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杏花天
張翠翠也是嚇的縮進了張旦旦的身後,
張旦旦見過人耍橫鬥狠,但是這種自殘式的要錢方式,還是第一次見到。
“怎麽樣怕了吧?”
絡腮胡子非常囂張的看著張旦旦的反應。
張旦旦咧嘴笑笑,“怕倒是沒有怕,就是這位大哥,你真的不難受麽?”
張旦旦上下左右的查看著那位“勇士”的鼻孔。
心中暗想,這種時候如果給對方來一個直拳暴擊會有怎樣的後果。
那絡腮胡子阻止了張旦旦的觀察,用身體擋在矮個勇士的身前,“你能不能給我個痛快話。什麽時候還錢?”
張旦旦,“什麽錢?你沒事吧?我欠你錢麽?欠多少?借據在哪裏?”
絡腮胡子立刻轉身,從一名手下的手裏拿回了一張紙,拿在自己手裏展示給張旦旦看。像是拿著個寶貝似的不肯撒手。
這得有多愛這張借條啊。
張旦旦仔細的看了一眼借條,金額倒是不大,八千兩銀子,落款,寫著借款人是陳朝華,按了手印,擔保人是德景茶莊,也是印了印章。
“你這個印章是假的吧?”
張旦旦指著借條上的印章說到。
絡腮胡子連忙收起了借條,“瞎說什麽?怎麽可能有假,貨真價實的印章。”
張旦旦回頭對著張翠翠低聲說到,“咱家有這麽個印章麽?”
翠翠躲在旦旦的身後,眨著眼睛,沒有說話,隻是膽怯的點了點頭。
張旦旦接著低聲問,“那章在哪裏?”
張翠翠搖了搖頭,“以前一直都是爹收著的,這次爹出門沒帶著。不知道在哪?”
張旦旦轉回頭,瞪了絡腮胡子一眼,問道:“你們是哪來的?”
“杏花天寶局。”
絡腮胡子說話的時候滿臉的得意。
所謂的寶局,在清代,就是指的賭場。而且是指的合法的賭場。
能夠經營賭場的多半都有些手眼通天的人物在背後撐腰。
“這個二舅,他又去賭博!”
張翠翠低聲的嘀咕著,同時仔細的觀察張旦旦表情,她太知道以前的張旦旦和二舅沆瀣一氣時候的樣子。她永遠也不想回到那個時候的時光。
這次爹爹出事之後,她感覺哥哥張旦旦像是換了一個人,變得不那麽混蛋了。
而且,變得很神奇。似乎能夠為她解決一切事情,
她更喜歡現在這樣的哥哥,她害怕哥哥又回到過去。
張旦旦笑了笑:“杏花天寶局,不就是個賭場麽?陳朝華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們的心裏沒有點逼數麽?你們敢把錢借給他,那是你們的膽子大,來找我們幹什麽?”
絡腮胡子:“你們是他的保人啊。”
張旦旦站起身,
寶局的這一夥要債的突然的向後一退,“你想幹什麽?我可是會功夫的。”
張旦旦身材高大,身後站著一堆的高大健壯的現代士兵。
絡腮胡子有些摸不清張旦旦的實力。
這個時候如果真的打起來,絕對要吃虧的。
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可不是什麽保人,你看我年紀輕輕的,像個保人麽?”
張旦旦一邊說著一邊向外走,
寶局的一夥人緊跟著不斷的向後退。
“陳朝華,他現在人在哪裏?”
張旦旦有些咄咄逼人的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們今天關店。我建議你們還是趕緊的去找陳朝華吧,別讓他給跑掉了。八千兩啊,他跑了可就全都沒有了。”
張旦旦話說的很輕鬆,又有些戲謔的味道。
絡腮胡子一邊退,一邊說,“難道你不還我錢麽?”
張旦旦指著絡腮胡子身後,剛才做出鋼釘插鼻子的那位,“如果你們這十幾個人每個人都玩一個鋼釘插鼻子,我興許會考慮考慮賞你們兩個子兒。不過這與陳朝華無關,純粹是我個人打賞。”
“你!”
絡腮胡子滿臉的不滿,
“你什麽你?”
“你多少的給我點,讓我好過年啊。”
“你不是過年在車上睡麽。我憑什麽要給你銀子啊。”
“你不還我們錢,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他一邊說一邊退。
這時候已經退到了門口,後腳跟絆算,險些被門檻絆倒。
“你給我走著瞧,咱麽走著瞧!”
