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白傑的自白(2)
我向姐姐伸出了手,眼裏都是淚水,好絕望:姐姐,不要看我。
不要看這麽肮髒的小傑。隻要姐姐你好好的,不管我下場如何都值得了。
後來我失去了意識,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渾身都散架了一般被裹得嚴嚴實實。我的手被人拉了起來,我認得眼前的男人,別人都叫他周小爺,可他從來沒有走近我跟我說過話,為什麽這麽難過?
當我聽見他叫出了“小傑”兩個字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誰了。對小傑好的蒙麵哥哥,這個聲音我早已經刻在了骨子裏,瞬間我的眼淚就流了出來,我已經配不上哥哥了。
周哥哥說會為我報仇,一定不會饒了穆四爺,我哭著說不要,我怕哥哥受到傷害,害怕穆四爺還會去傷害姐姐。如果可以,隻要我承擔著傷害就夠了,反正拍賣會出來的人也活不長久,早就已經注定了悲劇的結局。
我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才出院,身上多處傷口,最痛苦的是屁股,縫了很多次,經常發炎流血。我不敢吃東西,水也盡量少喝,因為隻是尿尿的力度都會扯得傷口疼。有時候真的覺得生不如死,我都想放棄自己了,周哥哥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每天都精心地照顧我。
甚至說以後要好好跟我生活在一起,去國外結婚,一直一直在我的耳邊勾勒美好的未來。我動心了,我咬牙度過了這最痛苦的半個月,很慶幸,我可以遇見周哥哥。
後來姐姐也回來了,能看見健康的姐姐,我很開心。
鳳凰城已經亂了,穆三爺和穆四爺內訌了,我知道周哥哥是穆三爺這邊的,也知道周哥哥一定會捉住穆四爺給我報仇。姐姐出麵懲罰了穆四爺,用幾倍的力度狠狠懲罰了穆四爺,穆四爺的慘叫很嚇人,我躲在周哥哥的懷裏不敢去看。其實我沒有想過要懲罰穆四爺,隻要我和我身邊的都是安全的就已經夠了。
姐姐被柒媽媽派去了D城,我跟姐姐道了別,好好待在了鳳凰城。
可以說這段時間是我最幸福的時光,幾乎沒有人會點我的名,整晚都被周哥哥承包了。沒有人欺負我,沒有人會凶我,所有人都寵著我,周哥哥也對我很好。我很喜歡周哥哥,周哥哥也一樣,我想我是幸福了吧。
然而,這段幸福並沒有維持太久的時間,銀座和鳳凰城打起來了,周哥哥必須要出戰。我很擔心周哥哥的安全,可我沒有任何的能力可以為他做什麽。沒想到的是,周哥哥為了我的安全,把我交給了閻老板,我不想離開,但我知道我隻會成為他的負擔。
之後我就失去了他的消息,我隻知道穆三爺被殺了,鳳凰城完了,周哥哥和柒媽媽下落不明。我在秦家和閻二爺家流轉,隻能胡亂擔心著外界的事情,什麽都做不了,我從來沒有這麽討厭過無能的自己。
又一次我聽見閻筱諾姐姐說閻二爺要對付周哥哥了,我好怕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給雪穎姐姐打了電話,雪穎姐姐讓我趕緊回秦家,說閻二爺很有可能利用我作為誘餌引周哥哥出來。我被嚇得馬上要回閻家,沒想到轉頭就看見了閻二爺,他陰鷙著雙眼把我關進了房間還搶走了我的手機。
我隻能蹲在房間裏無助的哭泣,默默乞求著周哥哥的平安。後來周哥哥來了,為了我屈服了,他選擇和閻二爺合作,為了自己的忠義帶著兄弟打頭陣去取了銀座幕後老板的性命。他抱住了我,說他隻有我了,問我願意跟他走嗎?
