶水，回道：“我回了青州，前幾天又回來京城，住在院子裏，沒有被褥，爐子，我身上也沒有錢，隻能來找你……”
她說著，眼神又表露出幾分惶恐，“你別煩，我……就待一會，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我一定還你！”
肖男道：“還談什麽錢不錢的，你先留下來吧，今天我估計得有零下二十度，會凍死人的！”
小鈴鐺乖巧地點了下頭。
王夢瑤又端上兩道菜，一道鹽水鴨，一道清蒸魚。
小鈴鐺望著桌上的菜直咽口水，等王夢瑤關上房門，肖男捏起一塊鴨肉給她：“給，菜很快就好。”
小鈴鐺也不用手接，直接把鴨肉用嘴吞了上去，嘴唇碰到肖男的手指頭，很涼。
敲門聲又響起。
馬粒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女人，身材奕奕，手裏拿著一把秀劍。
“肖君也是不是住在這？”女人問她。
馬粒輕點頭，心想肯定是肖大哥的朋友，便熱情道：“對，就是這，外麵冷，你先進屋坐！”
肖男打開屋門，愣住。
少女杏眼欣喜的圓睜，上下打量了肖男一眼，驚喜道：“君也，你……變化好大，才三個多月，怎麽長這麽高了？”
肖男假笑著，努力回想著少女的名字，猛然記起來，道：“方薰，你怎麽來了？”
“怎麽，你不歡迎我？”方薰嬌嗔道，進到屋裏，把劍靠到牆上，在屋裏轉了一圈，笑容跟她的辮子一樣活潑，
“我偷偷跑出來的，在山上實在太悶了，就來找你，聽說你現在都是安定府的捕頭了，真厲害！”
她去安定府找餘滄海，問到肖男的住所。
肖男請她坐下，王夢瑤又端上一盤紅燒排骨，跟一盆魚丸湯，看著坐在桌邊的兩個女人，神色微變。
她剛進廚房，大門又被人敲響，力道很大，嚷嚷的聲音在裏屋都聽得一清二楚。
“肖君也，開門，是我，公孫妍！”
馬粒開門，仰望著比門框還要高的女捕頭。公孫妍捏了下她的臉蛋，興衝衝走進屋裏。
“肖君也，我這裏有一封你的信！”她從懷裏掏出未開封信拍到桌上，拎起茶壺直接對著壺嘴喝水。
“劉七寫給你的，怎麽送安定府來了！”
“劉七？”肖男拿起信，心裏猜測著信裏的內容。
“估計沒懷孕，跟我說一聲吧……”
門口，馬粒正要關門，看見胡同口又有一名女子朝這走了過來，走的很慢。
她直接問道：“這位小姐，你是不是來找肖大哥的？”
“肖大哥？”韓芮兒欣喜地點頭，“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