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老吳力不從心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客棧,它唯一的優點就是靠近進縣城的大路邊上。所有的外地旅客進了縣城第一眼必定是它。
為此,這所客棧將自己的客棧名字用碩大的帆布掛與門外,大燈之下,所有路過的旅客想不看見都難。
老吳他們一路上風塵仆仆的趕來,人已經凍壞了,幸虧都穿的是大西北來的羊皮大襖,但即使是這樣,整個人已經失去了一個正常人類該有的精氣神,一個個的凍的像個屋簷上懸掛的冰棱子似的。
“總算是到了,東家,趕緊先進屋去暖暖。”
夥計們先一步跳下車,去拍門。
老吳從車帳裏攙扶出自己的東家,向著客棧內走去。
客棧的大門突然打開,一股熱氣迎麵撲來。
五個人都被凍的夠嗆,幾乎都是衝進了店裏。
老吳一邊攙扶著東家,一邊大聲的吆喝著,一邊向客棧裏麵走。
“掌櫃的,快點給我們備一桌酒菜,凍死個.……人了……”
抬眼一看屋內,不大的客棧大廳內,坐滿了一屋子的黑衣男子。
這些人都穿著相似的翻毛的的羊皮襖子,髒兮兮的滲著黑油。目光淩厲凶殘,像是要吃人一樣,就算是傻子也能感受到這屋裏的人沒有一個善茬。更讓人恐懼的是,這裏的每個人腰間都挎著一把圓月彎刀。
這種彎刀,長居西北的人應該都很熟悉,那是一群彪悍的馬賊所愛使用的腰刀,這種刀不同於內陸的武器愛好者所使用的普通腰刀或是官差所配備的官刀,這種刀份量更輕,使用起來更加輕盈靈巧,剛性好,異常鋒利。
老吳當然的認識這種彎刀,心頭一顫,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當然了,屋子裏麵也沒有人願意搭理他們。
屋子的中央架著兩座炭火爐子,給整間客棧提供著暖氣。
爐子上方烤著一堆的地瓜,饅頭之類的,香噴噴的。
有兩個黑衣人,悄悄的溜到老吳他們身後,默默的關上了房門,將寒氣和滿空飛舞的雪花隔絕在房間之外。
順便鎖死了老吳他們的後路。
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屋裏屋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屋外大風凜冽,寒氣刺骨。
屋內暗藏殺機,危機四伏。
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部都放在新進來的這幾個人的身上,
兩幫人互相對視,
沒有人說話,
空氣仿佛凝結了。
此時如果有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讓人聽到聲響。
……
雙方對峙了片刻之後,屋裏的黑衣人先開口了,
“你們是長安人?”
老吳的一口濃重的西北長安縣口音出賣了他。
他沒有答話,隻是用身子擋在自己東家的身前,心裏麵卻是思緒萬千。
這裏明顯的是一家黑店,
該怎麽辦?
現在退出去肯定已經不行了,後路已經被封死了。
前方即使是恐怖的存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上上了。
無論如何,隻求能護著東家安全脫身,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想到這裏,老吳雙手一抱拳,
“我們都是陝西長安縣來的,隻是路過貴寶地,勿闖進來,無意打擾,叨擾到各位了,實在抱歉,我們這就離開,馬上離開。”
說完,也不等對方答複,轉身就要護著自家東主離開,卻發現身後的幾位刀客已經拔出了刀,將那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分豪都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不得已,老吳轉回頭,又是一抱拳,“兄弟,我看你們也都是西北來的,大家都是老鄉,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可否行個方便,”
老吳一邊說著話,一邊將目光隨意的掃在屋子裏的黑衣人們的身上,想要找一個能夠與他對話的人,可惜他失敗了,大家都隻是看著他,沒有人搭理他,
……
又是一番可怕的寂靜。
之後,
一個黑衣人走了出來,手裏拎著刀,
“你們身上帶了多少錢?”
老吳由於害怕,顫巍巍的向後退了兩小步。
惶恐的說道,“我們帶了有三百兩銀子,我都拿出來,兄弟們拿去喝茶。”
一邊說,一邊從臉上擠出一副討好的笑容,尷尬的笑著。
這種討好的笑容,那黑衣人見得多了,他根本就不是很在意,他的刀很快。以前搶劫的時候,眼見著被搶者人頭都已經落了地,那滾落在地的人頭臉上依舊能掛著這種笑容。
這種討好的笑容在他麻木的神經麵前,根本就是毫無用處的。
“銀子拿來!”
黑衣人笑了下,給旁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那手下蠻橫的上來收銀子,就好像應當應份的事情一樣。
老吳連忙手忙腳亂的全身上下搜銀子,交與那小廝,
全身上下都掏幹淨了。
那小廝仍然手捧著銀兩等著他,
“沒……沒了,就這麽多了,全都在這裏了。”
老吳非常無奈的說著,對小廝攤開了手。
小廝非常蠻橫的一掌打開了老吳攤開的手臂,直接上手向老吳的身上摸去。
老吳完全沒有想到這小廝竟然如此的沒有禮貌,
“休得無禮,休得無禮!”
然而那小廝根本不理他的說教。極為無理的將老吳的身體上上下下的摸了個遍。
小廝一副沒吃飽的樣子,不耐煩的問著,
“真的沒有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了一番的撕扯,爭奪。
小廝確認老吳身上已經沒有錢了,一把撥開老吳,向著老吳身後的東家探去。
“你不能碰他,”
老吳見狀,大喝一聲,旋即整個人衝上前去,將身體擋在小廝的身前,其他的三名家丁也衝了上來,用身體將他們的東家團團圍住。
“哎吆,還挺護主的。”
小廝冷笑一聲,突然地一記重拳砸在了老吳的臉上。
老吳年紀大了,哪裏受過這個,一個踉蹌栽倒在地,頓時昏了過去。
四周的黑衣人立刻發出一陣陣的歡呼。
“打死他,”
“砍了他,”
“對了,把他頭砍下來。”
如此的談論一個人的人頭,這些人究竟是怎樣的惡魔?
剩下的幾個家丁,你看看你,我看看我,一時都沒了主意,他們也是真的怕了,害怕麵前的這些人真的會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打人的小廝受到了同伴的鼓勵,更加的囂張,再次衝著被護在中間的東家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