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媽媽知錯(修改後)
落櫻市內唯一的國際機場——櫻花機場,國內著名的國際機場,任何時候,總是人滿為患,十分擁擠。
櫻花機場坐落於落櫻市的西南方位,位處市郊,少有村莊,較為死寂。市區內的居民們若不是為了去小村中購買綠色食品或去機場,平日裏是不會有人回來這裏的。
昨夜,下了整整一夜的皚皚大雪,機場被附上了一層半米厚的白雪,室內氣溫驟然降了好幾度,人們都拿出行李箱內的厚外套換上,還有人不時地雙手交叉嗬氣。跑道上,工作人員正快速地清理著地上的厚厚白雪,好讓飛機正常飛行。
機場內,不少人急的直跺腳,甚至與客運人員吵鬧辯論著。因為下雪的緣故,機場內所有航班延遲起飛了近7個小時,人們早就按耐不住了,一群人圍著,大肆喧嘩,要求賠償,十分吵鬧。
今日,白然更是起了個大早,悉心打扮一番,期待著在機場迎接離家快一個月的丈夫。
她上身穿著能夠凸顯她高貴端莊的深紫色貂毛大衣,一雙黑色長筒羊皮長靴被擦拭地油光發亮,一頭烏黑亮發高高豎起,更顯得年輕了好幾歲。
焦急地看了看時間,已經11點23分了。
原本說好了,是10點的班機,如今也遲了一個多小時,也未見人影。亦是不能打手機,了解情況,隻得在機場苦等著。
她無奈地長歎了口氣,也許今天又要空歡喜一場了吧!
竟是在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廣播。
“今早,經過機場工作人員們的共同努力,停飛的航班,於11點30分開始,正常飛行!”一個讓人們期待已久的廣播終是響起,一時間機場內歡呼悅雀熱鬧不已。
白然更是開心,難掩笑意,臉上泛起了18歲少女才有的幸福甜蜜。
下午2點整。
在機場整整等候了5個小時的白然,終是在候機室裏見到了期盼許久的丈夫林緣逸。
她小跑上前,主動伸手幫丈夫拉著行李箱,笑如花靨,關心地問道,“在飛機上,坐了好幾個小時,腰酸不酸?要不要等等會去,我給你捏捏。”
“哈哈~哈哈~不會,不會,我還是挺年輕的。”他突然打趣道,一下飛機便見到了自己的妻子,他真的很欣慰。
雖然對於白然的某些做法,他極為不讚同,但是他明白妻子一心隻是為了這個家,她隻是用錯了方式……
“對了,藝惜怎麽沒來接我?該不會是當上了副會長,就忙得抽不空,不來接爸爸了吧?”未曾想過竟是這一句無心的話語,引來一場夫妻之間的戰爭!
這是他們倆結婚以來,第一次吵架……
白然驚訝地抬頭看著他微帶疲憊的麵容,結巴地問道,“藝、藝惜當選上副會長了?”弄翻了手中的拉杆箱,“彭”的一聲,翻到在地。
方見妻子的異樣,他漸漸攏起粗獷地眉毛,反問道,“藝惜早在半個月前,就被選上了,你不知道?”話一說完,他立馬後悔了…
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藝惜自小便不滿媽媽的管教方式,隻是不敢於表達,選擇默默接受,她的痛、她的苦、她的淚,也隻有藝惜自己知道……
未曾想過,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藝惜,這次居然選擇了反抗,無聲的反抗……
被丈夫的話,問得十分難看,白然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雖沒有再說什麽,卻是走路心不在焉地,更是弄翻了手中的拉杆箱,“彭”的一聲,翻到在地。
她呆呆地看著地上的行李箱,也不知伸手將它扶起,就像雕塑一般直直地站著,一動不動。
林緣逸無奈,長歎一口氣,便自己上前,忍著腰上時時傳來的酸痛感,俯身向前,吃力地將箱子扶起,拍了拍箱子上的灰塵。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他見白然木然呆呆的樣子,隻得淡淡地說了句,也不知此刻的她能否聽得進去……
“好……”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白然才從口中吐出這一個字來。
一路回來,夫妻二人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沒有問,一點都沒有小別勝新婚的情景,直到回到家中,白然收拾好行李,漠然問道,“藝惜,她、她是什麽時候選上副會長的,為什麽她沒有告訴我?”
林緣逸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解釋了,頓時有些訝然,想到最近白然對待藝惜的態度,當時也隱隱能猜到她會做得這麽做的了,隻是……沒想到竟會隱瞞了大棒月也沒有鬆口,是有些不該了。林緣逸心中也是有些疑惑的,白然不是有去參加家長會嗎?就算藝惜不願說,班主任總是會告知家長的吧!
他疑惑地看著妻子,“你不是說昨天下午藝惜的班主任打電話跟你說說她在學校的情況嗎?怎麽,老師沒跟你說?”
“我、我……”她突然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低聲說道,“我當時和老師說,我下午有場手術,隨便和老師聊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哎呀,白然啊!你要我怎麽說你才好啊!手術什麽的,都是借口吧!你分明就是不想和班主任多說兩句話,因為你覺得藝惜半期考考了全班倒一,很丟臉!是不是!”林緣逸立馬明白過來,亦是氣得,顧不得妻子羞愧的樣子,大聲嗬斥,麵色發青。
“那,那也要怪藝惜,誰讓她不告訴我,自己當上副會長的,不然我也不會那樣做的……”知道自己有錯在前,但終歸覺得女兒錯得更離譜,便果斷地把罪過全部推到了藝惜的身上,卻是被丈夫盯得,說不出話來,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硬生生把臉撇了過去。
“唉!”他既氣憤又無奈,又搖了搖頭,起身直走,不再搭理妻子,不再說話,氣氛詭異而冰冷。
一直不見丈夫搭理自己,心中更是難受萬分,自結婚到現在他從未像今天這樣凶過自己、冷落過自己的。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白然終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從藝惜出來以來,我就害怕自已的女兒,會輸在起跑線上,我就一直幫她看補習班,讓她學習繪畫,希望她有點特長,希望她不會輸給別人家的孩子,我做了那麽多的努力,還不都是為了藝惜好嗎?”