張旦旦用力的摔上了門板。
那夥人慢慢的退到了大門外,一些人開始罵罵咧咧的,漸漸走的遠了。
張翠翠長舒了一口氣。“他們終於走了,嚇死我了,我剛才差點要跑去找我的零用錢”
“你找零用錢幹嘛?”張旦旦笑。
“有一點算一點,替二舅還點債啊。”
張旦旦苦笑不已。
“你以前見過這些人麽?”
張翠翠想了想,“好像有見過。那時候爹爹也是深受其害,不堪其擾。”
“爹爹有給過錢麽?”
“給過幾次,但是數額沒有這次的大,八千兩,”張翠翠小嘴撇了撇。
“太誇張了!”
“哈哈,”張旦旦用手敲了一下張翠翠的小腦袋瓜,“你這丫頭到底有多少的零用錢?統統叫出來給我保管,如若不然,多少零用錢也要被人給騙走。”
“什麽意思?”張翠翠沒聽明白。
“你不覺得這些人其實也沒那麽凶麽?”張旦旦說到。
“什麽意思撒?”翠翠有點不知道哥哥在說什麽?
“意思就是,我覺得這些人是跟你二舅串通好的。一起來騙我們家的錢的。”
“怎麽可能?”翠翠仔細的回想著以前二舅的各種表現,發現似乎,也許,可能,哥哥說的是有些道理的。
“我原本以為回到家裏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覺,沒成想遇到這樣的一檔子事。不管怎麽樣,我先來建立票號吧,至於茶莊,張翠翠你覺得茶莊還有必要存在下去麽。”
“難道,哥哥你要把這茶莊給關了?”
“對,你也看到我現在每天有多忙,這樣下去,茶莊,我兼顧不到的。”
“那我來,這茶莊畢竟是爸爸親手創建的,不能丟下。”
哎吆,妹妹的這句話,他張旦旦完全的沒有想到,這小妮子還挺有擔待的麽。
“我的傻妹妹啊,你以為經營一個茶莊,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麽?你需要去了解茶葉的好壞,需要去了解茶葉的生產季節,需要去南方進貨,還需要了解客戶的需要。你能應付?”
“能!”
“好吧,就算你能夠做到,那我的票號分號呢,你不幫我照看?刀掌櫃的學徒,我可是一個都沒有帶過來山西,我該怎麽辦?”
“票號我幫你守著,茶莊我也要兼顧。你不是說你的手下都很得力的。”
張翠翠回頭看了看那些守著她的士兵。
“有他們幫我操心著。我可以做的很輕鬆。”
這丫頭,想問題,看事情,挺有自己的一套的啊。
張旦旦也拿她沒有辦法。
隻好由著她。
隻要她不給自己添亂就好。
“好吧,那你自己在家裏把這個你想要的茶莊好好的收拾收拾,整理整理,本少爺我出去走走去。”
“啊,你要去哪裏?”
“隨便走走。”
“我也要去!”
“不帶你!”
“我也要去。”
這裏是晉陽縣最繁華的街道。
張旦旦沒有擺脫張翠翠的糾纏,還是帶著她出了門。
其實,張旦旦出來是想了解一下杏花天寶局,進而一探究竟。
他問了張翠翠,翠翠表示從來沒有聽說過。
張旦旦找了一個走街串巷賣小貨擔的小販打聽,這才知道了詳細的地址。
居然還真的有這麽個賭場。
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門臉,門的上方掛了一塊小的不能再小的牌匾。上書“杏花天寶局”五個字。
就是這樣一個小門麵,裏麵烏煙瘴氣的,外麵確是人來人往,賓客迎門,
“翠翠,你先回去吧,我進去找找二舅,”
張翠翠弱弱的問了句,我也想進去看看可以麽。
“這是寶局子,你們小女孩,怎麽可能讓你們進?聽話,回去啊。”
“哼!你這樣說的話,我要去找吳嬸了。”
張翠翠精準的找到了哥哥的軟肋。小臉一揚,可神氣了。
張旦旦被她搞得哭笑不得。
“好,好,你去找吳嬸,去看看我的傻媳婦還在不在?”
