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定魂珠
四處站著的奴仆聞言朝著他們走來,穆子言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我們自己走。”
奴仆們被穆子言還有傅卿辰身上的氣息嚇得震在原地,轉頭下意識的看向錢老爺。
錢老爺緊皺著眉頭,冷笑一聲,“死到臨頭還這般自視清高,若不是你,我兒怎會變成一具腐屍。”他擺了擺手,“帶她去後庭院。”
“是,老爺。”那群奴仆接到示意成以包圍圈的架勢將她與傅卿辰包圍起來,前方的一個似是管家的人對奴仆招手,“帶他們走。”
穆子言並沒有為自己辯解,對於一個一心想要至她與死地的人說什麽也是徒勞,她與傅卿辰被奴仆們簇擁著來到後庭院,被關進一件窄小的柴房。
傅卿辰一路上依舊是雲淡風輕,那些奴仆都未敢近他周身三尺。
看著這陰暗潮濕破修的柴房,穆子言尋了一塊較為幹淨的地方坐下,掃了眼一旁佇立不動的男人,撇了撇嘴沒有吭聲。
就這樣沉默了片刻,穆子言首先打破沉默,看向傅卿辰,他的麵容上帶著銀色麵具,看不到他此時的神情。
諦仙俊美的身子盈盈而立,午後的日頭透過窗紙傾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了一層耀眼的暈光,穆子言翹起二郎腿,手肘擱在膝蓋處,素手支著下額。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漸漸的不禁有些看呆了,她發現自己隻要每次與他在一起,總會時不時的看著他發會呆,也許是他太過俊美,亦或是其它什麽原因,她並沒有細想。
“小家夥,收起你的目光。”
一聲漠然涼薄的聲音喚回了穆子言雲遊在外的心神,她看向傅卿辰的眸子,淡漠疏離,深邃又透著冷意。
心在這一刻不可抑製的猛跳了幾下,淡淡收回目光看著自己的腳尖,為何她總是看不透傅卿辰,他的眼眸太過平淡,淡到她似是看到了一汪平靜的湖水,但湖水卻是深不見底,亦如他的眸子永遠讓她看不透。
驀然一聲輕響,穆子言抬頭卻見原本站在對麵的傅卿辰消失不見,地上郝然寫了幾個字,“自行解決”
穆子言緊緊盯著這幾個字,嘴角露出一抹極淡的苦澀,關鍵時候還是要靠自己,她就知道男人永遠靠不住。
抬腳狠狠踩在那幾個字上麵,似是將它當成了某個人被踩在腳下狠狠碾壓。
“你難到指望他幫你不成?”翎玨調侃的嗓音在她心中傳來。
穆子言頓住動作,愣了片刻,轉身做到遠處,嗤道,“沒有。”
“沒有你發這麽大火?”翎玨抬起蛇頭懶懶的睜著血紅的眸子不解的看著她。
穆子言也不知為何這麽火大,惱火的看了眼已被她碾壓的看不出任何字跡的地麵,緩緩收回目光,抬手輕彈了一下翎玨的小身子,嗤笑道,“閉嘴,我先睡會,養足精神再說。”
翎玨還想說什麽,卻見她已經閉起眸子,一副困倦的模樣,便在沒吭聲,隻是深深的看著她的睡顏。
其實它還有一件事是她所不知的,一旦達成通靈契約,他們金赤蛇可以通過心靈感應探查到主人之前發生的所有事。
自他在客棧醒來時,他將毒逼出體內後,便開始通過心靈感應想要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何事?
剛開始他的心是比較忐忑的,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裏認為人類都是自私的,他的母親就是因為被人類強行契約,最後在那人類遇到致命危險時,他毫不猶豫的拿母親擋刀。
可是在他用了心靈感應之後,穆子言那幾天所發生的一切一幕一幕的如放電影的一一在他眼前閃過,看到穆子言為了救他差點死在紅衣男子手上,他的心在那一刻逐漸暖化。
深深的看著睡夢中的她,一滴眼淚在他血紅的眸子裏滾滾打轉,最後終是緩緩落下,滴在她淡紫色的雲袖上。
死女人,看在你死命救我的份上,老子真正認你是我的主人了。
黑幕漸漸襲上天空,拉下最後一絲紅火的暖光,整個柴房陷進了無邊的黑暗裏,今晚沒有一點月光,隻有無邊恐怖的黑暗。
穆子言小恬了一陣,慵懶的抬眸看向外麵,紅唇勾起一抹冷笑,是時候了!
