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救回
上一次如此恐慌是在什麽時候?
恐怕是鬱寧要離開A市去國外的時候吧。
沈澤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慌,是以往任何一種情感都無法比擬的心慌,害怕,恐懼。
鬱寧去國外,或許還會回來,並且現在也已經回來了,可這次,是被綁架啊!李厲銘和鬱寧是什麽關係?李厲銘不是喜歡鬱寧的嗎?為什麽要傷害她?
沈澤昊能想到的答案恐怕隻有因愛生恨了,就像唐雪柔那樣,以前沈澤昊總是擔心唐雪柔對鬱寧做些什麽,沒想到現在又多出來一個李厲銘。
沈澤昊無力跪倒在地上,過往的行人紛紛扭頭看他,他也全然不在意,他隻是心痛,為找不到鬱寧而心痛。
突然,手機一陣振動。
沈澤昊接起手機,想也沒想便問:“阿洪,有鬱寧的消息了嗎?”
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卻很奇怪,像是經過變聲的,“鬱寧在XX區廢棄工廠。”
說完便掛了電話,沈澤昊有些怔然,拿開手機查看號碼。該死,是公共電話號碼打來的,這下根本無法追查,也無法確認那人說的是不是真話了!
思索再三,沈澤昊還是先給張警官打了電話:“喂,張警官,是我,沈澤昊。剛才接到一個電話,說鬱寧在XX區廢棄工廠。”
“好,我們馬上派警察過去!”
沈澤昊趕到工廠區入口的時候,警察們也正好趕到,張警官朝他點點頭,便帶著一隊警察打頭陣。
一行人打著手電筒謹慎地前行,此處荒廢已久,雜草叢生,就連蟲子的聲音都聽不見,實在是靜得可怕。沈澤昊跟在打頭陣的警察身後,小心謹慎的,可又有些著急,這處靜得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逐漸逼近那棟荒廢的建築,沈澤昊的心跳就越厲害,前幾日剛拆的紗布,後腦勺的傷痕有些隱隱作痛。
一群人側蹲在工廠入口的兩側,張警官一邊打著手勢一邊壓低了聲音說:“你們兩個,打頭陣探路上二樓,你們幾個,跟我在一樓搜索,GO!”
推開工廠的大門,一股腐朽的氣味刺入沈澤昊的鼻子,沈澤昊深深地皺著眉。這樣的環境,鬱寧在這裏待了這麽久,該有多難受?
就在沈澤昊跟著張警官在一樓謹慎地搜索時,從二樓傳來了那兩名警員的聲音:“張Sir!二樓有情況!”
沈澤昊與張警官匆匆相視一眼,張警官便急急忙忙下令:“走!上樓!”
李厲銘在迷迷糊糊之間醒來時,身處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清,自己手上握著的刀驚醒了他,鬱寧,鬱寧還在這裏,她受傷了!
李厲銘猛地從地上爬起,沒心思顧慮脖子上的傷,便在黑暗中摸索,指尖先是碰到一灘腥濕的液體。李厲銘將手收到鼻子邊聞了聞,是血!
在黑暗之中好不容易摸索到鬱寧所在的位置,將鬱寧抱起時,才發覺她到底流了多少血,大半個身子的衣服全都被浸濕了,腥熱難聞的氣息鑽入李厲銘鼻子,李厲銘心疼地流下了淚水。
可剛傷心沒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人跑了上來,李厲銘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他們是誰,來做什麽,就被一陣強烈的白光照得睜不開眼。李厲銘聽見,他們在衝著樓下喊:“張Sir!二樓有情況!”
緊接著,大量的腳步聲從樓梯那兒傳來……
李厲銘便知道,是警察找到這兒了……
沈澤昊跟在張警官身後上到二樓時,看到的便是這樣駭人的一幕,李厲銘一手握著刀,一手摟抱著鬱寧。鬱寧那張小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沒有一點表情,身上的衣服被血紅染了大片,鮮血在她身下流了一灘。
是鬱寧啊。
是那個每天為他做番茄牛肉湯的鬱寧啊。
是那個每天都想著法取悅他的鬱寧啊。
是那個在銀幕上閃閃發光吸引視線的鬱寧啊!
怎麽會到今天這個地步,為什麽會這樣?!李厲銘,都是因為你!
沈澤昊恨不得衝過去一刀捅死李厲銘,可下一秒,他就被身邊的警員死死地拖住抱住,張警官回頭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沈澤昊,轉身說:“抓住他!”
