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片場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地麵上的時候,劇組的人們已經開始工作很長時間了。


  和別的片子不同的是《醫手仁心》是一部邊拍邊播的電視劇,一開始到演員手裏的隻有人物簡介至於劇情別說主要演員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樣子,恐怕就連導演也隻知道個大概。


  作為一部醫療劇片子的取景在季安醫院,在正式開拍之前劇組曾經組織他們這些演員像一個真正的實習醫生一樣去醫院裏住過一段時間,醫生做手術的時候他們就換上防菌服跟在人家後麵學習經驗。


  第一次進入手術室的時候有好幾個女演員都那血腥的場麵嚇得吐了出來,男演員還好一些可終究麵色上還是略顯蒼白,於是在這當中麵色如常的厲夏便顯得格外與眾不同,上一次飯局時候調侃厲夏的男演員對厲夏刮目相看。


  休息的時候男人拍了拍厲夏的肩膀,問道:“感覺你對這些很熟悉,是提前做過功課嗎?”


  厲夏身子微微向後一側,拉開了自己與男人之間的距離,疏離又不失禮數的回答了男人的問題。


  “蘇老師不是也提前做了功課嗎?”


  “那不一樣,我是男人。”


  “沒什麽不一樣的,都是演員,這些都是分內之事。”厲夏不欲多言。


  蘇韞溫在圈裏混得年頭也不算少了自然能看出厲夏隱藏的情緒,心裏略微有些不爽但顧及著自己的紳士風度又跟厲夏聊了兩句之後離開了。


  下一場戲是在手術室外麵,也是剛開始的重要衝突之一,江伊凡飾演的李秀莉被厲夏飾演的吳俐安言辭犀利的諷刺了一頓,跑到樓道裏放聲哭泣,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男主角。


  和每一部青春勵誌故事相同的是《醫手仁心》的女主角一開始的定位也是一個職場小白,一路在別人的質疑和嘲諷聲中華麗轉身,最終成了獨擋一麵的胸腔外科女醫師,事業愛情雙豐收的故事,而厲夏在其中扮演的就是那個在女主成功路上放置擋路石的人物。


  前四集的劇本定位厲夏飾演的吳俐安就是一個醫術高明IQ200卻不懂人情世故的醫生,一直懷疑像李秀莉這種頭腦簡單到處犯錯的人到底是怎麽能當上醫生的。


  在開拍之前厲夏一直擔心自己沒有辦法詮釋出這個角色的精神來,當導演喊出Action的那一刻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忽然間從她的腦海中奇妙的消失掉了。


  這一刻她不是厲夏就是吳俐安,眼前這個女生不是新生代玉女掌門人江伊凡就是那個菜鳥實習醫生李秀莉。


  工作人員驚訝地發現厲夏給人的感覺變了,如果說開拍之前她給人的感覺是謙遜有禮的話,此刻她給人的感覺就是張揚跋扈,仗著自己高明的醫術一切都不放在眼裏的傲氣。


  手術室的門朝兩側自動打開。


  吳俐安身著一身湖藍色的手術服從手術室裏走出來,李秀莉神情不安地跟在吳俐安身後,縱然整張臉被口罩遮住了一半,那楚楚可憐的神情還是弄得人心生憐惜。


  製片人在角落看著這一切,心生感慨,他還以為季少爺為了捧紅自己的小情人兒不擇手段了呢,現在看來這江伊凡還真是有一定實力的人,那楚楚可憐的神情看得她心都化了。


  製片人側頭看著身側麵色冷峻的季書白,有心討好這位大金主賣了老命的在季書白身邊誇江伊凡的演技。


  “我原還以為江小姐是偶像派的演員呢,現在看來江小姐不僅是偶像派啊還是實力派,把身側的那個小演員都不知道甩出幾條街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副導演選的人,像這種情況就不能選一個新人在江小姐身邊嘛。”


  誰料季書白並不搭茬,一直眼神銳利的盯著江伊凡的方向看著。


  製片人有些尷尬,左右看了看沒有人看到這邊的情況,安靜地閉上了嘴巴。


  吳俐安解下口罩,眼神銳利地看著李秀莉,緊皺著眉頭,用一種極其蔑視地語氣訓斥李秀莉。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差一點毀掉一個人的生命,像你這種人還是早點轉行吧,醫生被人稱作是拿著許可證的劊子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不經大腦就隨便行動的人。”


  話音剛落李秀莉眼裏的淚珠就順著口罩滑了下去。


  吳俐安徑直從李秀莉身邊離開,李秀莉哭著轉身跑開。


  這場戲就此結束,李秀莉哭的那場戲在下一場拍,大家都沒想到像厲夏這種新人能在片場一條過還以為要NG許多次才能找到感覺,直到OK的聲音響起大家才發現這個新人竟然一條就過了。


  結束之後,厲夏恭敬地向江伊凡打了個招呼默默地走到了一旁開始溫習下一場戲的台詞。


  正研究著該用哪一種方式能更好的表達出人物的內心世界,忽然有種奇怪的直覺迫使她抬起頭來向著片場的某一個方向望去。


  樓梯的拐角處。


  季書白遠遠地望著她。


  以一種極其詭異的眼神遠遠地望著她……


  拍攝現場邊上。


  季書白斜靠在牆上,眼神濃烈地注視著厲夏,遠遠地望著她的身影周遭的一切再不能進入他的視野,隻有厲夏的身影如同自帶著光芒一樣讓他身不由己地注視著她。


  就像是魔法師的魔法一般他根本移不開看著她的視線,直到她抬起頭與他對望又驚慌失措的低下了頭這場魔法才被人打破了。


  在厲夏低下頭的那一瞬間季書白的眼神猛地變得狠戾起來。


  厲夏隻感覺到季書白炙熱的目光如同針紮一樣覆蓋在她的身上。


  不遠處江伊凡原本正在和身旁的助理說著什麽,驀然間抬頭不經意地發現了季書白的身影,和身邊人寒暄了兩句之後起身朝著季書白的方向走了過去。


  江伊凡和季書白兩人相攜著走遠了,臨走之前季書白還特意回頭看了厲夏一眼。


  周遭的空氣再也感受不到季書白的氣息的時候,厲夏才真正放鬆了下來,她修長的手指把手裏的劇本已經捏的皺起來了。


  製片人跑到許承傑導演身旁耳語了幾句,許導演皺了皺眉,轉頭看了厲夏一眼回身把副導演叫道身邊來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片場。


  不多時,副導演就派助理來通知他們下午的時間不拍戲了,通告改到了晚上,厲夏倒沒什麽反正她也沒什麽通告,倒是別的演員怨言還是不少的。


  這部片子和別的片子不太一樣,不是那種一進組就封閉了所有的通訊的那種,大家或多或少都接了些別的通告,現在弄成這樣搞得許多人的通告都不得不調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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