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別樣重逢
車門開啟，率先進入人們視線的，是著一身黑色修身正裝的李厲銘，一雙深邃的眼眸含著笑意掃過一圈媒體，旋即轉身，向著車裏伸出手來。
記者們正好奇著是誰這麽幸運，可以做李厲銘的女伴。
隻見得一雙骨節分明白若凝脂的手搭上了李厲銘的手，一雙踩在春夏最新款女鞋裏的腳便從車裏踏了出來。鬱寧一手微微拎著裙子，一手挽住李厲銘的臂彎，潔白的裙擺下，露出一截蓮藕小腿，這身白色的禮服，將鬱寧襯得普通仙女一般，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讓人不敢侵犯。
眾人還在訝異於鬱寧的美時，紅姐從車前座走下來，從車裏牽了李藝桐下來。
頓時議論紛紛，這鬱寧是什麽身份？前有李厲銘引路，後又是紅姐和李藝桐的。多家媒體此時都是猜到了，鬱寧就是今日這發布會的主角，一時間所有的閃光燈和鏡頭都朝向了鬱寧。
鬱寧也隻微微笑著，裝作沒有被這場景嚇到的樣子，心裏多多少少是有些忐忑的。
李厲銘的手臂稍稍用了些力，鬱寧順著力往李厲銘那邊靠了靠，李厲銘輕輕咬著牙保持著嘴型不動低聲對鬱寧說：“別怕，跟著我就行了。”
鬱寧也學著他的樣子低聲說：“誰怕了？”
“你腿都軟了。”
說完，李厲銘也不等鬱寧跟他鬥嘴，便帶著鬱寧往前走，臉上掛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鬱寧一麵與媒體揮手打招呼，一麵低聲與李厲銘說：“你怎麽笑得跟什麽鬼一樣。”
“我樂意。”
入了席位，鬱寧看見了旁邊臉色極其不好的沈澤昊，裝作沒看到似的，繼續與紅姐還有李厲銘交談。
紅姐低聲說道：“你早上弄得晚，沒來得及給你看流程，一開始會有些記者問你問題，能擋我就盡量幫你擋下，應該不會有不長眼的記者越過我去問你的，應該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鬱寧點點頭，低聲應道：“好的。”
與紅姐說完話，鬱寧假意與李厲銘說話，這也是紅姐的意思，新片開拍，總得製造點話題，隻要不過度，適當的炒作隻會對雙方都有益處。
隻是，鬱寧隱隱地覺得，總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注視著她和李厲銘的談話。
鬱寧又隱隱地覺得是是坐在桌上的那人，可鬱寧很快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他做得那樣決絕，怎麽還會在意她？
坐在主位上的紅姐，順便擔任起了主持人的工作，cue起了流程，很快就到了記者提問環節，一群記者早就盯著鬱寧了，就等著記者提問環節了。
“鬱寧小姐，請問您是如何獲得紅姐青睞的呢？”
“鬱寧小姐，聽說您以前不是個專業的藝人，請問您是如何在那麽多人中脫穎而出的呢？”
“鬱寧小姐，您對於新戲有什麽樣的計劃呢？”
“鬱寧小姐……”
鬱寧被記者們狂轟亂炸地一問，心就亂了，撲通通地跳動著，她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回複這些記者。
看出鬱寧的窘迫，紅姐笑著說：“是這樣，鬱寧呢，原先是我們公司的一名練習生，後來呢，因為各方麵的成績優異，形態樣貌也初中，所以我才簽了鬱寧，至於新的戲呢，我們的計劃就不方便向各位透露了，隻能說敬請大家期待吧。”
一段話，從某方麵來講，既回答了記者們的問題，也用一句“敬請期待”把接下來許多記者可能的問題都堵了回去，記者們也都識趣地沒有再問。
接下來是特別表演環節，在這個環節鬱寧應紅姐的邀請準備了驚鴻舞，然後和李藝桐一起唱一首歌，既能展現鬱寧的舞蹈才華，也能展現鬱寧的唱歌實力，這就是堵住記者們的嘴的最佳方式了。
後台，鬱寧剛換上了一身的紅色驚鴻舞衣，吉米也緊急地幫著鬱寧改造成古代的那些個發型，這會兒紅姐和其他的演員在台上拖時間，就是等鬱寧呢。
很快，整個發布會廳內的燈光全都暗了下來，鬱寧身穿那身驚鴻舞衣走了出來，衝著本來站閑暇媒體們鬆了口氣。
音樂漸漸放出，鬱寧雲袖一甩，雙手便隨著腳下的舞步婀娜著，時而似那天邊的鴻雁，又時而化回那人形。李藝桐隻覺得，鴻雁在空中翱翔的優美形象都不及鬱寧千萬分之一，鬱寧就像是天上下凡曆劫的謫仙。
本來鬱寧在起跳前挺緊張的，甚至於剛開始的時候，有好幾個動作都是做錯了的，隻是後來，隨著大家肯定的聲音，又或許是進入了狀態，天地間仿佛就隻剩鬱寧一個人了，鬱寧便也將舞蹈演繹得淋漓盡致。
一曲畢，台下突然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一群人在腦中搜索著各式各樣誇人的詞語句子，可不管如何選擇，最後的誇讚都隻化作一句“驚為天人”。
