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眾眷屬者齊上門
“天亮了……”
許廉纖偏頭看著窗外散去的滿天沙塵,原本深沉漆黑一片的天空,此刻依然能見著些許微光照亮天空。
“總算過去了——”
李安寧哀嚎一聲,也懶得在意什麽形象,癱倒在了樓梯上,蹬著兩條小短腿,整個人成大字型倒在樓梯上,動也不想動了。
易凡走過來,見到李安寧這副樣子,心中倍感好笑。雖然在鏡麵世界中體力和精神力都恢複了**成的樣子,但主觀意識上帶來的疲憊感可不是那麽簡單就消除的。
李安寧本來就沒有經曆過如此高強度的戰鬥,更何況在戰鬥中她還頻繁使用自己的技能,加速狀態下無時無刻不在對她的意識產生巨大的壓力。
那種感覺,用李安寧說的話來形容,就像是不帶任何用具在水下靜坐養氣的感覺,不僅有全方位的水壓壓迫體內外,還有那種讓人窒息的沉悶感與黑暗。在加速狀態下,李安寧還是那種隨著時間推移水壓越來越強的感受。
因此,可想而知李安寧在昨夜六個小時左右的戰鬥中,究竟耗費了多少心力與意誌。
“看來這小丫頭說她從小練武倒也不是在說謊……”
易凡從李安寧身邊走過,扶著扶手往二樓走去,落下的腳步盡量避開了李安寧。
說實話,李安寧雖然近身格鬥能力不錯,但一直以來不是用最常見的自由搏擊就是一些諸如散打、關節技之類技法。
此外,易凡、唐垣、許廉纖每天都在四五點起來晨練,但李安寧卻是跟杜思倪一樣天天睡到**點才醒,與她經常掛在嘴邊所說的從小練武有些不符……
所以,易凡和唐垣都認為李安寧的確由練格鬥不假,但要說從小練武……他們對此報以一百個懷疑。
但從昨夜的戰鬥情況來看,易凡倒是覺得有如此韌性的李安寧,她可能的確沒有說假話。
“不過,若是安寧這丫頭沒說假話的話,那麽她練得武又是什麽呢。古武?國術?”
見識過昨夜劉崇夏操控沙塵暴的場景,易凡的思維已經不在局限於前世和今生的觀念,他現在可是十分好奇,李安寧一直掛在嘴邊所說的練武,到底是什麽‘武’。
“你好歹是個女孩子,就不能斯文點?走兩步就是沙發了,你非要在這躺下。”
“唔唔,纖纖姐~”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
“嘻嘻~”
身後傳來許廉纖訓斥李安寧的聲音,但很快就在李安寧一聲甜甜的嬌憨聲中,許廉纖無奈地放棄了說教。
易凡探頭一看,就見到許廉纖抱著李安寧向著大廳中的沙發走去。
隨著回到現實,原本在鏡麵世界中千瘡百孔、破爛不堪的家具也統統恢複了正常。
做為一棟豪華別墅,這裏大廳裏的沙發不用這麽變動就能直接當床使。
易凡笑著搖了搖頭,這李安寧平日裏哪怕再這麽端著架子,在這種時候也還是遮掩不住自己身上的孩子氣。
但是,比起剛開始見麵時,李安寧完全跟易凡對著幹的舉動倒是沒有了。雖然每次在易凡下達作戰指揮時,李安寧總免不了嘀咕幾句,但執行起來卻是半點不含糊。
當然,若是隻有易凡和李安寧兩人組隊,那麽結果還是一樣……
“思倪,唐叔!”
易凡剛上二樓,就見到杜思倪和唐垣站在書房門前,似乎在說些什麽。
注意到杜思倪目光看向了時機,於是易凡就抬手衝兩人打了聲招呼。
“你怎麽上來了?小雨和安寧呢?”
杜思倪有點訝異,看了看他的身後,沒見到許廉纖和李安寧便開口問道。
“安寧太累了,許姐在下麵照看她。”
易凡隨口答道,而後好奇地看著兩人:“你們剛在說什麽?”
唐垣撓了撓頭,爽朗一笑:“沒什麽,隻是倪丫頭讓我去把上麵的酒水什麽的拿到一樓準備招待客人。”
“客人?”
微微一怔,隨後易凡一拍腦門,恍然道:“你是說劉崇夏的小隊?”
