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我活了這麽多年也夠本了
雙手捏了一個訣，在男子周圍布了一道陣，將靈一的魂魄牽進男子的體內，咬破中指在黃紙上畫了一道符貼在他的額頭上。
看著腳下的金色符紙，穆子言彎身撿起來，眸底一抹黯傷悵然，真的要這麽做嗎？
自己真的打算放下嗎？
明明是輕飄飄的符紙，她卻感覺手裏的東西千斤重，壓的她喘不過氣。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可走，這是她欠他們，欠靈一的一個未來，欠琉陸和茱萸的一個未來，她感覺自己欠的好多，仿佛一輩子也還不清，還不完。
淚水模糊了眼眶，嘴角溢出一絲釋然的笑意，這一切就讓她來償還吧。
穆子言拿著符咒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寫在上麵，將符紙燒成灰塗在男子的鼻翼處，滴上自己的血，單手捏了一個訣。
“陰陽鬼界，生死之道，天地之靈，唔以……”
“唔以三十年壽命換取靈一三十年壽命。”
一道聲音打斷穆子言的話，將她後麵的話接下來，一隻白皙如玉的手臂伸在她麵前，手指上流著血，血液滴到男子的鼻翼處瞬間化成虛無。
穆子言木納的看著黎歌中指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消失在男子的鼻翼間，而他的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猶如破碎的瓷娃娃，生怕一碰他就碎。
“黎歌，你怎麽……為什麽？”她不知該說什麽，隻是看著他就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這明明是她該承受的，為什麽他要這麽做，值得嗎？
那男子的臉色漸漸紅潤，也有了一絲微弱的呼吸，黎歌收回手，臉色蒼白如雪，身子一軟倒在地上，穆子言伸手扶住他，心早已痛的麻木，隻是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麽。
也許現在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
黎歌看著穆子言現在越發美麗的容顏，妖異的笑出聲，那笑看起來有些滄桑。
“黎歌，我……”穆子言哽咽出聲，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臭丫頭，我不僅是為了古宿的承諾保護你，更是隨我的心去守護你，也許我也不知是何時愛上你，但愛已經愛了，我決不會逃避，也不會在傷害你，對你以前的傷害，我隻想盡快的彌補。”
黎歌伸手摸上穆子言蒼白的小臉，“臭丫頭，你不知道你現在有多美，是我見過眾多女子中最美的。”
穆子言握住黎歌的手掌，搖了搖頭，眼淚模糊了雙眼，水潤的珍珠粒一滴一滴的落在黎歌的臉龐上，“我幫你，我將壽命給你度過去，我不要你死，求你，不要離開我，他們都離開了我，我身邊能夠陪我的就隻有你了。”
看著黎歌的頭發在眼前一寸寸變白，妖異絕美的麵容也漸漸變得幹枯褶皺，被她握在手裏的手也再沒了方才的美玉肌膚。
就這樣看著他在自己麵前變老，變得脆弱不堪。
黎歌撇過頭，不想讓她看道自己這一副樣貌，他隻想讓她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麵。
苦澀一笑，“臭丫頭，留著自己的命好好活下去，我活了這麽多年也活夠本了。”
幹枯的手掌握著一枚令牌，“臭丫頭，這是紅刹海的樓主手令，見牌如見人。”
穆子言搖搖頭，將令牌放在他懷裏，“黎歌，我要你陪著我，不要離開我，我不需要令牌，我隻需要你好好的活著，我更希望可以每天見到你。”
“臭丫頭，不要辜負我的一番好意”黎歌摸著穆子言的臉頰，笑的滿足卻透著一絲希冀，“臭丫頭，可以親親我嗎？
”
穆子言心裏一顫，雙臂抱著他，低頭將唇湊近他冰涼的唇畔，舌尖舔舐著他幹燥的薄唇，想要試圖將他滋潤。
妖異的眸子綻放出別樣的異彩，用勁全力摟住穆子言的身子，反手圍攻癡情的吻著他日思夜想的人，可是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也是他這輩子最美的時刻。
手漸漸無力，身子的力氣在一瞬間被無形抽幹，吻著她的唇也在一瞬間停止了想要索取更多的衝動，手無力的從她的身上滑落，像是秋天幹枯的樹葉毫無生命力的拋在地上，妖異的眸子終於滿足的閉上，一滴不知是幸福還是苦澀的淚珠順著耳際滑入脖頸。
