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寧天清的回答
“你到底……是什麽人啊？”待萬人走後，蘇小小和皇甫懿同時瞪大了眼睛，表情十分震驚的看向寧天清。
寧天清並沒有回答蘇小小和皇甫懿，隻是望著萬人離去的背影，呆呆的看了好久，口中喃喃道：“這……這不可能……他明明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怎麽會……”
“舅舅？”蘇小小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小爪子，在寧天清麵前晃了晃，伸著小腦袋看寧天清。
寧天清這才回過神來，一巴掌把蘇小小的手給打了下去，白了蘇小小一眼，不滿道：“既然叫得一聲舅舅，還不趕緊給舅舅我買壺酒去孝敬孝敬舅舅我？”
“想喝酒？”回答寧天清的這次不是蘇小小了，而是旁邊笑意盈盈的皇甫懿。
隻見皇甫懿那漂亮的狐狸眼兒似笑非笑，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了一壺美酒，在寧天清麵前搖過來，搖過去，笑容越來越深。
寧天清的眼睛也跟著皇甫懿手裏的動作，眼珠隨著酒壺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那饞樣兒，比見著雞腿的蘇小小還要饞上幾分。
寧天清跟著酒壺搖了幾圈兒眼珠後，伸手就要把那酒壺搶過來，皇甫懿卻像早就預料到了一半，把酒壺給收了回去，擋住了寧天清，笑道：“寧前輩要是想喝酒，開口說一聲便是，這酒樓裏的好酒，隨便前輩暢飲，晚輩定全部孝敬前輩。”
蘇小小聽見皇甫懿說出“寧前輩”這三個字的時候，腦子裏忽然閃現出三個大字……“寧采臣”。然後她就不受抑製的“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嘖嘖嘖，古代世界不要太驚險，黑山老妖寧采臣，故事真是一出兒接著一出兒！
皇甫懿白了蘇小小一眼：這死丫頭絕對是來壞事兒的！當初為何要救她？
好在寧天清沒有太在意蘇小小那聲非常不厚道的笑，因為寧天清的心思全放在酒上了。
“那你還廢話什麽，還不給舅舅我滿上？”說著，寧天清就拿出了酒壺，示意皇甫懿給他滿上。
“要喝酒也不難。”皇甫懿已經恢複了剛才的滿麵春風，“不過前輩是不是也該跟晚輩說點兒什麽？”
“謝謝達達給舅舅買酒！”寧天清非常誠懇的回答。
於是蘇小小又很不厚道的笑出聲來了。
這次真的不怨她，要怨就怨這死酒鬼實在是太會給人起外號了，“達達”？這名字起的，蘇小小都自愧不如。
於是皇甫懿又白了蘇小小一眼，蘇小小羞愧的低下頭接著偷笑。
寧天清一臉饞相道：“那這酒……”
皇甫懿非常浪費的把酒往地上灑了小半壺。
這下子，可把寧天清這個大酒鬼給心疼壞了，那模樣，簡直就像趴下去把地上的酒給舔幹淨咯！
“你……你這是幹什麽？”寧天清心疼萬分的看著地上的美酒，指責皇甫懿道。
“既然前輩打算一直這麽戲弄晚輩，晚輩也沒辦法。”皇甫懿一臉“這真不關我的事”的表情，無奈的聳肩道：“喝酒有害身體健康，舅舅，外甥這也是為您好！”
寧天清還在心疼地上的酒：“那也不能給倒了啊……多麽浪費啊……”
這下，一直忍笑的蘇小小再也忍不住了：“我說，你倆這樣累不累啊？”
蘇小小這一聲的效果是巨大的，聲音剛落，隻見皇甫懿和寧天清同時扭頭看向她。
蘇小小也學著皇甫懿那樣，無所謂的聳聳肩，一臉無辜道：“有話就好好說話唄。非拐著彎兒，抹著角兒的說，累不累啊？”
這下，無論是皇甫懿還是寧天清，都愣了一愣，隨後，忽然又覺得蘇小得很有道理，又都笑了。
“嗨！”蘇小小嘿了一聲，然後把寧天清拉倒桌子的一邊，把他按到了凳子上，又把皇甫懿拉到了寧天清對麵的位置上，示意皇甫懿也坐下，道：“你不就是想知道舅舅他是誰嗎？真是的，我來代替你發問，聽你們倆說話真費勁！”
這麽說著，蘇小小便扭頭看向寧天清，問道：“我說前輩，你怎麽認識萬人，跟萬人又有什麽關係？”
從蘇小小發言開始，寧天清就一直饒有興趣的看向蘇小小，心想：這國相之女傾裳，人人皆稱讚其美貌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行若弱柳扶風，詩書禮儀，琴棋書畫，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哪裏想到，竟也是這般膽大聰慧，直接爽快之人。
這傳言，果然是隻能聽聽。
“我在萬人年幼的時候教過他一些功夫，所以我們也算舊相識，相見一麵，他稱我一聲師父，也算是給夠我老頭子的麵子了。”寧天清笑道。
“那你與莫白可有關係？”蘇小小接著問。