“嗯,他們現在應該到門前了……”
杜思倪輕輕點頭,隨後扭頭看著唐垣。
不用多說,唐垣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轉身就往樓梯走去,準備去天台把昨晚還沒喝完的酒水飲料拿下來。
“你昨天讓我們帶那麽多酒水,該不會就是為了現在吧。”
易凡目送著唐垣離開,沒有回頭看向杜思倪,突然開口問道。
雖然用的是疑問句式,但易凡的語氣卻是極為肯定。
“誰知道呢……”
杜思倪沒有否認但也沒承認,伸手從懷裏拿出自己那副細框眼鏡,戴在了臉上。
熟悉的溫柔淺笑重新回到杜思倪臉上,輕撩耳邊的發絲別至耳後,杜思倪衝易凡溫婉的笑道。
“走吧,跟其他隊伍交流,隊長不在的話可不太禮貌哦~”
跟以往如出一轍的語氣,那溫柔中帶著一絲少女嬌憨的聲音,總是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放鬆下來,不去思考那些煩心事。
易凡眼簾微垂,任由杜思倪從自己身邊走過,並走下了樓梯。
過了幾秒,或者幾十秒,當唐垣兩手各抱著一箱酒水走下來時,見到易凡呆呆的站在走廊中間,不解地看著易凡。
“小易,你怎麽了?幹嘛站在這發呆?”
易凡回過神,從唐垣笑了笑:“沒什麽,隻是在想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行動才能讓我們隊伍的利益最大化。”
“辛苦你了,有關隊伍的各種事情都是你們在想辦法解決。反倒是我這個年齡最大的家夥,經常什麽忙都幫不上……”
唐垣說著說著,自己也有點惆悵起來,不經意瞥見自己手裏的兩箱白酒,原本不怎麽想在大清早喝酒的他,突然就有點想喝一杯的衝動了……
“唐叔,你又來了。你隻是沒遇見適合你的戰場罷了,就像昨晚,要不是有你,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啊。”
“反而是我,在昨天晚上可沒表現出半點用途啊……”
見唐垣張嘴似乎想說什麽,易凡先一步地笑道:“當然,我可沒在意這點,隻不過是想跟你說,狩獵遊戲的水比你我想象的都深,說不定就有像昨夜那樣,可以讓你盡情發揮的戰場。”
唐垣啞然,輕笑道:“沒想到我這個中年大叔,倒是經常被你這個小年輕給安慰啊。”
說完,唐垣大笑兩聲,抱著白酒走下了樓。
“走吧,聽樓下的動靜許少尉和倪丫頭她們應該已經開始招呼客人了,我們兩個大男人可不能讓女孩子替我們招待客人。”
“就來…”
易凡應了一聲,回頭看了眼書房的位置,微微沉吟一會兒,什麽都沒說,轉身下了樓。
……
來的人貌似有些多……
這是易凡從樓梯上走下來時,目光自然地掃視了一圈大廳內的情況後,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許廉纖聽見腳步聲,視線往樓梯的方向撇去,見到是易凡後才對著大廳中或站或坐的一群人笑著道。
“各位,我們的隊長來了。”
大廳中其他人的視線也都順著許廉纖的話看向了易凡。
迎著這些打量的目光,易凡麵不改色。
大廳中除去杜思倪等人外,還有著將近三十人,但都旗幟鮮明的分為了五、六個團體,且每個小團體中隻有那麽一到兩人是坐著的,其他人都隻是或隨意、或嚴肅的站著。
“看來在冠級段位裏,眷屬者的地位比我想象的還要高一點……”
易凡視線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通過第六感視界,易凡能看得出來,這五、六支隊伍裏的紋章使,對於眷屬者都是有著明確的主從觀念。
當然,這裏說的主從並不是指奴隸社會那種主人奴隸的那種關係,而是上下級關係的那種主從。
這倒是有些稀奇了,因為易凡這段時間接觸到的眷屬者小隊,雖然眷屬者在隊伍裏的地位特殊,但跟其他隊友的關係也還是那種普通的戰友關係。
雖然有著隊長隊員的劃分,但一般情況下大部分人都還是跟朋友一樣打打鬧鬧的。
可現在下麵這些人給易凡感覺卻是,他們對眷屬者尊敬、信服、敬畏,因而反倒是產生了一絲隔閡感。
“有意思……冠級紋章使可是在現實中擁有驅使紋章的力量,但就是如此,他們對待眷屬者的態度反而不如之前。”
“這裏麵的緣由倒是挺令人好奇的……”
易凡突然發現,今晚一晚上經曆的事情,貌似讓他找回了前世剛剛進入狩獵遊戲時的那種熱情。
對所有事物都感到好奇,對一切讓自己不解的事情都忍不住去深思其內的東西。
易凡雖然有點點走神,但表麵上還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從樓梯上快步走了下來,對著眾人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剛剛我有點事在樓上耽擱了一小會兒,沒能及時招待各位。”
“無事,我等也是不請自來,嚴格說起來應該是我們叨擾了。”
坐在沙發上的一位青年擺了擺手,體型看著不大,但他說出來的話卻是猶如黃呂大鍾,回蕩在大廳中每個人的耳旁。
“嘁,曾炎釗,你這說話喜歡裝腔作勢的習慣還是一點沒變啊。說的半白不白、半文不文的,就不能正常點說話麽?”
