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賭 狗
麵對這兩隻跟乖乖很相似的藏獒，閻銳澤的眼睛裏看不見一絲的情感。我以為閻銳澤見到這兩隻神似乖乖的藏獒可能會傷感，可惜我錯了。閻銳澤冷冷地說：“連乖乖的一半都比不上，廢物。”
閻銳澤眼睛裏的鄙夷我看得很清楚，閻銳澤是一個很會玩狗的人，毫不誇張的說，隻用一眼，閻銳澤可以判斷出一條狗的脾性和喜好，也可以看出狗的實力和潛力。閻銳澤在這方麵有驚人的天賦，所以在閻銳澤手下訓練出來的鬥犬沒有不勇猛的，在鬥犬這一行，閻銳澤算是威名顯赫，算是公認的大師級人物了。能在閻銳澤手裏買一條鬥犬的幼崽都要比其他地方繁殖出來的優秀，更有潛質。所以閻銳澤的閻寵可不僅僅隻是寵物店，更是交易的地方，因為狗場是私密的地方，沒有多少人可以進出狗場，更別提在狗場觀看訓練過程了。
我不懂鬥犬的行情，但是總有一些蛛絲馬跡可以讓我猜測，成交一條鬥犬，起碼都是閻寵正常經營的半年收入。樹大招風，閻銳澤在這個城市幾乎是一家獨大，明麵上的狗市便是閻銳澤的壟斷，但是暗地裏的鬥犬市場要比明麵上暗流洶湧得多。而這黃老板也是做這鬥犬生意的，算是在閻銳澤之下的第一人，但是頭上總有個閻銳澤，黃老板自然是氣不過的。兩人的矛盾在行裏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但是這種鬥狗的活動或者比賽，這兩個人也都是要參與的。
黃老板組織鬥狗的活動已經不是第一次，邀請閻銳澤也不是第一次。明明看閻銳澤不順眼，但是又是佩服閻銳澤的手段，每次邀請也都是拐彎抹角，見麵之後又是一陣冷嘲熱諷。閻銳澤似乎也是習慣了黃老板的風格，倒不會對黃老板有多少火氣，隻是這兩隻藏獒要跟自己的愛犬乖乖吃相比，真是天差地別，這也是閻銳澤生氣的原因。
閻銳澤說：“黃老板也是訓狗的好手，隻可惜年紀一大把脾氣還是改不了。著看狗的眼光未免太差了一些，這藏獒就是英雄也能戰勝！”
人群中就有藏獒的主人，一聽閻銳澤這麽說，馬上就漲紅了臉色，但最終沒有說話。
本來就在不遠處給顧熙辰介紹自己愛犬的黃老板，自然是聽見了閻銳澤故意拔高的聲音，頓時就氣得小胡子亂飛，跟著就過來了，指著藏獒說：“這可是藏獒，可是巴西獒犬可以比得了的！”
藏獒的主人一聽黃老板這麽說，又馬上挺起了腰板，也更加自信自己的藏獒的實力。但是看向英雄的神色還是很凝重，畢竟在閻銳澤手底下訓練出來的鬥犬，沒有不凶猛的。
閻銳澤不屑一顧：“黃老板，你老了，你可不能懷疑我看狗的眼光。”
黃老板哈哈大笑兩聲：“我能不知道閻老板你，就是護著自家的狗罷了，不信我們賽場上見，賭一把！我就壓這藏獒贏！”
閻銳澤挑眉，神情倨傲：“我壓英雄！”
於是賽前的一場賭博就這麽開始了，把這賭注成立直接掛上了牌子，好多人都跟著去下注，一時間藏獒和獒犬打成了平手，兩邊下注的人都差不多。牌子上是兩隻鬥犬的品種的名字，還有主人的姓名，而空白處都是其他人下的注，被貼上了很多小黑點，我完全看不懂這個是什麽意思。隻知道這兩邊的小黑點都差不多，應該是壓平了吧。
很快，比賽的台子搭起來了，觀眾席上的各位大佬也都入座了，服務生提來幾大箱啤酒，每個座位上都擺好了一些下酒助興的小菜，大家開啟酒瓶就著酒瓶就開始喝。氣氛十分的火熱，個個吹瓶子的好手都被人熱切叫好，有了引導人自然大家都開始大喝起來。在比賽台上，也定下來了一場場即將開始的比賽，一張張牌子都被掛上了一邊的公告板上。鐵籠子被推上台，一個個展示每一隻鬥犬的昂揚姿態。大佬們都叫來服務生拿著屬於自己的號牌去下注，很快每個牌子上都下滿了注，被貼上了很多黑點，而閻銳澤也下了注。
閻銳澤轉頭看向顧熙辰：“不下注？”
