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幾分懷疑
下午放學之後，學生們個個興高采烈地背著書包，離開了學校。一時間，原本嘈雜熱鬧的羽波學院變得無比荒涼與寧靜。秋風拂過，校園內種植的鬆柏樹上，翠綠的枝葉紛紛而落，更顯得荒涼了。
二年級（A）班的教室裏，仍時不時絲絲的傳出斷斷續續地言語聲。
林藝惜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假裝認真地看著數學課本，腦海中不停地泛濫著那晚一幕幕的場景，爸爸的關心和體諒，媽媽的無情和冷漠，極力抑製著自己的淚水，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葉樊語則是低頭，認真地坐著奧數題，俊美的側麵輪廓在月光的照射下，令人癡迷陶醉，舍不得轉開眼。
“有什麽不懂的嗎？”葉樊語突然開口問道，打破了沉默已久的詭異氛圍，亦是打破了藝惜的思緒，回憶的畫麵如琉璃般脆弱，瞬間瓦解，變得支離破碎。
她緩過神來，納木地回答，“沒、沒有，我都懂了。”
“又是沒有！既然如此，為什麽半期考會考得倒一呐？”他側頭不耐煩地問道，已經為她連續補課近十天了，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都不知道班主任那邊要怎麽交代……
“那時不懂，現在全懂了。”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著。心情跌到了穀底，一點都不想談學習的事，一點都不想要補課，隻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放聲痛哭。
“三角函數的性質是什麽？”葉樊語隨口提出了一個簡單而基礎的問題，卻仍是盯著自己的奧數題，不曾抬頭看她一眼。
“不…不知道…”漠然地回答著，絲毫不顧葉樊語逐漸發青的臉，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的黑板。
“林藝惜！”葉樊語氣得驟然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到在地，他也顧不得將椅子扶起，怒聲嗬斥道，“你不說沒有不懂的嗎？！現在怎麽又說不知道？！”
幾天下來，葉樊語的耐心早就消逝殆盡了，次次問，次次說懂，等真的提問的時候，就什麽都不懂了。好幾次，葉樊語真想問她，你究竟有沒有打算認真讀書？
林藝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仍是呆呆地坐著，不知再想些什麽。
見她這般摸樣，葉樊語毅然收拾書本，背起書包說道，“我先回去了！”
“好……”藝惜淡淡地回了一句，沒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始終如傀儡娃娃般呆滯木訥，仿佛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葉樊語也不予理會，自顧自地走了，準備要跨出教室的時候，回頭瞄了一眼呆愣的林藝惜，他輕抿薄唇，心中有些不忍將她一人丟在學校，竟又給返了回來，對著藝惜，舉起雙手說道，“好吧，我投降……”
對於她，葉樊語真的是沒轍了。問她，說什麽都懂卻什麽都不會做；教她，說什麽都懂偏偏忘得比誰都快。
他轉過身去，將椅子搬到了藝惜的身旁，拿過她手中的數學課本，詳細的道，“關於三角函數.……”
教室門口，一個高挑的身影不知呆了許久，她攢緊雙手，憤憤得看著教室裏兩個緊密無間的兩人，眼裏滿是怨恨和妒忌。
第二日，初冬的清晨空氣中夾帶著絲絲冰涼，霧氣濃厚，模糊了人們的視野，模糊了人們前進的方向。
羽波學院裏，學生們換上了厚重的冬季外衣，抵去了刺骨的寒風，教學樓裏寬敞的走廊上，葉樊語靠窗而站，冷風輕輕拂過，烏黑的發絲隨之波動，仿佛遺世獨立的翩翩少男，引來了諸多花癡的駐足與尖叫。
“誒，站在這裏幹嘛呐？免費給人當風景照啊？”韓偉駿從自己的教室裏走了出來，調侃道。
“煩著呐。”他絲毫沒有理會偉駿磨人的玩笑，一臉的哀怨與煩惱。
“喲~還有什麽事可以煩到我們鼎鼎大名的會長葉樊語啊~”依然沒個正經，友好的站在了他的身旁。
“你說還會有誰？”葉樊語眼光漠然，抬頭看著窗外的霧氣慢慢退去，看著依舊熱鬧的操場上，學生們嬉戲追逐地玩耍著。
“莫映雪，又叫你和她約會啦？”韓偉駿好笑地問道，似乎這是最讓葉樊語心煩且厭惡的事。
“我到希望是呐。”生平第一次覺得，莫映雪其實也有可愛的地方。他又道，“這樣我就理由，擺脫她了。”順便舉起拇指指了指教室裏某個嬌弱身影。
“哈哈~原來是藝惜啊？那麽可愛的小姑娘，你該是求之不得吧？”說著，用手肘頂了一下樊語。
“可愛？她哪裏可愛啦，可恨倒是有很多點！”他咧嘴說道，不屑地撇了韓偉駿一眼。
看著他一臉的怨恨，偉駿笑而不語。雖不在同意班級，但他的事韓偉駿可是比誰都來的清楚！
時間猶如指間沙，悄悄流過，沒給任何人抓住的機會。
半個月的課外補課，讓葉樊語心生懷疑，懷疑林藝惜在裝傻！
已經好幾次了，每次自己因為難題煩惱的時候，林藝惜放聲讀出的課本內容，都很好地幫他解決了疑惑！
今夜，他們如往常一般，二人共處一室，各自看著自己的課本。
葉樊語赫然放下，手中的書本，眯眼看著身旁的林藝惜，眼裏充滿審視的意味，突然開口說道，“藝惜，你……”
“恩？什麽事？”她立馬轉過頭來，奇怪的問道。平時，葉樊語是絕對不會在自己認真讀書的時候，來打擾自己的，今天是怎麽了？
“呃…沒事，你繼續吧，有什麽不懂，來問我。”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不管怎麽說，那畢竟是藝惜的事，他不便插手，何況那僅僅是他的猜測而已。
“好的。”
夜黑風高，明月高照，羽波學院的操場上，一個隱蔽的角落裏，三個嬌小的身影窸窸窣窣地談論著，還不時朝二年級（A）班的教室望去，不知在討論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