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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五 秦嘉衛的自白

  我是秦嘉衛。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媽媽丟在了福利院的門口,我已經記不得媽媽的模樣了,我隻記得被院長領回福利院後,我守在門欄口,媽媽再也沒有來接過我。


  我本來就是個內向的人,在知道媽媽不可能來接我的時候,就接受了媽媽已經拋棄了我的事實。我再也沒有去過大門口,但是也不願意跟那些小孩子玩,我經常一坐就是一整天,我喜歡這種安靜的生活。


  有一天,院長把我們召集到一起,說有人來領養了。


  我看見了一個慈祥的老爺爺對著我們笑著,旁邊還跟著一個中年人,恭恭敬敬地伺候著老爺爺。老爺爺坐在椅子上,說要放個曲兒給我們聽,喜歡的就留下,不願意的就可以出去玩了。


  然後老爺爺隨身攜帶的收音機就放出來一段戲曲,咿咿呀呀的聲音讓孩子們都坐不住了,嘰嘰喳喳地說起小話來。好些孩子待不了多久就帶著相熟的小夥伴離開了,剩下的孩子看著前麵走了的孩子更加坐不住了,幾分鍾的時候就沒有剩幾個人了。


  這時候老爺子還眯著眼睛,小聲地哼了起來,頗有些享受的意味。我坐在座位上,不是因為喜歡戲曲,僅僅是因為不想跟其他孩子一起玩,隻想自己待著。戲曲的咿呀聲我不喜歡也不討厭,當老爺爺唱起來的時候,我才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看著哼著小曲兒的老爺爺,莫名的讓我很喜歡,有種親近的感覺。最後我竟然也下意識地哼了起來,等到一曲結束後,我看見了老爺爺眼裏的笑意,有一瞬間的窘迫。這時候我才發現,這裏就隻有我一個孩子了。


  老爺爺走到了我的麵前,親切地問道:“孩子,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之後我就跟著老爺爺回去了,從此我就成了秦家的保鏢,專門為秦老爺子訓練的保鏢。我也有了我的名字,秦嘉衛,守衛秦家的人。


  也是那一天徹底扭轉了我的人生,不再是無助的等待,不再是吵嚷的打鬧,也不再是沒人過問的被拋棄的孩子。我被送進了專門的保鏢訓練中心,每天都和一群孩子一起訓練,雖然辛苦但是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心裏很滿足。


  每隔一段時間,秦老爺子都會來看我們,其中他最照顧我了,最喜歡來看我的訓練成果。每次他來我都會很開心,在我心中,他帶走我的一刻就開啟了我的新生命,於我而言就是再生父母。既然我是秦老爺子的保鏢,我就會傾盡自己的所有去保護他,這已經慢慢成了我心中唯一的想法。


  我努力的學習每一項知識和技能,我要成為秦家最出色的保鏢,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秦老爺子。年歲的增長,讓我的技能越發的成熟,沉默和內斂已經成了一隻鳥哥生活的常態,加上一直被灌輸的忠誠聽令思想,這裏成長的保鏢都是清一色的沉默但是辦事效果高。


  我在裏麵是最厲害的一位,每次的測驗都是我第一,保鏢裏也幾乎我為首。很快,我被告知,我被任命為秦老爺子的貼身保鏢。我很激動,等了這麽多年,培訓了這麽多年,我終於可以好好地報答秦老爺子了。


  盡職盡守保護著秦老爺子,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把我派出去,直到遇到了一個叫郭雪穎的女人。這個女人時候從拍賣會裏出來的,成為了閻銳澤的情婦,後來又去了鳳凰城成了紅牌。但是我知道老爺子喜歡她的原因,因為她的戲曲功力很足。


  老爺子這一生都愛戲曲,更因為月第一夫人的緣故對風塵女子有了愧疚,這時候剛好遇見了郭雪穎。其實在鳳凰城的相遇這並不是第一次看見郭雪穎,幾年前在A省的一場戲曲大師的表演上就有郭雪穎的影子了,隻是後來郭雪穎不再演出,當時老爺子也感歎了好久。


  老爺子對喜歡的戲曲的人一直都有好感,當重新遇到了郭雪穎之後,更是喜歡,回家都是喜上眉梢地說著郭雪穎的有點。還說要讓秦昊娶了她,實在不行就要郭雪穎做自己的孫女,臉上是小孩子一般的快樂。


  當郭雪穎有危險之後,老爺子當機立斷馬上就把我派給了郭雪穎讓我貼身保護她。盡管郭雪穎是老爺子喜歡的人,但我的心裏還是有疙瘩,總覺得我應該是老爺子心裏最不能離開的人。有些失落和氣悶,但我還是會盡自己的職責,隻要郭雪穎的命令我還是招辦,依然把她的安全作為我的首要工作。


  奇怪的是,郭雪穎的身上似乎有一種氣場,讓人有些佩服的同時又有些心疼,讓人忍不住軟下心來。也可能是我跟她距離很近的緣故,了解她在人後的一些心酸和最真實的表情。讓我也忍不住心疼這個被現實壓得疼痛的女人,她才十八歲,還應該是個向父母撒嬌的年齡。


  郭雪穎這個女人還有一點是別人比不了的,就是她的計謀和智商,讓我也深深驚訝她的謀劃,不敢相信這是個十八歲的女孩。慢慢的,我也願意真心去保護她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帶給她一些安心。


  不過我知道這個安心是閻銳澤才能給的,別人看不出來,但是我能,她跟閻銳澤之間有一種奇異的磁場,我知道她很在乎閻銳澤。


  一天早上,郭雪穎突然告訴我秦老爺子住院了,我嚇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老爺子身體近年來不是很好,高血壓高血脂也是經常在犯,這次竟然進醫院了。千萬不要成腦血栓啊!


