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現在,還想死麽
轟隆隆……
伴隨著刺耳的引擎聲,一輛遊艇在光束下朝著她們急速靠近。
沈暮念腦袋上驚雷滾滾,不行!絕對不能前功盡棄,不能就這麽被抓回去!
念頭一出,沈暮念在他懷裏用力掙紮起來,像一條細滑的泥鰍。
“放開我!你假意放我走,又抄了我的家,縱容白書涼把我逼入絕境,不就是為了斷我所有退路麽?現在充什麽救世主,你能決定我的生活狀態,卻決定不了我的生死!”
在她身前,君亦卿渾身的寒氣幾乎和身下這冰涼的川河之水,融為一體,冷的刺骨。
他精短的墨發正濕答答的滴著水,水珠順著那絕美的妖容滑下,被燈光照的發亮,但他的眸子裏卻一點光亮都打不進去,漆黑的如同深淵。
聞及沈暮念的話,瞳孔驟然一縮,她的種種罪狀,除鄰一條,其他的他都能認,但,沒有就是沒有!
“抄你家?”君亦卿猛地把胡亂掙紮的沈暮念強行摟緊,防止她在水裏撲騰,俊臉一低,俯視著她的眸子,陰冷問。
沈暮念一抬頭就對上君亦卿帶著薄怒的美目,見他眼中帶著質疑,冷冷一笑:“怎麽,莫非這事與上將大人無關?”
“無關。”君亦卿低沉兩個字,果斷否決。
“得,事已至此,你什麽,對我來都是無關痛癢,現在,放開朕,你不是想讓我負責麽?等我死透了,你可以找一個水晶棺材把我冰凍起來,當然,上將大人樂意****樂意奉陪。”
沈暮念用盡九牛二虎之力,硬生生的掰著他纖細冰涼的手指,眉心蹙成了毛毛蟲。
君亦卿沒想到沈暮念竟然這麽不識好歹。
她從前的生活導致她現在真的愚蠢,她想走,他便放她,讓她看看她走了之後,所釀成的後果。
他以為她至少能撐一段時間,認清事實後乖乖回來求他。
卻沒想到,她竟選擇自盡,他好心來救,卻被按上這樣不堪的帽子!
沈暮念死命的研究著君亦卿的手指頭是怎麽長得,怎麽就跟被三秒膠黏上了一樣,怎麽掰都掰不開。
聽著遊艇漸進的聲音,沈暮念的理智在一瞬間喪失,情急之下,低頭一口咬在了君亦卿的胳膊上。
君亦卿沒想到沈暮念為了尋死,竟然下蠻力咬他!
沈暮念這一口,是下了狠心,他的襯衣濕透緊貼著肌膚,沈暮念的虎牙尖銳,沒一會就感覺到了嘴裏的腥澀味道。
這股味道衝進嘴裏的時候,沈暮念的眸光晃了晃,他竟然……不鬆手。
“就這麽想死?”君亦卿感覺到胳膊上傳來的,不知道疼過多還是癢過多的感覺,聲音低沉,一字一句問。
沈暮念聞聲一愣,鬆開他揚起那雙閃亮的黑眸,下巴低鐐,點頭。
“好。”君亦卿冷決的聲音悠揚而起,帶著一種毀滅地的肅殺,冷酷。
不知為何,沈暮念聽此一字,覺得渾身的神經都警鳴大起,心中咯噔一聲,還沒有回神,便覺得一股強勢的力氣帶著她的身子猛然下沉。
瞬間,冰涼的河水就漫過了口鼻。
她根本沒有做好準備,應該下水的瞬間還在微愣中,這猛然漫過來的河水,硬生生的嗆入了她的嘴裏。
好在,沈暮念的反應速度敏捷,在河水漫過頭頂的時候,屏住了呼吸。
河水中,她的胳膊被他的手握著,身體在他的拖曳下,一點一點的下沉,毫無抗拒之力。
沈暮念終於明白了,他的那句好,是什麽意思。
靠之,這個孽障,不會是想成全她吧?!她要的是自殺,不是他殺啊,再,她也不是真的想死!
沈暮念緊緊的閉著口鼻,眼前是他模糊的暗影,他倨傲的身影在此刻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迫感十足,讓她覺得無處可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要不,再賭一把?她自認自己憋氣的能力尋常人還是不可匹擔
這個想法還沒有在腦袋裏顯出雛形,她的腹就驟然一陣刺痛,伴隨著這個刺痛而來的是穿腸過肚的絞痛,來勢凶猛,瞬間就讓沈暮念的力氣抽空了大半。
不就裝個、逼麽,至於報應來的這麽快。
旋即,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她身下蔓延出來。
沈暮念的瞳仁在水中瞪大,被君亦卿握著的胳膊輕輕顫抖,不止是胳膊,應該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劇烈的疼痛,讓她的憋氣之路就此葬送,一個沒忍住,冰涼的河水從她的鼻子裏灌了進去。
下意識,沈暮念開始用力想掙開君亦卿的朝上遊,要知道的溺水的人在求生欲望燃起時,是完全顧不上什麽所以然的。
可她忘了,君亦卿是來送她見閻王的,他在她想求生的時候,並沒有助她一臂之力,反而像個無形鐵索一樣,束縛著她。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失去氧氣和河水倒灌中,她受盡折。
一口一口的喝水,沈暮念的意識慢慢消散,胃裏有點惡心,誰知道,這水裏有沒有摻了她的姨媽血。
不行了。
沈暮念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難受,所有的空氣都被冰冷的河水替代,多存活一秒都是淩遲般的疼痛,可滿心都是不甘心。
如今,白書涼估計坐在自己豪宅裏,邊喝咖啡邊看雜誌,等著陌筱的好消息,而陌筱呢?不定,麵露喜色的站在川河邊,笑看這一牽
“念念……”沈俊低沉沉,格外悅耳的嗓音在沈暮念的耳邊響起,他慈祥又帥氣的麵容隱隱出現在她麵前。
她不能死……她不想……就這麽死……不甘心……
沈暮念的意識漸漸消失,眼皮重的快掀不起來,一波又一波強烈的浪潮朝她拍打來。
要死了麽……真悲哀……
嘩啦……
隨著一股巨大的衝力,沈暮念的身子再次被人攬著腰肢,猛地帶出了水麵。
沈暮念在冒出頭的瞬間,被眼前的人一隻手撐著身子,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後背上。
沈暮念疼得一個激靈,吐了兩口水,趴在他懷裏狂咳了起來,嗓子間火辣辣的疼,一把鼻涕一把淚:“咳咳咳咳咳。”
難以形容的酸爽。
“現在,還想死麽?”他的聲音沙啞,透著一種毋庸置疑的霸道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