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文世軒

  051文世軒


  這夜,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碼頭邊。文世軒向前方眺望著。


  月光下,碼頭邊靜靜泊著孤單一小舟。


  一個仆人向文世軒靠了過來。


  仆人:「請問是文府二少爺嗎?」


  文世軒點點頭。


  仆人:「我家主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文世軒警惕地四下看看,終於有點一瘸一拐地向小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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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惠子和文世軒對坐在榻榻米上。小雅惠子一身和服演繹著日本茶道,動作優美,顧盼風流。


  小雅惠子輕道:「“春賞百花秋賞月,冬來采梅賞大雪。寂寞寒窗空守寡,子時河畔好相約”,我最近正在學做中國詩,我這首詩,文二少爺覺得如何?」


  文世軒:「不錯不錯。」


  小雅惠子意味深長地:「文二少爺有點言不由衷吧?春花秋月、冬梅雪,春秋冬三季的美景都在裏麵了,卻單單少了“夏”季!」


  文世軒還是一派溫文爾雅:「少了便少了吧,不過是一處小小的破綻,沒什麽要緊的。」


  小雅惠子:「是嗎?少了這個“夏”,在文二少爺看來,隻是一處小小的破綻嗎?文二少爺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小雅惠子為文世軒奉上一小杯茶:「文二少爺,請嚐嚐我們日本的清茶。」


  文世軒拾起茶杯,小啜了一口。


  文世軒:「惠子小姐泡的茶,果然是好茶,清冽芬芳。」


  小雅惠子:「和你們中國茶相比,哪個更好?」


  文世軒淡笑道:「各有所長。」


  小雅惠子將麵前的一瓶傷藥推至文世軒麵前,這是日本最好的傷藥,一抹見效,那晚我們不知是文二少您親自前來,下手重了些,還請您見諒。


  文世軒搖頭:「惠子小姐,世軒有些迷糊了。」


  小雅惠子:「文二少爺你既然來了,就應該聽得懂我在說什麽。我也不必和你繞圈子了,我們日本香會想和文二少爺結盟,一起共謀大事。」


  文世軒沉默著,忽然起身微微欠身行禮。


  文世軒:「惠子小姐太抬舉在下了,在下實難勝任。告辭!」


  文世軒微微有點一瘸一拐地往船艙外而去。


  小雅惠子:「且慢!文二少爺,哦,不,我想,我是不是應該稱呼您魔王呢?」


  文世軒臉色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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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致遠人還未至聲先到:「文世軒!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給我起來!」


  寧致遠風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寧佩珊嗔怪地:「大哥,你怎麽直接衝到我們的房間裏來了?」


  寧致遠:「哼,你們把我晾在外麵兩個時辰了!眼裏還有我這個大哥嗎?」


  文世軒趕緊賠笑:「對不起,大哥,我昨夜睡得實在太晚,不是有意要怠慢您!」


  寧致遠:「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來是有件事要問你們,找到夏嬋的事,你向誰提起過?」


  寧佩珊一臉茫然:「夏嬋?哪個夏嬋?哦,是那個失蹤的種花女吧?找到她了?在哪兒找到的?」


  寧致遠:「看來你還不知道,樂顏那個瘋朋友就是夏嬋。」又轉頭向文世軒:「文世軒,你呢?你是不是把這件事泄漏給別人了?」


  文世軒:「當然沒有了!我再笨也知道此事關係重大,你看,我連佩珊都沒告訴,怎可能泄露給他人?出什麽事了?」


  寧致遠懊喪地長歎一聲:「唉,夏嬋昨夜被人劫走了!」


  文世軒一臉驚訝:「怎麽會這樣?是什麽人幹的?」


  寧致遠:「不知道,應該還是那個魔王。我懷疑魔王就是咱們魔王嶺四大鎮的某家煉香大戶,說不定咱們都認識。敵在暗,我在明,以後咱們都得多加小心!」


  文世軒:「知道了大哥。」


  寧致遠起身往外走:「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


  寧佩珊:「大哥,我送你!」


  寧致遠嗯了一聲,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文世軒。


  寧致遠:「喂,我說文世軒!你讓我等了一上午不說,這會兒居然也不送送我?上次佩珊說你冷落她,我還以為她是在使小性子誇大其辭,沒想到你連我也怠慢起來了!」


  文世軒尷尬地笑了笑:「豈敢豈敢!大哥,我送您!」


  文世軒隻得拖著步子,有些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寧致遠:「咦,你怎麽了?」


  文世軒:「沒什麽,受了點小傷。」


  寧佩珊:「軒哥哥前晚煉香的時候,蒸餾器炸了,手上腿上都受了傷。」


  寧致遠懷疑地:「蒸餾器炸了?怎麽傷的是手和腿,這張小白臉倒是毫發無傷啊?」


  寧佩珊:「怎麽,你還希望軒哥哥破相啊?大哥你好討厭!」


  文世軒:「哦,當時我一看情形不對,就趕緊用手護住頭臉往外逃!結果蒸餾器果然炸裂了,傷著了我的手臂,我一時慌張,又摔了一跤,跌壞了腿。」


  寧致遠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隨即不動聲色地:「你怎麽這麽倒黴啊?我看你該去花神廟上上香了!」


  文世軒:「大哥提醒得是,我正準備去花神廟給花神上香呢!」


  寧致遠叱了他一聲,轉身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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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致遠被安逸塵服侍著吃過晚飯,巴巴的跑到桌案前拿過紙筆,開始研墨。