她快速起身手腕處的蠶絲勾住房梁,一腳蹬上牆麵借力躍上房梁,輕輕打開天窗跳了出去。
伸手自腰間取出一片特製的柚子葉在眼皮上摸了兩下,抬起眼眸在四周掃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定格在西南方向,上麵一旋繞著濃鬱的陰氣,甚至還夾雜著一股子怨氣。
收拾好一切便朝西南方奔去,白天時她已經把整個錢府大概掃了一圈,基本上所有的路線都記在她的腦海裏,可以快點來到西南方,前方是一處大院子,看起來有荒廢。
穆子言小心的繞過一圈,走到院子中央抬頭看了眼上麵盤旋的陰氣,而後又在四處掃了一圈,她不禁疑惑地蹙起眉宇,怎麽回事?這麽強的陰氣卻沒有一個魂魄。
驀然前方傳來一絲暗光,卻在瞬間又恢複黑暗,穆子言確立自己並沒有看錯,身子詭異小心的來到那處屋外。
傳來幾聲低沉的呻.吟聲,帶著痛苦和恨意的怨聲,穆子言心神一冷,趴在門縫間偷偷查探。
看到裏麵的景象,穆子言心中頓時一股怒火,裏麵一定者三排十子木頭,分別有三個女子被綁在在上麵,已有兩個女子成了幹屍,還有最後一個女子此時兩眼怨怒的看著對麵的男人,她的身體正在以肉眼的速度化成幹屍。
那個男人手搭在那女子的頭頂上,穆子言可以看到那女子的魂魄正一點一點的化為陰氣鑽進男人的身體,那男人的手離開女子的頭頂,穆子言清楚地看到那男人手上有著大片的褐色屍斑。
他轉身朝左方的一處暗格走去,穆子言始終看不到他的臉,但他的背影卻讓她十分熟悉,那男人抽出暗格,拿出一個方形的盒子,此時穆子言又看到那男人手上的屍斑正以肉眼的速度漸漸消散。
那男人打開盒子,伸手在裏麵拿出了一顆白色珠子,那珠子散發著淡淡的暗光,穆子言看到那個珠子,渾身震了一下,緊緊盯著那顆白色珠子。
若她沒看錯,那是定魂珠,既可以將人的魂魄收在裏麵,又可以幫人穩住即將消散的魂魄,這可是個好寶貝。
那個男人將定魂珠捏在掌心,在轉身的那一刻,穆子言看到了他的麵容,怪不得她總覺得那背影如此熟悉,原來是錢府的錢老爺。
他的麵容青白詭異,眸底隱隱有著黑氣,攤開手掌,定魂珠猛的發出一鎮定暗光,一縷魂魄緩緩從裏麵飄出來,穆子言看到那縷魂魄,猛的微眯起眸子,原來那魂魄就是白天所死的錢金子。
錢金子的魂魄飄在空中,低頭看向為眼前的人,眸底頓時一抹恐懼,嚇得他突然落在地上,對著錢老爺跪下不住的磕頭,“爹,您饒了孩兒,不要將孩兒趕盡殺絕,求您了,饒了孩兒……”
錢老爺冷冷的看著腳下瑟瑟發抖,跪地求饒的錢金子,輕蔑一笑,“饒了你,怎麽可能,你的存在隻會讓我迅速消失,誰讓我們之間是血緣關係,你一旦碰我一下,我的魂魄便會受一絲損害,你說,你該不該死?”
錢金子恐懼的打了個寒戰,煞白的胖臉抬頭看向錢老爺,嘴角牽起一抹苦笑,“爹,孩兒可是你的親手孩兒啊,您怎麽……”
“住嘴!”錢老爺厲聲喝住錢金子未說完的話,“就是因為你是我的親手孩兒,所以我的命才會隨時死在你手裏,爹這一聲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怎能去死。”
錢老爺緩緩蹲下身子,與錢金子平視,眼裏閃過一抹狠戾,錢金子嚇得坐在地上,一點一點兒的往後退。
錢老爺看著他的動作,眯起眸子,涼涼的說道,“金子啊,爹是迫不得已的,你的存在隻會讓我慢慢消失,如今你已經死了,我們是父子關係,身體裏流著同樣的血,爹要是吞了你的魂魄,就會更讓我的身子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你就幫爹這一次吧?”
“不……不要……孩兒不要,爹,你怎能如……此狠心,我……可是你的親骨肉啊!”錢金子恐懼的看著他,一邊說著,一邊緩慢的往後退著,看著錢老爺的臉,他的眼漸漸變成一股死氣,他知道自己隻是徒勞掙紮,爹不會改變殺他心意。
錢老爺抬起手掌緩緩搭在錢金子的頭頂上,“現在可由不得你,你應該感到榮耀是死在爹的手裏。”
錢金子眼底已一片死氣,也不再徒勞掙紮。
錢老爺陰冷的勾起唇,手掌搭在他的頭頂,對錢金子的魂魄,漸漸有些稀薄,他眼底的死氣也越來越深。
穆子言冷冷的看著裏麵的一切,其實她早該預料到錢金子的死是錢老爺所為,因為白天在他們從錢金子房中出來時,錢老爺隻是在奴仆口中大概了解了下事情,有種敷衍的態度,而後又快速殺了那個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