說完,張旦旦給妹妹指派了一名士兵,護送她回家,張旦旦一直目送著妹妹安全離開。之後命令餘下的士兵停下來在門外等候,這才搖頭晃腦的向著寶局裏麵走去。
一進門一張巨大的桌子邊上圍著一堆的賭徒,桌子後麵牆上掛著一張巨幅的帷布,上書四個大字,“大殺四方”。
整個寶局裏麵煙霧彌漫,張旦旦也納悶為什麽這裏會有這麽多的煙呢。後來才知道,這裏麵除了吸煙袋的,還有吸大煙的,更有甚者,在整個房間的各個角落,供奉著賭徒們供奉的各種菩薩,神佛,那些煙、香、火燭的經久不息,這才在房間裏搞出了這種煙霧彌漫的效果。
“再賭最後一把,這可是我老婆看病抓藥的錢,這把再輸,我可就沒臉回去見我的發妻了。今日必是我的翻身之日!”
一個賭徒頭戴著小氈帽,雙手合十,手捧著那些香簽,口中念念有詞的對著一個佛龕說道。
張旦旦打量了一眼,見那人眉頭緊鎖,一臉的衰樣,不由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了一句,“早點收手吧,這輩子你都不可能翻身了。”
小氈帽明顯的是聽到了,回頭望了一眼,“啊,呸呸呸!真晦氣!”
見張旦旦一閃而過,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小氈帽也不好發作。隻好虔誠的繼續。
張旦旦在這寶局裏轉了一整圈,沒有看到他二舅,卻看到了今天往鼻子裏麵插釘子的那位“鼻釘哥”。
鼻釘哥也認出了張旦旦,笑嘻嘻的迎上來,“你還敢到我們這裏來啊?在這,這可是我們的地盤。一切都得照我們的規矩來做事。”
張旦旦:“我是來這裏找陳朝華的。你可知他在哪裏?”
鼻釘哥:“跟我賭一把,你贏了,我就告訴你。”
張旦旦一把抓住鼻釘哥的衣領,審視著鼻釘哥的鼻子。心想,這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構造,怎麽可以插入一整根的長鐵釘?
“.……”
鼻釘哥被張旦旦瞅的極不自在。幾度掙紮,掙紮不脫。
“你們的後台老板是誰?叫他出來!”張旦旦說道。
鼻釘哥:“你真的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你想見誰就見誰?”
嘭!
張旦旦做了一件他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一拳打在了鼻釘哥的鼻子上。
“啊呀!”
鼻釘哥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鼻子。獻血頓時從鼻腔裏流了出來。
“你幹嘛打我的鼻子。幹嘛打我的鼻子?這可是我的絕活,賴以吃飯的家夥。嗚嗚。來人!來人啊!”
鼻釘哥忍受著鼻子的酸痛,大聲的喊叫。
寶局裏麵的工作人員,立刻將張旦旦圍了起來。
形勢非常的不利,張旦旦手指插入嘴巴。
咻!咻!
兩聲長長的口哨音。
早已在門外等候的十來名士兵,踹門而入。
士兵們都沒有帶槍,而是手持利刃,原因是張旦旦早就有交代過。
高端職業軍人的素養,使得他們足以輕鬆的在這些烏合之眾麵前不費吹灰之力的控製局麵。
很快的,幾名寶局裏麵得打手,麻利的被那些士兵用繩索捆成了一串。
張旦旦在這些人裏麵看到了絡腮胡子。單手把他拎了出來。“早上忘記告訴你了,我這個人喜歡睚眥必報。你現在告訴我,陳朝華在哪裏?”
“我真的不知道啊,”
“把它給我架起來!”
張旦旦手裏把弄著一隻軍用匕首,那匕首看上去寒光凜凜,
“我數一二三,如果你還是不告訴我。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張旦旦一手持著匕首,一手用力的捏著絡腮胡子的下巴。
絡腮胡子迫不得已,張大了嘴巴。
“嗚嗚嗚!”
隨之張大的還有絡腮胡子那驚恐的眼睛。
張旦旦卻笑著用匕首在絡腮胡子麵前比劃,
“誰能告訴我這割舌頭應該怎麽割,好像很困難的樣子。我隻能把匕首紮進你嘴裏,然後用力的在裏麵攪和,胡亂的攪和。這樣的操作我想應該會很痛吧。但是我又沒有辦法。誰讓我找不到我二舅陳朝華很久了呢。”
“是不是啊!”張旦旦突然的拔高了音量,同時,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做勢就要動手。
“別,別,他……在樓上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