顧熙辰苦著臉說：“難啊，我這看狗的眼光不行，手上的錢恐怕下不了兩個注。”
“哈哈哈，本來就是賭博，要玩狗，你就得練就一雙火眼金睛，不然，訓練出來也是賠錢的貨。”閻銳澤舉起酒瓶衝顧熙辰一揚手。
顧熙辰馬上拿起酒瓶就跟著幹杯，猶豫了很久之後，還是喚來服務生下了注。
這裏下注一般都是不公開的，所以所有的下注的幣都是一樣的，隻有在特殊的機器下才能識別是誰的注，也是避免了下注的人跟著人來下。閻銳澤和黃老板下的賭注是公開的，也是有原因的。第一，閻銳澤和黃老板在鬥犬界裏都是一把的好手，這眼光都是頂頂的好；第二，閻銳澤要比黃老板的聲望高一些，訓狗的手段在這個城市自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但是藏獒在世界猛犬排名第五，獒犬在排名上是第六。雖然相差不大，但是這也是說明了這兩種鬥犬的基因和潛力，代表了這兩種犬的真實戰鬥力。
之前我也說過，排名代表了鬥犬的先天條件，但是更重要的是後天的訓練，是看一個訓練師能不能將鬥犬的潛力全部激發。
第三，這兩隻藏獒是有不同的主人，而且兩隻狗也都十分威風，也可以看出主人花費在他們身上的心血是絕對不少的。再加上閻銳澤挑戰的是兩隻藏獒，是要贏了兩隻也才算是真的獲勝，所以也才讓這場賭局的結果更加撲朔迷離。
這麽多因素才導致這局也算是公平，也就可以公開下賭注。
很快，比賽就開始了。主人或者馴養員就帶著愛犬上場了，雙方相互打量了對方幾眼之後，隻等裁判一聲令下就開始行動。馴養員拍打著鬥犬的脖頸處，讓鬥犬快速興奮起來，好盡快進入爭鬥的狀態。
觀眾席上人群湧動，為自己下注的鬥犬叫喊加油！舉著酒瓶噴灑著汗水和熱血，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噬血的微笑，猙獰的麵孔幾乎要代替在台上互相撕咬的鬥犬了。這種視覺和聽覺的兩方麵刺激讓這群大佬們更覺得熱血沸騰，不停吼叫著：“咬它，上脖子啊！”
“幹它娘的，倒是咬啊！”
滿場都是叫著咬啊、上啊的嘶吼聲，啤酒和香煙的味道混合著血液的味道融入我的鼻尖。麵對這種場麵我已經不會覺得嚇人了，也不會有想吐的惡心感，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也習慣了這種場景，沒有了害怕，甚至在所有人的叫聲中也萌芽了一絲絲愉悅的快感。我很害怕自己的變化，我想要變得強大，融入這個社會，這個陰暗的醜陋中去，但是我不想變成這群人一樣的無情冷血和殘忍。
我閉上了眼睛，靜靜聽著鬥犬的低吼、人群的喧囂，不去看所有人的猙獰表情，不去看鬥犬嘶啞對方的暢快戰鬥。我在回想，回想記憶中安靜恬淡的綠野仙蹤。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根本沒辦法忽視這熱血沸騰的聲音，所有的喧鬧都在我的耳朵中越發清晰。
我感覺到有人攬住了我的肩膀，我睜開眼跟閻銳澤的視線相撞，我竟然有些小鹿亂撞的心慌。
閻銳澤的眼睛沉靜如水，完全沒有剛才興奮的癡狂。我聽見他獨有的低沉的魅惑嗓音：“不要被表象迷惑，你要變強就要學會戴上所有的麵具，但是你要確定你能摘得下來。”
我呆呆地看著他的麵容，竟然有些說不清的模糊，下一刻眼淚就流了下來。我抹掉自己的眼淚，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為什麽會掉眼淚。
“迷茫是你必須要經曆的一個階段，郭雪穎，你要是挺不過去，就準備做一輩子的情婦吧。”閻銳澤沒有說多餘的話，視線又回到了賽場上，跟著沸騰的人群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