  十萬火急趕到醫院,老爺子還沒有出來,我站在門口看著閃著的紅色燈光,心裏異常沉重。我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保鏢,竟然在老爺子最需要自己的時候沒有在他的身邊。對我而言,早就把老爺子當做我最親的人了,我隻想好好守護給了我新生的老人。


  我呆呆地等著老爺子出來,轉入重症監護室之後我也不願意眨眼,怕錯過了老爺子醒來的第一眼。


  直到老爺子醒了,醫生說脫離了危險之後我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在心中大呼還好,還好,我還能繼續守護他。


  郭雪穎很善解人意,知道我對老爺子的在意,讓我留下來。後來我就留在了老爺子的身邊照顧他,一心一意,不願意再讓他有半點的事情。直到老爺子的情況完全穩定下來了,我才真正放心了一些。有時候,我竟然會有些想念郭雪穎,想看看她的笑臉,聽聽她的聲音。


  機會來了,但我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危機的時刻。銀座和鳳凰城打起來了,郭雪穎的身份暴露了,穆三爺的殺手已經派了過去。秦爺也準備了一支援兵,要支援郭雪穎,我等不及就先行過去了。


  當我趕到D城的時候,我在醫院找到了她。她坐在地板上,無助地小聲的哭泣。看著她傷心的模樣,我有些說不出的心疼。我帶著她離開了醫院,在地下停車場遭遇了一場惡戰之後,又碰上了圍堵的幾輛汽車。


  我開足了馬力,使勁往前衝去,對著郭雪穎說了一聲:“解開安全帶。”


  “打開車門,跳車!”我抱住郭雪穎,腳一蹬就射了出去。我把郭雪穎緊緊抱在我的懷抱裏,摔在地上的一刹那,我幾乎聽見了我手骨的脫落聲,隨後就是轟隆的爆炸聲。再然後之後就激烈的疼痛,腦子撞到了石頭直接沒有了意識。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郭雪穎竟然把我搬到了十多米外的小樹叢,為了隱藏,郭雪穎把我和自己全身都塗上了淤泥。但是前來的大部隊似乎知道了我們的方向,開始往這邊搜索過來。


  我感覺到郭雪穎的緊張,可我現在幾乎是半殘廢的狀態,我咬咬牙蓄積著力量,我必須要保證自己能安全把郭雪穎送到另一個隱蔽的地方。


  人越來越近了,我抽出鞋底的刀片,直接飛射了出去,果斷劃破了一個人的喉嚨。趁著他們都圍過去的片刻,我抱起郭雪穎,馬上朝著幾米外的荷塘裏跑去。直到中心,把自己和郭雪穎隱藏在水麵中。


  千鈞一發之際,閻銳澤終於找到了我們,槍聲響起,是閻銳澤勝利的標誌。閻銳澤的聲音傳了進來,是呼喊郭雪穎的聲音。我看見郭雪穎幾乎是雙眼含淚,踩著淤泥就衝上去撲進了閻銳澤的懷中,閻銳澤一臉的疲憊還竭力堅持著。


  這一刻我就知道了他們兩個人沒有人能插進去了,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的尖銳的疼痛。我被救了送進了醫院,全身多處受傷,被裹成了粽子。好在我身子底子好,比正常人恢複的時間要快一些。


  為了防止我的肌肉損傷沒辦法再進行劇烈運動,我每天都堅持著做複健,等到正常一些的時候,我開始給自己加大一些訓練量。我是秦老爺子的保鏢,我不能殘廢,唯一的生存的意義就是為了秦老爺子,若是我的身體不行了,該怎麽去守護我的親人。


  我咬緊了牙關,堅持著每天的痛苦,幾乎是一年的時間,我才能夠正常運動。又鍛煉了一個月左右才能進行保鏢的訓練,這時候我才鬆了一口氣,還好,我沒有廢,我還能貢獻我的生命力。


  郭雪穎去了A省的蔚藍度假莊園,剛過去秦爺有些擔心她的安全,我主動請纓去保護她。秦爺吃了一驚,隨後就同意了。


  郭雪穎看見我就像看見了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親密地擁抱了我,關切地問我的傷勢。我隻是淡淡的說沒問題,見她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心裏溫暖了一些。


  我幫她守著蔚藍,她去了E省見一個叫魚的醫生,我知道是為了閻銳澤。我說不出心裏的難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隻覺得這樣不行。等她勢力安定了之後,我就找了一個借口回了秦家。


  到了秦家秦爺問我是不是喜歡郭雪穎,我愣了一下,喜歡嗎?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秦爺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離開了。


  時間飛逝,一年又一年,每次看見郭雪穎,我就會想起秦爺問我的話。我說不出來,可能是有一些感覺的吧,但是她始終是不會是我的。我的使命是守護老爺子,郭雪穎還是讓閻銳澤來守護吧。


  即使閻銳澤和別人結婚了,我也覺得最後和郭雪穎在一起的隻有閻銳澤,我的感覺實現了。2016年的6月,老爺子接到了請柬,還讓我去參加伴郎團。雖然因為一些意外推到了8月,我依然成為了她的伴娘,看著她幸福地走向了她的幸福。


  我笑了,這樣真的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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