張警官不是不理解沈澤昊的心情,這幾年抓捕罪犯,看到了太多太多這樣的場景,多少人想要親手殺了罪犯解氣,可身為警察,他們除了抓捕罪犯,還得保護罪犯,這些人,應當由法律來判處罪行,如果讓其他人殺害了,隻會造成更多的罪行。
李厲銘沒有任何反抗,任警察將自己的手拷上,押在一旁。
沈澤昊衝過去抱起鬱寧,轉身就要往外走。
李厲銘卻在沈澤昊抱著鬱寧經過自己的那一刻激動了,他伸長了脖子去看鬱寧,可他什麽也看不到,警察也緊緊地押著他,他什麽也做不了。
“沈澤昊!”李厲銘突然喚出聲。
沈澤昊抱著鬱寧行進的腳步突然停下,轉身惡狠狠地瞪著李厲銘,猛地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李厲銘隻感覺自己腸子都快要被沈澤昊給踹斷了,無力地快要倒下去。
“拉開!”張警官連忙下令,並擋在兩個人中間,有些難為情的說:“沈總,不要為難我們警察啊。”
沈澤昊冷冷地撇開眼,不說話,抱著鬱寧慢慢往下走。
“沈澤昊,你聽著!是唐雪柔,這一切都是唐雪柔做的,唐雪柔給鬱寧喂了毒品,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她,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她啊!”
張警官轉身也是一拳打在李厲銘的臉上,“閉嘴!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誣陷別人?帶走!”
可張警官沒有在意,沈澤昊卻陷入了沉思,唐雪柔……能從A-star大廈裏輕易帶走鬱寧的,也就隻可能是她了,李厲銘是做不到的。可眼下,他根本沒有時間過多考慮唐雪柔的時,鬱寧失血過多,身體都開始有些冰冷了,必須盡快送去醫院。
“張警官!還麻煩你送我們去醫院,叫救護車已經來不及了!”
“沒問題!”
張警官幫著沈澤昊將鬱寧安放在車後座,又將警燈放到車頂,開出了身為一輛警車能開出的最快速度,飆到了醫院。
直到把鬱寧送進了急救室,沈澤昊才軟軟地坐進了等待區的椅子裏。
“沈總,局裏還有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我就先走了。”
“好,你走吧。”
張警官走後,急救室的門前,便隻剩下了沈澤昊一人。
午夜的醫院,本就冷清,就連過往的護士都沒有,沈澤昊就靜靜地坐在那裏,眼睛死死地盯著手術室的燈,心也早已牽掛在了手術室裏。
他好希望,下一秒,醫生就會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告訴她,鬱寧沒事,已經脫離危險了,馬上就會醒過來了。可手術室的門始終緊閉著,仿佛從來不會因為他的祈禱,而提前打開。
沈澤昊緊張地交叉握著自己的手,手指被他捏得白一塊紅一塊的,沈澤昊無心去關注身邊的事情,就連身邊的人什麽時候來的,他都不知道。
“少爺,你休息會兒吧,我替你守著。”
一聲聲呼喚才將他拉了回來,搖了搖有些痛的腦袋,視線卻依舊不改地盯著手術室的燈看著。“我沒事,不用你替我,我要親自守著寧寧。”
“少爺……”無論洪管家怎麽呼喊,沈澤昊都再也沒有理會過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術室的燈,若不是偶爾的眨眼,洪管家幾乎要以為沈澤昊已經定在那兒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對沈澤昊而言,每一秒都如坐針氈,十分難熬。
盡管如此,沈澤昊都不曾動過一絲一毫,隻偶爾看一眼手術室的門。
手術室的門開了又關,手術器材換了一批又一批,每一次手術室的門開啟,沈澤昊的眼中就會出現希望,可下一秒,護士便端著盛著時沾滿鮮血的手術器材出來,沈澤昊的心便又沉沉地墜了下去。
無奈地閉上眼,歎了口氣。
“哪位是病人家屬?”
“我是。”沈澤昊立刻站起身。
醫生有些懷疑的目光看向沈澤昊,沈澤昊此時渾身沾著血,隻是那血都來自鬱寧罷了。
“你和病人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的妻子。”沈澤昊不假思索地回答,一如當年他在所有人麵前承認鬱寧的身份一般。
“那好,請在這裏簽個字,手術有些危險,刀子險些傷到內髒,但現在難以取出,我們需要獲取家屬的同意來進行這次手術。另外,病人失血過多,醫院血庫不足,能不能找到她的直係親屬,為她輸血?”
她的親人?不就是那鬱國強嗎?沈澤昊可不想讓鬱寧再去接觸那一家惡心的人,上次他們是如何對待鬱寧的,一切都還曆曆在目。
“醫生,抽我的吧。”沈澤昊堅定地看向醫生。
“沒關係,我是,我也是AB型RH陰性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