坐在餐桌那邊,正在拚酒的四名眷屬者中,有一人回頭撇了眼剛剛說話的青年,嗤笑道。
“理他作甚?那小子的說話方式你又不是第一天聽了,來來來,喝!我可是快半年沒碰過酒了!今天一定要喝個痛快!”
“哥,這樣不好吧,我姐要是知道了,你回去又得睡客廳了。”
“噗哈哈哈!伍哥,怎麽?又被嫂子下禁酒令了?難怪前幾月我們幾個約你好幾次出來喝酒,你總說有事要忙,原來是這麽回事啊。哈哈哈!”
“……阿遠,你喝的酒去!閉嘴別說話!”
“哦……”
“哈哈哈!這位兄弟,別光看著啊,一起來幾杯唄!看你的氣質也是部隊出來的吧?來,小弟我先走一個!”
“呃……”莫明其妙被拉入酒局,還順便被強灌一杯二鍋頭的唐垣滿頭問號,他就一個搬運工啊,咋滴就喝上了呢?
不過,他看了易凡和許廉纖一眼,見他們兩人都沒出聲反對,也就放開了心。
“好!既然幾位兄弟有這個興致,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我先幹為敬!”
唐垣也是豪爽,拿起一瓶還剩三分之一的伍良液,噸噸噸地就給幹沒了。
“好!好酒量!哥幾個,咱們可不能慫啊!”
“那是,看你們伍哥我的!”
“……”
大廳裏其他人都默契地無視了這邊熱鬧的場景,畢竟其他人對‘伍哥’等四人,共計兩支小隊的作風也算是十分了解的。
這兩支隊伍的所有人都是軍部出身,要麽是身世清白的軍官候補,要麽是曾經上過戰場為國立過無數功勳的國之利刃。
總之就是一句話,大家雖然是有著同一個目標,但性格和行事作風什麽的,還是讓許多人都能不跟其打交道就盡量不打交道。
易凡眼角餘光撇了眼其他幾人的動向,李安寧此時正打著哈欠,眯著眼睛被杜思倪抱在懷裏坐在另一邊的小茶幾旁,而坐在她們對麵的則是一名成熟豐腴的靚麗婦人。
在那位靚麗婦人的身後,站著三男一女四人。顯然,這位成熟豐腴的靚麗婦人,就是他們隊伍裏唯一的眷屬者了……
許廉纖則是坐在單人沙發上,招呼著剛剛出聲的曾炎釗與另外三人。
其中,有一人易凡十分的眼熟……
“這位應該就是劉崇夏劉隊長了吧?還真是多謝劉隊長剛剛的援助之情了,若沒有劉隊長的幫忙,怕是以我們五人的實力,想要度過那最後的一小時,還真是有些困難。”
易凡雖然昨夜從頭到尾都沒看清劉崇夏的樣貌,但此刻在場所有人中也就他一人讓自己有種眼熟的感覺,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就是昨天那個在門前吹沙的劉崇夏。
“嗬嗬,易凡隊長還真是挺自信的?不過,我倒是挺好奇的,你們不是正在被王家的人狙擊段位嗎?怎麽跑到我們這兒來了……”
坐在曾炎釗身旁,明顯與劉崇夏與蘇青隔了一段身位的軍裝女子,突然插話道。
她這一開口,頓時吸引了整個大廳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