聽到白然的解釋,林緣逸越發地激動了,積壓在心頭多年的心結,終歸是說出口了,既然事情都發展到這地步了,還有什麽是說不得的呢?!
“白然,為什麽你就是不懂呢?!藝惜之所以對你感到失望,那是因為每次隻要她取得好成績、獲得獎杯,你就會把她捧在手心裏,又是營養粥,又是保健品的!可是呢,你一見到她考了全班倒數第一,連一個正眼都不願意施舍給她!白然,你說究竟在你的眼裏,藝惜是你的女兒,還是你為了獲得榮耀的工具?!”
“我…我…”被堵得一時語塞,她竟是半點話,都回答不上了,慚愧地跌坐在沙發上。
他知道現在的妻子需要好好的冷靜冷靜,思考下近幾年來自己的做法是否過於偏激、過於不近人情了,隻是寬慰的補了一句,“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等藝惜回來,要怎麽和她說吧……”說罷,便拿著報紙回房了。
夜幕降臨,月色明亮,寒風陣陣。初冬的晚風刺骨逼人,吹得路人不由得攏了攏外套,有的環保著自己,雙手不停地來回摩擦著自己的胳膊,有的甚至加快了回家的步伐,雖然現在才6點多,但是街道上,已然是路人渺渺,唯有暗黃的燈光孤立地照亮著城市的每一條街角,照亮著人們回家的道路。
今夜,林藝惜如同往常一樣,穿著冬季校服,背著櫻花色書包,緩慢朝家走去。
隻是,今夜有點不同。
她剛到家,未脫下駝色雪地靴,媽媽便麵帶笑容,過來迎接,“藝惜啊,這麽遲才回來,是不是學生會有事耽擱了?”
看到回到家中的爸爸,看到爸爸用含有深意眼神望了自己一眼,她赫然明白了緣由,心下冷哼,冷冷地答道,“不是。”卻是未曾看媽媽一眼,卻是在轉身之際,看到了媽媽眼裏的失落與無助……
她的心,在那一瞬間,似乎被什麽東西重重地紮了一下……
走到了餐廳了,看到了滿滿一桌的飯菜,均是她最愛吃的菜…她怔住了…
赫然回頭,目光深邃而複雜,似乎有什麽東西堵在了喉嚨口,說不出話來…
“來,藝惜,看媽媽今晚都煮了什麽好菜,給你。”白然極力掩藏著自己心底的失落感,故作無事一般,拉著藝惜坐下,不停地給她夾菜,笑容別樣燦爛,讓人覺得紮眼。
“是啊,藝惜,快嚐嚐媽媽手藝,看看她有沒有退步了。”林緣逸亦是在一旁附和著,識相的坐到了一旁,給白然留了空位,好讓她坐到藝惜的旁邊。
她哽咽著,微微低下頭,強忍著淚意,埋頭一口一口吃著媽媽親手做的菜,沒有回答,卻仍是沒有忍住,淚水依然從眼角一滴一滴地滑落,深深刺痛著林緣逸和白然的心……她驟然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靜靜地坐在冰冷的木製靠背椅上。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再也沒有聽過媽媽關懷的問候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再也沒有聽到媽媽寵愛的嘮叨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漸漸忘記了其實家是最溫暖的了……
突然,“嘔”的一聲,將口中的飯菜全都吐了出來,滿臉淚水,似是委屈、似是快樂、似是悲傷。
毅然不顧父母麵麵相覷,索然無助的模樣,低頭朝自己的房間快跑離開,赫然將自己甩在了床上放聲哭泣,好像要將最近受到的委屈無助,通通發泄殆盡般,淚水止不住的留著,通紅的雙眼彌漫著心內的辛酸與苦楚,說不清又道不明。
直至夜深,她再未離開過自己的房間,就這樣,躺在床上,一直一直哭著,直至累了,便在床上沉沉睡下,也顧不得梳洗。
夜空上明月高高掛著,幾顆明亮的星星俏皮地閃爍著,街道上無一行人,唯留下寒風拂過,枝葉摩擦的沙沙聲。
別墅裏,林藝惜的房內,突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身影,她溫柔而體貼地褪去了藝惜身上的衣服,又為她換上了家居服,在起身之際,不忘在藝惜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在離開的時候,在藝惜的桌上不知留下了什麽。
第二天早上,屋外的嘈雜聲打擾了她的夢田,林藝惜緩緩睜開雙眼,久久才不舍得從床上在坐起身來,發現自己居然整齊的穿著家居服,很是奇怪。
也顧不得多想,剛一抬頭,竟是看到了書桌上,那個陌生的SD娃娃和一張白色紙條…有些錯愕,那是她自小便吵著要的生日禮物,卻是一次未得…如今卻…
她艱難地邁出腳步,走到了桌邊,伸手拿了娃娃,淚水滴滴而落,愛不釋手將它緊緊得捧在懷裏。又低頭看了看紙條上醒目而刺眼的幾個字:藝惜,對不起。愛你的媽媽。
眼淚再一次控製不住,從眼眶泊泊留下,如同壞掉的閥門一般,她緊緊地捂著自己的雙唇,沿著床邊坐下,大肆哭泣,心中五穀雜味…
媽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