穆子言木納的看著懷裏已經毫無生命跡象的人，眼淚無意識的像是斷了弦的珍珠順著臉頰滴在黎歌滿是褶皺的臉上。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為什麽愛我的人都要離我而去，難道我的五弊三缺注定要孤獨一生嗎？
既然要我孤獨一聲，為何要讓我和他們相識，為什麽要愛我的人因我而死？
“啊！！！”穆子言怒吼，望著空洞的山洞毫無意識的怒吼，雙眼空洞的看著山洞外透進來的一絲陰暗的光陰，心已痛的麻痹，已不知千瘡百孔為何物。
“主子，對不起。”靈一虛弱的看著黎歌，眸底浮現一抹濃濃的感激但心裏卻愈發的苦澀。
穆子言木納的抬眸看去，見靈一身後還有靈二和翎玨沉默的魂魄，心裏一疼，還有他們，她不能這麽頹廢下去，還有他們需要她去做，沒多少時間了，等黑白無常來了，一切就晚了。
可是，黎歌他……
穆子言低頭在他額間吻了吻，他的魂魄已經殘缺不全，將三十年的壽命過度給了靈一，傷了魂根，連投胎的機會也沒有。
看著從黎歌身體裏飄出的一縷殘破的魂魄碎片，穆子言深吸一口氣，將手裏的符咒拋出，被那一絲殘魂收在裏麵，隻有這樣他才不會魂飛魄散。
剛才動用了度陽術，必定會招來黑白無常，她不能再耽擱。
放下黎歌的身子，穆子言腳步虛浮的走到陣中央，靈一想要起身扶助她，可是他剛換了一副身子，身體太虛弱，根本使不上力。
穆子言用勁平生所學，幾乎廢了自己半條命才將靈二和翎玨，琉陸他們的魂魄裏的冤孽驅除，凡事有因必有果，那些冤孽怎能說去就去了。
既然她已經走了鬼師這條路，注定命裏五弊三缺，就算死了也不會投胎，倒不如將這些冤孽全都聚集在她身上，由她一人承擔。
山洞外突然吹起一陣陣陰冷的風氣，伴有恐怖的鬼哭狼嚎，穆子言淒慘的笑了，蒼白的小臉絕美悲滄，她已經完成了，就算判官也那琉陸他們沒轍，誰都沒轍，靈二他們下一世絕對會投個好人家。
靈一用勁全身力量站起來擋在穆子言身前，他看不到任何事物，但那股風甚是詭異，他經曆了剛才一事，心裏已經大概明了是何東西。
“大膽女子，竟敢私自流放魂魄，篡改凡人壽命，爾等將你魂魄抽離，打入十八層地獄，永受煉獄之苦。”詭異恐怖的聲音自洞外傳來。
穆子言放肆大笑，比起眼眸等著那即將到來的懲罰，她已無力抵抗，也不想抵抗。
身子猛地一痛，一種肉體被刀子淩遲的痛，撕心撓肺，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臉色越發蒼白，冷汗打濕了身上的衣衫，長發淩亂的垂在兩側，說不出的淒慘。
“無救，不要傷害她，她是宥兒。”急切的聲音有些陰森恐怖，卻透著濃鬱的擔憂急切。
快要近身到穆子言跟前的黑無常身形一頓，疑惑的看著麵前倒在旁邊男子身上的穆子言，一把抓起她的手感應了一下。
霎時間，黑無常震驚的看著她，兩顆黑滾滾的眼珠子定格在她身上，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眸，這丫頭真是宥兒!
白無常飛到黑無常身側，看向穆子言，眉宇猛地一蹙，一掌打像黑無常，’媽的，那是老子找了兩年多的妹子，差點讓你給毀了。”
穆子言身子一僵，她原來在四煞麵前捏造自己是白無常的妹妹，就想著以後若是碰上了白無常，免不了多費口舌，隻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白無常的妹妹！
白無常飄到穆子言身邊，想要將她接過來，可是猛地想起自己是陰差，身上病的如千年玄鐵，定會傷了她，壓住心裏的想要抱抱她的悸動，寵溺的看著她。
靈一雖然看不到他們，但是能聽到他們說話，心裏著實震驚無比，原來主子竟然是白無常的妹妹。
“宥兒，我知道你不記得哥哥了，但是你知道嗎，哥哥找了你兩年多，當初在苗疆我就發現你身上的氣息不同，可是當初不敢確認，你若是不用度陽術我還在猶豫你的身份。”
穆子言詫異的蹙眉，
同時她不自覺得往靈一得懷裏縮，她現在身體太弱i，而黑白無常得陰氣太強烈了，她仿佛置身冰寒之地，全身毛孔透著絲絲寒意。
靈一擔憂得看著穆子言，將她緊緊摟在懷裏，手掌在她腰側緩緩為她輸著內力，不至於讓她那麽冷，可以抵禦些寒氣。
黑無常一改剛才的凶神惡煞，尷尬的摸著後腦勺，看著穆子言有些欲言又止。
穆子言滿心疑惑，蹙眉看向白無常，想要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白無常歎了口氣，“宥兒，其實你前世是我的親妹子，隻是後來死於非命，投不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