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麗春院
“上鉤？……”
“啊，不對，不對，是有生意上門了。有個人問我是不是青雲山票號的，我說是啊，他便一定要我帶他來鋪裏。所以，我就把他帶來了。咦？人呢？”
張旦旦見陳泰興的身後明明空無一人。心說這小子是不是夢遊了？
“見鬼了。”
陳泰興急急的又追出門去，卻見那人站在一旁，離得遠遠的向著鋪子裏張望。
“嗨，大哥，你站那麽遠幹什麽？快進來。”
張旦旦仔細的一打量，見那來人，五大三粗的，一臉的大胡子。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匪氣。
一對兒三角眼左看右看，賊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這位大哥要辦理什麽樣的業務啊？”
張旦旦問道。他感覺到刀玉婷直往他的身後躲閃。心中有些不快。
平和縣分號的第一個客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那人一雙賊眼在屋內踅摸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問道。
“你們這裏真的就是青雲山票號？”
“嗯！”張旦旦慎重的點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那人慢吞吞的從懷裏取出一張紙，已經有些皺皺巴巴的，遞與張旦旦，過程中似乎又有些不放心，將手又縮了回去。遲疑了一下。
“真的是見票即兌？”
“見票即兌！”張旦旦答道。
刀玉婷聽到那漢子說話，立刻做好了驗票的準備，小聲的給張旦旦嘀咕了一句，“難道我爹那邊已經開單了？”
張旦旦看到了那張紙的樣子，很熟悉。
回想起青雲山票號到目前為止，已經開出過兩章銀票。都是自己開的。
微微一笑，小聲回複刀玉婷，“這票似乎是我開的。”
那人見張旦旦和刀玉婷倆個年輕人站在那櫃台裏，小聲的嘀咕，心裏不快，很不耐煩的大聲說道，
“你們瞎嘀咕什麽呢？到底怎麽樣？能不能給錢？”
“能，一定能。隻要銀票是真的，一定給錢。”張旦旦心中已經猜到了答案。
這時那人也不再猶豫，將銀票遞了進去。
張旦旦展開銀票一看，青雲山天字第二號銀票，字跡，筆記，紙張，確實是自己開給塗三小妾的那張二百兩的銀票。
刀玉婷在身後好奇的看了銀票，抿嘴一笑。
她認出了張旦旦的筆跡，隻是這銀票的書寫，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隨意。
張旦旦撇嘴說道，“你笑什麽，我又不太會寫毛筆字。改天有機會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硬筆書法。”
“喂喂喂，快點給我錢啊？”那人似乎已經是很不耐煩，不停的敲打著櫃台桌麵。
陳泰興見此人隻是急著取錢而已，便招呼客人“您要不要先吃點點心水果？”
“誰要吃您那些東西，快些給我拿錢。”
張旦旦皺了眉頭，他想起這張票當時是給了那塗三小妾，可那小妾出了黑鷹山沒多久就遇上了賊人，被人害了的。那小妾被害時的慘狀，張旦旦至今記憶尤新。
這張銀票怎麽會落入此人手中？
十有**，此人就是那凶手。
怎麽辦？這銀子要給他麽？
張旦旦長歎了一聲，求助似的望向了刀玉婷。
刀玉婷不知道張旦旦的所思所想，回給他莞爾一笑。
張旦旦略一思索，“這銀票是我開的，兌銀子給他吧！”
陳泰興和那漢子都眼巴巴的看著張旦旦，聽到兌銀兩個字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那漢子點了點頭，“嗯，你們這票號不錯，有信用。哈哈哈！”
陳泰興也不住地點頭，他為自己給票號終於找來了第一個客人，而高興。
刀玉婷接過銀票，仔細的查看：“東家，你出的這張票，沒有日期，地點，不知水錢，應該如何計算的？”
“不用算了，二百兩全額付給他。當時我開票時也是這麽約定的。”
持票的那人聽張旦旦此言，眼神躲閃，身體微微顫抖，“快些拿錢給我，我還有事。”
刀玉婷細致的點算了二百兩紋銀遞上櫃台。
那人急切的收了銀子，還粗魯的拿起一枚，用牙咬了。似乎是不敢相信銀子到手這事竟然是真的。
張旦旦臉色突然一變，冷冷的對那人說道：“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拿到了，也會為此付出代價。”
那人一怔，也不理會，懷抱著銀子向著門外跑去。
“以後常來啊”陳泰興見人跑遠，回過頭問，“東家，為何不算他水錢？這可是我們票號的第一單啊？”
張旦旦微笑，重複著剛才的話，“是你的，終歸是你的。”
陳泰興不理解張旦旦的意思。
張旦旦突然反問，“秀才，你到底是從哪裏把這人給找來的？”
“就在麗春院那邊，”
“麗春院？”
……
“對了，東家，我在那邊還遇到一個軍爺，他還問我，咱們店鋪在哪個位置，說是要來青雲山票號辦事情，我就把咱們店鋪的地址告訴他了。您說，我這一趟外出，給咱們店拉來了多少生意。”陳泰興很是自豪的在那裏誇誇其談。
“軍爺，你沒問他叫什麽名字麽？”
“好像說是叫個徐什麽福的！”
張旦旦笑著搖搖頭。他知道那個人一定是徐千總。聽宗申厚提起過，這徐氏兄弟倆，哥哥愛財，弟弟好色，兩兄弟沒有一個好東西。
刀玉婷也在一旁冷笑，“那你怎麽沒把他也拉到咱們票號裏來？”
陳泰興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他急著朝那麗春園裏麵去了，我怎麽敢跟進去。”
“哼！”
刀玉婷白了秀才一眼。自己去理帳去了。
陳泰興嘟囔道，“我這出去給咱們找客戶，還找出不是來了。”
張旦旦接著問道，“剛才那個人也是在麗春院裏出來的麽。”
“是！”
刀玉婷聽見了，一陣的犯惡心，“陳秀才！以後你不準再去那種地方拉客戶回來。”
陳泰興一臉的鬱悶，“不去就不去麽，可這縣城裏隻有那個地方才夠熱鬧。”
刀玉婷突然地又想到了今天的那張銀票，問：“就像今日這樣的銀票，你一共開出去了幾張？有沒有告訴我爹？”
“一共兩張，這張已經收回了。還有一張兩萬兩的在塗三的手中。”
“我能認出你的筆跡，可是我爹卻不能，如果客戶到和豐鎮去提不到銀子，怎麽辦？豈不是砸了咱們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