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死亡前的回憶
咕嚕咕嚕。
我隻覺得胸口一疼就騰飛了,雙手也沒有了抓住欄杆的力量,瞬間我就體會到了失重的感覺,身子沒有了依靠,直直地掉落了下去。
視線的最後一秒,我看見了張宇得逞的張狂的微笑,看見他瘋癲大笑,就像當初他打中了丁瑜冷一樣,笑得像個瘋子。我在想,我的胸口機會不會也是那樣刺目的鮮紅呢?血液粘稠,飄散在空中,最後隨著我一同墜入穀底,消散在這世間。
果然,我要報仇就是天壤之別嗎?拍賣會太過於強大了,我連一個小小的張宇都沒辦法擺平,連皇冠的聯盟都沒辦法穩固,連假的郭雪穎都無法點破,我能怎麽樣,我什麽都做不了!
這一輩子我想做的事情都沒有完成,可是卻傷害了太多的人,我對不起的人太多了,我還能怎麽去補償他們?如果有地府的存在,我會不會遇見還沒有轉生的他們,如果遇見了他們,他們會不會罵我打我?不,還是罵我打我吧。我辜負了他們的所有,現在也是到了償還的時候了。至於還在世的人,我隻能來生再報答你們了。
玲瓏,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永遠都忘不了你,永遠都記得你吊死在酒店的無奈和絕望。是你讓我有了逃跑的勇氣,是你給了我反抗的手段,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向拍賣會報仇了。我曾經一度以為我完全可以把拍賣會踢到,為自己為你複仇,但是一切都是我太過於天真,這個世界沒有太多的可能,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為你做任何的事情了。
阿峰,我還記得你為我拍照時的認真模樣,真正把攝影當成了自己的藝術體現。但是卻為了我,你拋棄了所有的名利,拋棄了現有的舒適的人生,遠離他鄉。我現在連你是否安好的消息都不知道,可惜這一生我還是沒有逃脫拍賣會的毒手,最終還是在他們的手上失敗了。阿峰,我不是什麽女神,你才是我的男神。
曉麗姐、大牛,還有路野仙蹤的所有人,你們對我的好意我都沒有辦法再去報答了,還有照顧過我的大媽,還有在閻寵的朋友,你們給我的好我都隻能說抱歉了。郭雪穎的人生是一個失敗的人生,隻希望來生我還能帶著記憶投胎,我會一一報答你們的,即使是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白傑,我們都是苦命的人,我一直都覺得周小爺會給你很好的歸宿,沒想到卻是因為我們的計劃讓周小爺和你再也不能一起。周小爺真的是個不錯的人,他竟然會主動聯係閻銳澤來救你,隻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虧欠了你太多,我把你當做了我的弟弟,但是我根本沒有做到姐姐的責任,你為我擋下了穆四爺的懲罰,現在我還讓你和最愛的人分離。我對不起你。
冷哥,我也對不起你,我不知道還能對你說什麽,唯一遺憾的是我沒有見到你清醒的第一麵。不告而別真的很傷人,我知道你無法麵對我,可是我卻沒有辦法一次又一次隻能通過想象來判斷你的健康。我可能是你這一生的累贅和克星,我讓你偏離了自己原有的軌道,偏離了所有的美好。你給了我最濃烈的愛,而我對你卻隻有一句抱歉。如果有來生,我一定要成為可以守護你的人。
閻銳澤,我不後悔愛上你!
我看見已經清明的天空,當腦海中浮現出閻銳澤的畫麵時,我笑了,即使是死亡,我也沒有後悔愛過這個男人。
人真的是很奇特的一種生物,似乎在死前的那一刻回想起很多生前都忽略的畫麵,或許才是最深刻的畫麵。
我的眼前竟然清晰地浮現了生養我的父母的模樣,還有在繈褓裏哭得可憐的郭文軒。明明我都記不清父母的模樣,此刻卻是記得這麽的清楚,每一個笑容、每一句怒吼我都清晰地印刻在我的腦海中。
我突然看見了幹爹上我們家門的那時候。
“你願意跟我走嗎?”幹爹慈祥的笑容那麽真切,自己甜甜的回答也還記得清清楚楚,還以為未來是無限的美好。
如果我當時拒絕了我的人生會不會有變化。
我看見了幹爹遞給父母的牛皮紙袋,如果父母沒有接受幹爹的錢,沒有賣了我,我的人生軌跡會有怎樣的不同?
會像個正常小女孩一樣每天的開開心心,長大後隨便參加工作,然後找個男人嫁人結婚嗎?最後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孩,供小孩讀書,守候他長大後就是期待著下一代的出生,平平安安地一直到老死為止,或者中途還會出現什麽疾病,就走了。
噗通!
咕嚕咕嚕!
我的身子直接掉進了橋麵下的河流,我措不及防就被嗆了好幾口水。我看見渾濁的水麵上還折射著光線的影子。一下子的嗆水,呼吸道被水流擁擠,讓我意識到我還活著。
我還活著!
我使勁撲騰著自己的雙手雙腳,想要馬上就浮出水麵,但是感覺四肢很重,似乎有種怎麽都突不破的無力感。
我的手腳亂抓,感覺抓到了什麽東西,一把揪住就不鬆手,一使勁嗎,我就破開了水麵,第一口氧氣讓我嗆得鼻口都在噴水,好難受,整個呼吸道都是火辣辣的刺痛。我才發現我抓住的是一枝長進了水中的小樹,還好能撐起我的身體,不然就算是會水也要被淹沒了。
我往橋麵上看去,看見了接近橋邊的人頭,是皇冠的人。
我趕緊把頭淹進了水中,絕對不能讓張宇看見我還活著,否則我絕對逃不了。
水下的水流很急,我隻能緊緊抓住樹幹不放,一不小心就會被衝走,到時候真的就會變成河麵的一具浮屍。
我抓緊了樹幹,一邊往岸邊遊去,在水生植物和樹枝的遮擋下藏住自己的身形。這時我才敢小心地探出頭來,大口地呼吸著。我趕緊將鼻子中的水噴出來,卡在呼吸道中太難過了。然後靜靜看著橋麵,等待著他們的行動。
橋麵上的人探出了很多人頭,有一個就是張狂地拿著槍的張宇。張宇往水麵四周張望,見河麵沒有凸起的波瀾之後才揮揮手。之後,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橋麵。
我背依靠著岸邊,抹了一把身上的水,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是中彈了,怎麽隻疼了一下,現在還活著?
我低頭往自己的胸口看去,看見這件衣服上的胸針已經凹進去了一大塊,這才明白自己是有多麽的幸運。這件衣服是那個女人臨時換的,很方便行動,重點是這件衣服的左胸膛的地方有一個鐵質的圓形胸針,應該是鑲嵌了一朵花的,現在完全都凹陷了進去。但是也是因為這個我被救了一命,子彈打上去的疼痛引發了我的錯覺,讓我以為自己的心髒已經被擊中,當然也造成了張宇的錯覺。
張宇絕對相信自己的槍技,所以他一定是相信的自己的子彈是射中了我的心髒的。所以看見我掉下河之後就篤定我一定不會有命活下來,大膽地離開了這個地方,沒有做一點的搜查。感謝張宇的自負與張狂,才讓我苟且地活了下來。
我摸著自己心髒的位置,感受著脈搏的跳躍,心裏有一種劫後生存的幸福感襲來。我抓緊了自己的心髒,既然張宇你沒有把我弄死,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這一次的重生,我絕對不會讓你的計劃得逞,等著我的報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