“他們兄弟倆我都教過。”寧天清回答道。
“那萬人說的‘他的心願’，應該就是莫白的心願吧。”這時，坐在一邊的皇甫懿突然開口問道，“莫白的那個不想讓你阻攔的心願，到底是什麽？”
聞言，寧天清臉上依舊帶著濃濃的笑意，好似早就知曉了皇甫懿會這麽問一般，他搖搖頭，笑道：“你一定會知道的，但是不是現在。”
“若是我現在就想知道呢？”皇甫懿盯著寧天清，表情十分沉重，他的眼睛，像是盯著獵物的老鷹一般，甚至可以說是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寧天清了。
然而，寧天清還是麵不改色，“那你就得想辦法撬開我的嘴了。”
這是，表情一直很凝重的皇甫懿突然也笑了起來，表情甚至有些狂妄的看著寧天清，眼神飽含輕蔑的笑意：“你以為，我沒有辦法？”
“你有。”寧天清還是保持著微笑，那眼神，就像是師父在看著自己天賦極高，極其聰慧，但是微微有些傲氣的徒兒時候的眼神一樣，他是過來人，皇甫懿心裏想什麽，他怎麽會不懂？
“你的手段很厲害，很高超，很少有人能超過你。”寧天清笑道，“可是，想讓我開口，除了這些手段，還需要點兒別的。”
“什麽？”這句話不是皇甫懿問的，是蘇小小。
“丫頭，你慢慢會懂的。”寧天清可以說是慈愛的看了蘇小小一眼。
蘇小小從未被男性長輩用慈愛的眼神望過，她父親早早的就離開了她，母親的親戚裏大都看不起母親被男人被拋棄，不願意跟他們來往，所以寧天清這一看，反倒看得蘇小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好吧。”這時候，皇甫懿終於肯退讓一步了，他坐在凳子上，微微閉上了眼睛，腦海裏不斷的回憶這那天在客棧的時候，酒醉並且中了他下的迷藥的寧天清說的哪些話，每想起一點，他的心都要像是抽搐般的痛一點。
從那天以後，無論他再用什麽辦法，使用什麽計謀，下藥也好，逼問也好，無論什麽，都沒辦法再讓寧天清承認自己是“寧天清”，沒有辦法再從這個明明知道真相的男人口裏得到一點兒關於當年的事情。
現在，這個男人終於又承認了自己是“知情者”，皇甫懿心中有無數的疑惑，關於自己的母親，關於【影】組織，關於自己莫名的被自己父親所厭惡……現在，他感覺自己正在一點點的接近答案。
而這個答案，就在寧天清的口中。
“既然這個你不肯回答，那麽我們來問下一個問題。”皇甫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接著變得銳利起來，隻見他用他那充滿磁性的，但是此刻卻冰冷無比，卻又帶著顫音的聲音問道：“你認識我的母親？”
蘇小小聞言很是意外：這酒鬼認識莫白和萬人也就算了，看他功夫很好，當年教過萬人和莫白的功夫也不能說不可能。但是皇甫懿的母親貴為貴妃，他一介草民，怎麽會認識？
這麽想著，蘇小小扭頭去打量寧天清，發現對方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陰霾。
寧天清在聽到皇甫懿的問題後，先是微微愣了愣，雖然他早就做好了皇甫懿會問起當年的事的準備，可是每每一想起那個自己鍾愛一生，舍棄一切卻依舊沒有辦法保護的女子，心中總是禁不住痛的無法承受。
“認識。”寧天清的聲音也在發著抖。
皇甫懿聽到寧天清說的“認識“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的眼眶甚至微微紅了紅，身體不由自主的有些顫抖，即使非常盡力的在抑製，卻依舊於事無補。
蘇小小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此刻她就站在皇甫懿的身旁，見狀，連忙扶住了皇甫懿的肩膀，麵容十分擔憂的看向皇甫懿。
感覺到了身旁女子的存在，皇甫懿的心才穩了穩，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抬起頭，給了蘇小小一個堅定而溫柔的目光，示意自己沒事。
“我想知道關於我母親的事。”恢複常態的皇甫懿，轉過頭來嚴肅的看著寧天清，正色道。
似乎早就料到少年會這麽說，寧天清依舊笑得有些無奈，有些哀傷，“你會知道的。”
說著，寧天清站起身來，拿好了自己的酒壺，作勢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裏？”見狀，皇甫懿不禁皺眉問道。
“我要去證實一件事情。”此刻，寧天清已經走到了門口，他在門口站住了，卻並沒有回頭，隻是背對著皇甫懿和蘇小小道，“等我證實了那件事，再決定告訴你們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