鬱寧在後台裏，在試衣間裏，鬱寧剛脫下一演出服，正換作她準備了用來在和李藝桐一起唱歌的時候穿的那一條裙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鬱寧覺得有些陌生了，以前她從不會帶著這樣虛偽而假意的笑容。
換好了衣服，鬱寧提著自己的小裙子就往外趕去。
卻哪知，在走廊上碰見了自己並不想看的人，沈澤昊。
鬱寧不過呆愣了那麽一小會兒，便轉過身，想要從另一邊離開，沈澤昊邁著大長腿就快步地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了鬱寧的胳膊，鬱寧被他拽得險些沒站穩。
鬱寧看著沈澤昊，沈澤昊也看著她，不知道再想些什麽，卻也什麽都不說，隻是直直地看著鬱寧，鬱寧的心一點一點的涼透，早就沉到底了。
“沈總在這裏做什麽？還要攔著我的去路？”
鬱寧直視著沈澤昊的眼睛，沈澤昊卻也隻是一直望著她，不說話，鬱寧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悶葫蘆，明明心裏有事，卻總是什麽也不說。
兩個人一直沉默著，氣氛僵得就連鬱寧都能感覺到一股寒意。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請沈總放手，我還有演出。”
鬱寧用力掙脫出沈澤昊的手，轉身就要走，卻被沈澤昊喊住，沈澤昊問道：“你和李厲銘是什麽關係？”
鬱寧站住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和你有關係嗎？”
明明傷我最深的就是你，為什麽還要來打擾我？
“鬱寧，我……”能不能留下來這種話，沈澤昊說不出口，是他傷害了鬱寧，他後來發現其實顧文城根本沒有和鬱寧發生關係，可是自己已經對鬱寧說了那樣的話，做了那樣的事，他沒有臉麵去麵對鬱寧了。
不知怎的，兩行淚就那麽突兀地流了下來，突兀到，鬱寧險些都沒有發現。
“從今往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說完，鬱寧大步往前走，隻是，如果她現在回頭，就一定能看到沈澤昊一臉的悲傷，如果她回頭，就一定能聽到沈澤昊低聲的那一句，“可不可以別走。”隻是那聲音，低到連沈澤昊自己都聽不清了。
鬱寧走到發布會廳的後門口的時候，紅姐正從發布會廳裏出來，見著她，急急忙忙地有些責備的神色，“上哪兒去了？弄了這麽久？”
鬱寧抿抿嘴說：“碰見沈澤昊了。”
紅姐看著鬱寧臉上掛著的淚痕，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是歎了一口氣，把紙遞給鬱寧說道：“就等你了，快過去吧，這邊我來處理。”
“恩。”
鬱寧擦了擦眼淚，把紙丟到一邊的垃圾桶裏，收拾好心情，再度微笑著上了台，李藝桐已經在台上等她了。
見到她來，握住她的手，低聲問道：“沒事吧？”
鬱寧微微搖著頭，笑著說：“沒事。”
向控台示意，歌曲的前奏開始放的時候，兩個人都進入了狀態，鬱寧不知道李藝桐在想什麽，這首歌是李藝桐的新歌，是一首很是悲情的歌曲，鬱寧一聽便會止不住地想起自己的過往種種，一開口，便也是悲情的聲音。
後台裏，沈澤昊和紅姐站在門口，沈澤昊聽到這樣的歌聲，很想現在就要衝上台，去抱一抱她，可是，沈澤昊是什麽身份呢？他憑什麽可以去擁抱她呢？他帶給鬱寧的傷害這樣大，他要怎麽樣去彌補呢？
紅姐看著這樣別扭的兩個人，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靜靜地滅了手中的煙，問：“沈澤昊，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沈澤昊回頭，無神地看著紅姐，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上來，也不想去回答。
紅姐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也不想去過問。鬱寧剛來我這兒的那幾天，不吃不喝，也不睡，就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呆，整個人頹廢極了，是個人看了都會覺得心疼。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鬱寧好不容易恢複過來，你要是不能給她承諾的一生，就不要再找她了。”
說完，鬱寧的表演曲目也差不多結束了，紅姐從後台裏走了出去。
沈澤昊望著門的方向，有些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