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出手搭救
鬱寧好像做了一個夢。
鬱寧之所以清楚地認識到這僅僅是一個夢,是因為她在看見沈澤昊的下一秒,沈澤昊就從她的視線裏消失了。
在鬱寧原本的想法裏,她和沈澤昊相遇的場景不該是這樣。
也許在茫茫人海裏偶然遇到,隔著萬千人群,仍舊可以一眼就看見彼此,她和沈澤昊會相視許久,然後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或許會冰釋前嫌,或是又一刀兩斷,可這一切在此時此刻來說,都不重要了。
鬱寧剛走下台,周圍的人自然而然地圍了上來,像是一群看見鮮美食物的哈巴狗,而一個小時宣布代言人之前,這群人還冷漠地和她保持著距離。
而這群人之中,站著一個令人格外討厭的人,那個幾乎走到哪兒都帶著萬思思的鄭總,正用貪婪的目光盯著她。
“鬱小姐,久仰大名,我是大洋娛樂的鄭齊。”鄭總伸過手來,尚算禮貌的樣子讓鬱寧沒有辦法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拒絕。
“幸會。”鬱寧握了一下正打算鬆開,卻被鄭齊死死握住,兩根手指在手腕上撫摸,甚至還想要更深入。
鬱寧嫌惡地想要抽回手:“鄭總好像太過熱情了。”
鄭齊一臉浪蕩地笑著:“哪裏哪裏,這今後我們還是有很多合作機會的嘛,找個時間好好聊聊?”
鬱寧冷著臉說:“我想我們沒什麽好談的。”鬱寧的態度再明顯不過了,她一點也不想和這人交談,和他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惡心。
“鬱小姐這是哪裏話?……”
鬱寧毫不客氣地把手中的酒杯潑了出去,一杯子冰鎮的酒液澆了鄭齊滿臉,冰冷的液體順著鄭齊的臉落在他昂貴的西裝上。
鄭齊麵容猙獰,“你這女人,不識好歹!”
鬱寧卻仿佛視若無睹,從鄭齊的身邊走過,完全忽視了鄭齊。
萬思思拿著紙幫鄭齊擦臉,故作生氣的模樣,添油加醋地說:“這個鬱寧太不識抬舉了,鄭總您看上她是她的福分,不領情就算了,還一點也不給您麵子,真是太過分了。”
萬思思對鄭齊這個人清楚得很,好麵子,在任何場合,害他沒麵子的人就是他最大的敵人。
此時怒火、欲火在鄭齊的胸腔裏一並燒著,逐漸失去了理智,拉著萬思思離場,直奔遊艇上的廁所,沒多久,廁所那小小的隔間裏便傳出令人遐想的喘息聲。
鬱寧走出船艙,來到了甲板上。
此時酒會正在裏麵舉行,甲板上空無一人,空有一些桌椅,鬱寧無心坐下,懶懶地倚在欄杆上,吹著海麵上的冷風。
遊艇離開海岸一段距離就停下了,但海邊的東西鬱寧都已經看不清,隻看的一處燈塔,明亮的燈光是這夜晚裏唯一讓鬱寧感覺舒心的東西。
借著朦朧的月光,鬱寧看見自己潔白如雪的裙子裙擺上沾著的酒漬,應該是剛才潑鄭齊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
這條裙子不是在熊濤那兒租的,是她自己買的,當然在2101裏,有無數這樣漂亮的小裙子供她換來換去,每一季的新裙子都會鬆開,所以鬱寧有時候即使一天一條所以也不會重樣。
但在,這裏,什麽都沒有。
鬱寧沒有潔癖,但她看著裙子上的酒漬,心情同樣糟糕。
鬱寧正準備去找酒會主辦方,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自己早一點走,這一次李藝桐有通告沒能來參加,艾米也跟著李藝桐跑了,自己一個人的,實在有夠無聊。
轉身,腳步猛地頓住。
微醺的男人扶著欄杆一步步走上甲板,鬱寧正左右看看有沒有別的地方可以下去,她甚至考慮要不要從甲板上直接跳下去,可看了一眼黑壓壓的海麵,還是算了吧,她怕海裏有鯊魚。
男人此時已經走到了鬱寧的身邊。
“鬱小姐——”因為喝得有些醉,鄭齊的話說得不大利索。
鬱寧本能地抗拒著男人的靠近,他身上酒味和一股莫名的氣味混在一起,格外令人作嘔。
鄭齊抓住鬱寧的手,把鬱寧壓在欄杆上。
“鄭齊!你再這樣我就要叫人了!”
然後鄭齊就像所有電視劇裏的壞人那樣說:“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一個人來的!”
湊近了些,鬱寧幾乎可以感受到鄭齊的氣息吐露在自己的脖子上,“而且你覺得門口那服務生會管你嗎?”真臭!