  安逸塵不解,叫人來收拾了碗筷後便湊過去看他:「致遠,認真什麽呢? 」


  寧致遠抬了一眼看他,放下筆招他過來身邊:「娘子你來得正好,快來幫為夫研研墨。」


  安逸塵對這稱呼已經習慣,過去跟寧致遠擠一張椅子,把人直接抱懷裏,拉過硯台,沾水給他研墨。


  寧致遠坐在安逸塵腿上,低頭在宣紙上書寫”文府小白臉”:「你覺不覺得他很可疑?」


  安逸塵:「文世軒?可疑?」


  寧致遠:「是啊!那天你在忙,可能沒注意,我們那麽多人去,夏蟬是在看到小白臉時,才明顯變得十分害怕。」


  安逸塵:「你是說…」


  寧致遠:「假設我是最後一個看到夏蟬的人好了,那麽夏蟬應該看到我會情緒激動,畢竟他失蹤前,捉弄他的人是我,可是並沒有,他越過我,在看到了文世軒後,才開始失控尖叫。」


  安逸塵猛拍了三下寧致遠大腿:「你還知道是你捉弄她?小流氓,沒事亂脫姑娘家衣服!」


  寧致遠哀叫了三聲,揉著大腿:「斯~!這麽久的陳年老醋你也吃啊?」


  安逸塵佯怒:「你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再調戲女孩子看我不打花你屁股!」


  寧致遠不怒反笑,轉頭親了安逸塵一口:「不會不會,我現在專門調戲我家娘子!」


  安逸塵哭笑不得:「這也不能證明文世軒可疑,畢竟夏蟬非常不穩定。」


  寧致遠:「當然不隻這樣,佩珊曾來抱怨嫁過去後小白臉經常冷落她,半夜跑出去直到白天才回來,盡管寧佩珊那丫頭不承認把香譜泄露給了文世軒,但你我都知道,女人家頭發長見識短,在自己心愛的人麵前很難保守住秘密…」


  寧致遠自覺接話:「我可不一樣啊!我給香譜那是基於豪情、大氣、有見識!」


  安逸塵笑笑,捏了捏寧致遠臉頰。


  安逸塵:「你說的沒錯,文世軒那天跟你們來到也很悉翹,他跟樂顏也算不上什麽交情,跟夏蟬又是素不相識,怎麽會主動說要來幫忙?」


  寧致遠:「夏蟬被劫走這事,肯定有人泄漏風聲,而那天沒在現場的隻有文世軒一人,昨天我去找他想問問他是否泄漏給誰,雖然他連佩珊都沒告訴,但卻讓我發現了他竟然在事發當天晚上不在家,並且還受傷了。」


  安逸塵:「喔?」


  寧致遠:「我覺得奇怪,便叫阿三阿四他們去打聽,你猜怎麽著?」


  安逸塵笑著看他:「肯定有鬼?」


  寧致遠:「沒錯,阿三買通了文府香坊工人,說那晚文二少根本沒在香坊,香坊也沒有什麽蒸餾器爆炸的意外事故。但是他卻跟我說他是因此而受傷的!那天晚上其實除了那個倒在地上的蒙麵人外,我還打傷了幾個蒙麵人,說不定其中一個就是他!」


  安逸塵深思:「哦…?」


  安逸塵幾番思量,還是決定掩蓋日本香會的事情,寧致遠多知道一些事情就少一些安全。


  除卻猜錯黑衣人的身份,其他的訊息可說是非常有用。


  安逸塵:「這麽說來,文世軒還真的是疑點重重,每次魔王娶親也總有他的份。」


  寧致遠拉長了嘴角弧線,露出酒窩猛點頭,一副快誇我吧的表情。


  安逸塵十分配合,也笑出了對稱的酒窩:「不愧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一點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寧致遠:「那還用說~你老公我是什麽人~必須的。」


  安逸塵親了他一口:「還打聽到什麽嗎?」


  寧致遠:「就這些了,不過…」


  寧致遠欲言又止。


  安逸塵:「不過什麽?」


  寧致遠遲疑了會:「現在外麵都在謠傳——」


  安逸塵:「謠傳什麽?」


  寧致遠:「你在外麵跑…沒聽到…關於我的事嗎?」


  安逸塵:「你是說謠傳夏嬋的失蹤和你有關嗎?」


  寧致遠點頭:「他們說夏嬋這次在樂顏家被魔王搶走時又隻有我一個人在場,兩次失蹤最後都是我,所以、所以他們懷疑…懷疑我就是魔王!」


  安逸塵摸摸他的頭:「別往心裏去,花農們隻有些片麵的消息,自然會妄加揣測,我不告訴你,就是不想你心裏不痛快。」


  寧致遠哼著氣:「就是!我堂堂小霸王頂天立地,怎麽可能做出這麽下作的事來?我就算要做,也不會做得這麽愚蠢,留下這麽多把柄吧?那些花農的腦子都是豬腦子嗎?」


  安逸塵摟緊了懷中的人:「你叫阿三阿四去打聽也成,但你可別自己一個人去調查冒險,有什麽消息,想做什麽先來告訴我,知道嗎?」


  寧致遠:「哇~原來我家是妻管嚴~」


  安逸塵手指搔著寧致遠腰腹:「是啊~是不是後悔了?」


  寧致遠扭\/動著身子逃開:「哈哈!沒!沒後悔!哈哈哈!不敢!」


  安逸塵把他拉回來,變成與自己麵對麵坐著,曈眸描繪寧致遠的臉龐:「不許自己一個人去冒險,嗯?」


  寧致遠雙腳跨開坐在安逸塵膝蓋上,突然有些害羞,乖順地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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