我哭著點頭,大聲說著願意,我知道周哥哥已經舍棄了太多的東西。我願意用我剩下的生命去報答他,隻要他還願意要我,我就不會離開周哥哥。
周哥哥的父親很討厭同性戀,為了不讓心髒病的父親犯病隻能遮掩了自己的身份和我私下交往,可是穆四爺的事情讓他憤怒了,挑明了身份一心為我報仇。銀座和鳳凰城的戰鬥中,他的父親也因為著急心髒病發過世了。
周哥哥帶著我去了意大利,再也沒有告訴我國內的事情,我問得到的答案都是一切都好。後來,我也沒有了精力去問。
拍賣會出來的女孩沒有生育的能力,而男孩也活不長久,為了滿足那些汙穢的享受,我的身體總是比常人柔軟,不是因為鍛煉韌帶,而是隱藏在身體裏的病。我的病症在十五歲的時候凸顯出來了,當每天流鼻血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不敢告訴周哥哥,我怕他會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我開始假裝討厭周哥哥,我想讓他離開我,去找真正屬於他的幸福。但是愚蠢的我還是被周哥哥發現了,發現了我止不住的鼻血和拙劣的演技。
周哥哥送我去醫院,聯係了很多有關我病症的專家為我做手術。我開始了每天的吃藥輸吊瓶和化療,一直被周哥哥說很可愛的頭發全部都掉完了,身體要一直承受著化療帶來的痛苦。我都不記得幾年裏我做了多少次手術了,總是昏昏沉沉在手術台之間流轉。
我很心疼周哥哥,他的身上沒有了以往精神煥發的模樣,不再是那麽張狂冰冷的模樣,我知道他心裏的難過。我很多次勸周哥哥放棄我,重新找一個健康的人來愛,我不值得他的付出,我能被周哥哥這麽深愛,我這一生已經很美滿了。
周哥哥一直都很寵我,不管我什麽要求都會答應,但是從來沒有理會過我的勸說。直到那天,周哥哥生氣了,第一次對我生氣了。
“白傑,你真的要逼我嗎?如果我真走了,你就不會難過、不會思念嗎!我拋棄了忠義,失去了所有,隻剩下你了,你知道嗎?你就忍心看著我難受嗎?老子隻不過是愛你,隻不過是愛你,你憑什麽仗著我愛你就隨意攆我走!你之前說隻要我需要你就不會離開我,這些話都他媽是騙我的嗎?”周哥哥兩隻眼睛都是血紅的,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是你錯了還是我錯了!你聽著白傑,以後你還敢這樣說,我就陪著你死。”
“不要,不要,周哥哥我錯了,不要。”我哭起來,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周哥哥了,我抱緊了周哥哥,乞求著他不要走。我愛哥哥,我愛哥哥你啊,我怕你會厭惡這樣的我,我怕自己留給你的印象是最後醜醜的模樣,我想至少可以在自己還不算太醜的時候讓你離開,你幸福就好,隻要還能想起我就好。
是我錯了,沒有考慮到周哥哥的心情,我這次真的下了決心。不管什麽情況,隻要周哥哥不舍棄我,我也不會放手。
我配合治療,雖然依然很痛苦,可是心情已經變得很充實,讓人難以忍受的治療有了周哥哥的存在也沒有那麽恐怖了。
五年多的時間,我的病終於被治好了,我贏得了自己的人生。我和周哥哥緊緊抱在一起,然後攜手去領取了結婚證,還拍了一組海邊的結婚照。修養了半年多的日子,瘦弱的身子慢慢被周哥哥養得胖起來。
周哥哥喜歡這樣的我,他說手感不錯,我覺得自己總是被周哥哥當成孩子一樣寵愛。周哥哥反問我難道我不是孩子嗎?
我嘟著嘴反駁道,說自己快滿二十一歲了,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但是周哥哥隻是笑笑親吻了上來。
半年後,周哥哥跟我說姐姐結婚了,問我要不要回國參加婚禮。
我笑了,真好,都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