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夜皇陵

  就在金武衛的額頭上快要冒出汗水來的時候，李雲卿終於開口了：“正如你們昨日所見，朕的記憶回到了五年多之前，這五年來的記憶朕到現在還沒有回想起來！”李雲卿說罷便仔細觀察金武衛的神色，果然從眾人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之色，其自顧自的接著道：“其實這對朕而言雖然有些遺憾，但也絕對不是什麽要命的事情，朕依然是大乾的天子！”


  玲瓏聞言不由的咽了口口水，大著膽子道：“吾皇文治武功天下稱頌，自然是我大乾的明君聖主，臣等自當忠於聖上，忠於大乾，聖上但有所命，我等金武、金雀兩衛莫敢不從！”


  李雲卿的目光落在了玲瓏的身上，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很好，說的不錯，朕要的就是這個！待會出了這個門你們將忘記昨日聽到的看到的一切，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昨日的事。”原本語氣還算溫和的李雲卿突然話鋒一轉，用冰冷徹骨的聲音道：“若是有誰突然想起了昨日的事情，向外泄露半個字，殺無赦！朕的意思，爾等可聽明白了嗎？”


  一名金武衛的小隊長，顫聲道：“臣遵旨，昨日臣等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沒有聽到！”


  李雲卿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退下去吧。到樓下去，朕賞賜你們一桌酒席，吃飽了喝足好好給朕辦差。記著，金武、金雀兩衛乃是我大乾皇室的臉麵，不要給朕丟臉！”


  玲瓏聞言卻是嘻嘻一笑，抬起頭道：“臣等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玲瓏等人退了出去，李雲卿卻突然撇了撇嘴，翹起了二郎腿，轉頭問趙冰顏等四個女子道：“怎麽樣？本王剛剛的樣子與之前有沒有區別？想不笑個皇帝？”


  趙冰顏還沒有開口，趙冰玉去卻是一轉身坐進了李雲卿的懷裏，也不管李雲卿一臉的吃驚之色，伸出手指挑起李雲卿的下巴，柔聲道：“夫君哪裏是像皇帝，分明就是個皇帝。還像以前一樣，英明神武，英姿颯爽，俊俏非凡，簡直可說是迷死人不償命啊，咯咯咯……”


  李雲卿原本想推開趙冰玉，但昨日南宮雨柔已經將他身邊的諸多女子都告訴了他，甚至連他與這些女子是怎麽相識，怎麽生情的都說了一邊。知道這些女子都是真心對自己，他即便失憶也不會做出什麽太過生硬的舉動，隻是扭動了一下身子，幹笑兩聲道：“冰玉真聰明，冰玉說的都對，說的都對。那個……那個冰玉啊，你餓不餓？咱們吃飯去，吃飯去吧。”


  說話間李雲卿很自然的站起了身子，趙冰玉也就自然從李雲卿身上下來。看著李雲卿慌忙走出屋子的模樣，趙冰玉咯咯咯的嬌笑一陣道：“姐姐，你說的太對了，這個皇上也很好，可愛的緊啊，皇上啊，你等等臣妾啊，臣妾餓了，皇上……咱們要吃什麽啊！”


  吃完了午飯李雲卿等人啟程離開了渭陽鎮，不過他改變了主意，命人飛鷹傳書告知後方將士速速趕來與他會和，之前是因為自己陷入了沉睡陳逍遙才決定要秘密回京。現在既然他已經不用再沉睡，自然沒有理由再秘密回京，皇帝得勝歸來自然要有得勝歸來的樣子才行。


  半月後，李雲卿回到乾昌宮。他一回到宮中就去給太後林婉請安，陪著太後說了半個時辰的話，李雲卿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之後他在勤政殿召見了群臣，聽取了王長齡等人的奏報，如此這般連軸轉，一直忙到了深夜。待到處理完桌上最後一份奏折，李雲卿此處看了看。此刻周圍的太監宮女雖說都在伺候，但多半有些昏昏欲睡，隻有老太監陳忠還精神抖擻。


  李雲卿合上奏折對陳忠道：“陳忠，換上便衣隨朕去定陵走一趟。”


  陳忠聞言卻是一愣，仔細聽了聽殿外的動靜，猶豫了片刻大著膽子問道：“萬歲爺，夜已經深了，這外頭還下著小雨，這個時候出門恐有傷龍體啊，萬歲爺，三思啊。”


  李雲卿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的道：“無妨，朕突然有些思念太宗皇帝了。”


  陳忠聞言還想要再勸，的門卻咯吱一聲被打開了，隻見趙冰顏一身便裝披著輕裘走了進來，其手中還拿著一件黑色的輕裘，其走上前去給李雲卿披上輕裘，對陳忠道：“陳公公，聽皇上的吧，這一年來皇上太忙了，都沒有好好與太宗皇帝說說話，思念的緊了。”


  陳忠聽趙冰顏如此說自然不敢再多言，連忙答應一聲下去準備。三人換上便裝，輕車簡從，出了乾昌宮往西去，半個時辰後便來到大乾皇陵。如今這皇陵中隻有兩座陵墓，一座是太祖的興陵，一座是太宗的定陵。李雲卿下了車，遠遠的望見皇陵門口兩排侍衛冒雨守衛，他們各個站的筆直，就好似雕塑一般。雖說李雲卿身著便衣，但侍衛還是在第一時間認出了他。侍衛們齊刷刷的跪地，朗聲道：“臣等恭迎聖駕，吾皇萬歲萬萬歲！”


  李雲卿沒有多言，緩步走入了皇陵。趙冰顏就在其身邊，抱著其的一隻胳膊。老太監陳忠給兩人撐著傘，自己卻被雨淋著，隻要主子不受冷，他怎麽樣都是好的。李雲卿先到興陵，進了大殿，他撲通一聲跪在了李山河那巨大的牌位前，牌位之後是趙山河英武的畫像。


  趙冰顏自然也跪了下去，心中多少有些悲涼。她如今對李山河心中早沒有了恨意，卻多了幾分敬重，如今的她更能體會李山河的心思，對自己的這位公公卻是充滿了敬佩。隻聽李雲卿沉聲道：“父皇，兒臣不孝，不能常常來陪您說話，今日兒臣來了，父皇。”沉默了片刻其接著道：“父皇，兒臣失憶了，不記得一些事情。您不要擔心，好在聽師尊們說兒臣這五年的皇帝做的還算不錯，沒有辜負父皇您的期望，也沒有辜負皇兄的信任。”


  李雲卿轉頭看了看趙冰顏，柔聲道：“父皇當年的一念之仁為兒臣留下了一位世上最難得的女子，我大乾如今母儀天下的皇後，兒臣在此多謝父皇了。”


  趙冰顏微微一笑，給李山河叩首，恭敬的道：“父皇，兒臣在此也多謝父皇了。兒臣心中早已沒有了絲毫的恨意，父皇仁慈，兒臣才能與雲卿相識相戀。雲卿如今出了點岔子，不過父皇放心，有兒臣在，保證護著他，相信父皇也會保佑他的對不對？”殿外的雨越下越大，這一夜似乎注定要多一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