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竊喜
她邊磨墨,邊默默的回憶了這些日子收到的信的內容,臉上掛著笑意,半晌後才開始動筆,將他們在西汌發生的事情寫了上去,包括西汌國最近朝局的動蕩,西胤容謀朝篡位被揭穿……
雲以燭在信上說他們一切都好,沒有提到晏晝受傷的事,畢竟晏晝傷的不嚴重,要是被雲非亦知道晏晝受傷了,肯定會擔心他們們,畢竟連會武功的睿王都會受傷,那在他眼中手無縛雞之力的雲以燭,估計得更不好。
在這樣沒有人提醒,沒有人打擾的空間裏,雲以燭不知道自己寫了多久,等到屋內的光線漸漸變得暗了下來,她才停下了她有些酸澀的手,然後將剛剛寫好的東西整理了起來,裝到一個新的信封裏。
“你在做什麽?”
正在她將這些信整理好了之後,屋子裏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而且是從床的那個方向傳來的,雲以燭手下的動作一頓,然後她有些驚訝的偏頭,發現原本平躺著的晏晝這會兒已經側過身看著她。
“我在給我爹寫信呢,”雲以燭衝他晃了晃手裏的信封,然後又問他:“你什麽時候醒的,我竟然都沒發現。”
“不久,也就一小會兒,看你寫的很認真,就沒有打擾你。”
玄羽在房梁上躺著不說話,隻是聽晏晝這麽說了之後,頭微微的偏了一下,看了看下麵的兩個人,然後心裏默默道:“對,主子也就隻是看了一小會兒,也就半個時辰而已。”
雲以燭倒是沒怎麽多想,她將手中的信放下,然後朝床邊走了幾步,才發現晏晝姿勢的不對,忙皺眉道:“你幹嘛要側躺著,這樣很容易壓迫你的傷口的,快躺回去。”
晏晝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塊陰影,順從的將壓在左手臂的身體轉過去,然後平躺在了床上。
因為平躺著,他隻能轉動腦袋看著雲以燭,“你寫了多久了?”
多久?這個問題倒是把雲以燭難到了,因為她自己也記不清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寫的了,於是她老實的搖搖頭。
晏晝正要再問,就聽有人輕輕敲了敲房門,然後一個宮女在屋外小聲的問:“雲姑娘,奴婢給你和三皇子殿下送晚膳來了。”
或許這宮女以為晏晝還在昏睡,所以敲門的聲音很小,說話的聲音也很輕。
“進來吧。”
雲以燭朝外麵答了一聲,片刻後,長長的一隊宮女端著盤子魚貫而入,雖然說人多,但是她們走路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挨個的放好飯菜,就站在一邊等著吩咐。
不過雲以燭還是讓她們出去了,她可沒有被人盯著吃飯的習慣。
因為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殿內越發有些暗了,宮女離開之前便將殿裏的蠟燭殿上,周圍的環境霎時間就亮了起來。
因為晏晝受傷,所以這些飯菜都很體貼的準備的很清淡,隻是雲以燭粗略的看了看,光是各式各樣的粥就有不下十種,還不包括其他的菜。
看著那些冒著熱氣的粥,她抽了抽嘴角,然後指著它們問晏晝,“你要吃哪一種?”
晏晝也覺得這樣有些太誇張了,不用想這些也是西戎燁吩咐的。
他也不用選了,反正沒什麽好挑的,於是便隨意的指了一個碗。
兩人很快便用過晚飯,雲以燭擱下碗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白天和西戎燁說的話,還有下午的時候,被玄臨發現還調笑了一番的事。
於是晏晝就發現吃完飯,擦完嘴的雲以燭,臉色突然沉了下來,意味不明的朝他走了過來。
晏晝在雲以燭之前已經用罷飯了,因為剛吃了飯,不好躺著,所以他便斜靠在床頭,安安靜靜的看著雲以燭吃,對她突然情緒變換感到不解,難道是她吃的那碗粥不好吃?
可如果不好吃不應該吃的第一口就換嗎,但這會兒她手裏的那一碗已經空了,應該不是粥的問題,晏晝暗暗分析到。
這時候雲以燭已經走到他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表情微微不爽的看著他,然後開口道:“晏晝,今天皇上告訴了我一個秘密,是關於你原本的名字的。”
晏晝對她這突然而來的情緒感到驚訝,“突然提到這個做什麽?我已經對那些東西完全沒有記憶了,那個時候的名字,我也不會去用它了。”
聽晏晝這麽說,雲以燭心裏有些小竊喜,不過就算他不記得,不知道那個名字了,但當時他的確取過這個名字,的確是他自己抓的字,這樣一想,她又不高興了。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然後語氣不悅的說:“皇上說你小時候給你取名字,你抓了一個‘瑾’字,瑾瑜的‘瑾’,你說你小時候怎麽那麽不可愛呢,那麽多字不去抓,偏偏要抓這麽個字。”
晏晝卻突然笑了一下,原本少了血色的臉上也突然多了絲紅潤,“原來你是為這個事情心裏不開心的,我隻當是什麽,所以你這是吃醋了,因為我和狄思瑜的名字?”
雲以燭有些別扭的狡辯道:“這關我吃不吃醋什麽事,我就是單純的不喜歡那個字而已,誰叫你當時要抽中那個字的。”
“嗯……”晏晝沉吟了片刻,然後好笑的說:“我錯了,當時年輕不懂事,我不該抽那個字的。”
他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寵溺意味,認錯態度又十分良好,雲以燭看他這幅樣子,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問下去了,她覺得她下午的氣,生的有些莫名其妙,就晏晝現在這麽寵她,這麽言聽計從的樣子,她難道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嗎?
晏晝看這隻小刺蝟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現在就變得沉默不語,乖乖巧巧沒話說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話是將她的火給壓下去了。
因為雲以燭彎著腰,所以晏晝很輕鬆的伸出長長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讓雲以燭整個人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雲以燭被他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然後意識到她壓在晏晝傷口上之後,便急忙的掙紮了起來,“晏晝,你幹嘛啊,我壓到你傷口了。”
“沒事,就你這點重量,壓不到我的,隻要你別亂動讓我傷口裂開就好。”
晏晝擱在她腰間的手圈的緊緊的,沒有一點放開她的痕跡,他以前聽說從腰間抱一個人,是最能給人安全感的一個姿勢,既然他的小刺蝟沒有安全感了,那他就多給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