鄭齊說得沒錯,那服務生看著鄭齊上了甲板,早就尋了一個地方躲開了,鬱寧和鄭齊,這兩個人他誰也惹不起,還是躲著吧。
鬱寧使勁推著鄭齊,可鄭齊腦滿腸肥的,紋絲不動,鬱寧抬起腳想踹他。
鄭齊一把鉗製住鬱寧的腿,順勢將腿擠進鬱寧的雙腿之間,硬邦邦的下身抵在鬱寧的身上。
就在鄭齊還要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整個人突然被掀開,被人一腳踹在自己的身上,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鬱寧看著身前的沈澤昊,使勁眨了眨眼,又狠狠地擰了自己一把,確保自己並不是幻覺,也沒有在做夢,“澤昊……”
鬱寧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拽住了沈澤昊衣袖的一角。
“你是笨蛋嗎?”沈澤昊脫下西裝外套,披在鬱寧的身上,眼神裏卻沒有責備的意思,滿是關懷,藏著幾分糾結。
“你還凶我!”剛才差點被欺負鬱寧都沒有流淚,沈澤昊責備了她一句“笨蛋”她卻立馬就哭了出來。
沈澤昊牽著鬱寧走下甲板,看著地上捂著自己下身的鄭齊,麵容冰冷,漠不關心。他那一腳踹得不輕,這鄭齊,怕是廢了。
鄭齊的身邊圍了好些人,服務生見沈澤昊從甲板上下來,問道:“怎麽了怎麽了這是?”
沈澤昊看向那個服務生,輕聲說:“鄭總一不小心從上麵摔下來了。”
明眼人看看這地上鄭齊的情況就能知道沈澤昊在撒謊,但服務生顯然是機靈的人,鄭齊和沈澤昊哪一個更不能得罪?當然是沈澤昊!
鬱寧當然知道沈澤昊在說謊,也不顧自己剛剛才哭過,眼裏還有淚的,就笑了起來,悄悄用自己的手指撓沈澤昊的手心。
沈澤昊回頭看她,她就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那鄭總也太不小心了,”服務生招呼著身邊幾個人說,“你們幾個,把鄭總送去房間裏休息休息,等船靠岸,就把鄭總趕緊送去醫院。”
其實若是有什麽突發狀況,他們是可以緊急靠岸的,但沈澤昊都發話了,此時若是急著將鄭齊送醫,豈不是明擺著要和沈澤昊作對嗎?
要怪,就隻能怪鄭齊不開眼,得罪了沈澤昊。
沈澤昊牽著鬱寧一路走,先一步下到一旁的快艇上,然後轉身很是自然地向鬱寧伸出手。
“我們不用等酒會結束嗎?”她是R&G的代言人欸。
“嗯。”
鬱寧搭著沈澤昊的手,跟著沈澤昊一起乘著快艇提前離開了。
沈澤昊的車子開到A-star門前,鬱寧轉頭去看他。
車裏沒有開燈,A-star的燈光照不到車裏,燈光昏暗,鬱寧看不見沈澤昊的臉,看不清他的神色,亦不知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麵對沈澤昊。
應當是歡喜的吧?
可是她也害怕,她害怕沈澤昊不要她了,畢竟,當初先說離婚要走的人是她。
“不下車嗎?”鬱寧沒有想到他們之間是沈澤昊先開了口。
“我們談談吧,沈澤昊。”
在沈澤昊還在猶豫的時候,鬱寧就拉著他下了車,沈澤昊難得沉默不語地任鬱寧牽著,直到大廈一樓大廳的一個偏僻的角落裏坐下,鬱寧將沈澤昊的手鬆開,沈澤昊還有些戀戀不舍的。
沈澤昊在沙發裏依舊坐得端正筆直,“你有什麽話對我說?”
“沈澤昊,”鬱寧沒有看著沈澤昊,隻是盯著桌麵,有些害怕,“我們……”
“回不去了。”沒等鬱寧說完,沈澤昊便張口說道。
聽著這四個字,鬱寧眼中本來含著的最後一點希望也滅掉了,低下了頭,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以前,總是沈澤昊給她帶來傷害,總是沈澤昊試著挽留,這一次她決絕的要離開,卻在聽到外公一席話之後,突然開竅。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她惱沈澤昊不辭而別,一走就是那樣久,不帶著她也不告訴她,但沈澤昊也隻是怕她受到傷害而已。
越想,便越覺得自己不懂事。
鬱寧裝作沒聽到那四個字一樣,微微揚起嘴角,“我們複婚吧。”可她怎麽也藏不住眼角的淚。
沈澤昊很想告訴鬱寧,別哭,他會心疼。
可沈澤昊隻是抽了紙放在了鬱寧的麵前,很快就收回了手,吝嗇地和另一隻手握著搭在膝蓋上。
“寧寧,你知道的,我不是在氣你不體諒我或是因為別的原因,而要和我說離婚,我隻是……”
“隻是什麽?”鬱寧滿是心急。
“你先聽我說完,”沈澤昊坐正了身子,“給我點時間好嗎?”
頓了頓,沈澤昊看著鬱寧的眼神變得格外認真起來。
“給我點時間,至少要讓我自己原諒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