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愛情是一個三角形
他看她,她看他,而他又在看著她。愛情的三角形,找不到一個平衡點。
蘇半夏被他的氣勢震到,竟然說不出話。他的眼眸如此深邃,好像埋藏著世人不知的憂傷,表麵卻是玩世不恭的樣子。
"所以,不要那麽清高地對我說,你用努力換來什麽。如果你的努力連你媽媽都救不了,那就是徒勞。記住,現在我是你的救世主,錢也是!"
"單鬱助!"蘇半夏掙開他的鉗製,氣憤地拿起書,想奪路而逃,卻被單鬱助拉住。"放開我!"蘇半夏吼道。
"你就這點能耐?"單鬱助麵色陰冷,"如果現在你從這個房間出去,也就意味著你放棄了你媽媽的命。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你想要得到什麽,就要失去一些東西。"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自尊可以換錢?"蘇半夏甩開他的手,以一種不輸他的氣勢站在他麵前,"踐踏我的自尊就那麽好玩?"
單鬱助優雅地坐回椅子上,將手枕在腦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原本覺得挺無趣的,可是現在你的反應我很滿意,因為能看見你蘇半夏生氣的樣子真是不容易啊。"
"你……"蘇半夏氣得說不出話。
"好了,今天的家教時間到了,你先回去吧。記住,明天還是這個時間。"單鬱助儼然一副雇主的樣子,好像剛才隻不過是小孩兒之間鬧別扭罷了。
蘇半夏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
洛卡卡最近總是喜歡往鋼琴房跑,然後呆呆地坐一邊。陽光傾瀉在黑白琴鍵上,蔥白的手指不停地跳躍,那幅畫麵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世界上最美的畫。她不能自拔地深陷進去,期待著自己不要醒。
偶爾,蘇半夏會過來和城一一起彈琴。兩個人坐在凳子上,彈跳的手指默契十足,悠揚的琴聲從指尖流瀉,充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洛卡卡再遲鈍,也逐漸發現蘇城一看半夏的目光和以前不一樣了。那是一種像鋼琴曲般柔和的目光,仿佛冬日裏溫暖的太陽,又如一方平靜的湖水,看得人如癡如醉。
因為洛卡卡的緣故,紀初浩也總是往鋼琴房跑。於是,一個房間,幾束陽光,他看她,她看他,而他又在看著她。紀初浩不是笨蛋,洛卡卡那麽明顯的喜歡他看得清清楚楚,隻是他沒有辦法控製已經悸動的心。
這樣的狀態持續的時間長了,學校裏便開始流傳關於蘇半夏和蘇城一的緋聞。學校的女生想不通,那個戴著黑框眼鏡、劉海遮住半張臉、穿著土裏土氣的蘇半夏,到底有什麽好。蘇半夏並不在意別人怎麽看,隻是顧及洛卡卡一個人。
她開始躲著蘇城一,琴房也去的少了。
正是盛夏,繁茂的枝葉夾雜著知了無休無止的叫聲,綠意盎然。風尚的校園裏種滿了各種樹木,更是給這所聞名全國的學院增添了不少生氣。人總是在這時候昏昏欲睡的,比如單鬱助。他睡覺的姿勢像極了一隻慵懶的貓,舒舒服服地枕著自己的手臂,陽光歡快地投在他臉上,睫毛微顫,落下一片陰影。
睡飽了,單鬱助滿足地伸了個懶腰,無視老師難看的臉色,半眯著眼睛問埋頭做筆記的蘇半夏:"聽城一說,你不打算去他的生日Party?"
"嗯,那天剛好沒空。"城一來找過她好幾次,都讓她以打工為由給拒絕了。一來的確沒有時間,二來她也沒有像樣的晚禮服,更何況她原本就不喜歡那種充斥著虛偽和應酬的場合。
蘇半夏感覺背後有一束寒光正射向她,回過頭,看見林素暖飽含醋意的眼睛,她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蘇若的病情時好時壞,要繼續留院觀察,蘇半夏手頭的錢已經不多了,可是她不想讓洛卡卡知道她的窘迫。她需要錢——令她厭惡卻異常重要的錢。踱步在校園裏,看著指縫落下的點點碎瓊,蘇半夏的心情在如此美好的日子裏很不好。
"小夏啊!"蒼老卻透著調皮的語氣,聶毅的登場總是那麽出乎意料。
"聶爺爺,您有什麽事嗎?"蘇半夏恭敬地問道。
"聽說你不肯參加小一的生日聚會?"
"不是不肯,而是沒有時間。"蘇半夏糾正道。難道,她去不去城一的生日聚會很重要嗎?為什麽每個人一看見她都是這個問題?
"如果說我想和你做筆交易,你有沒有興趣聽一下?"聶毅的眼裏習慣性地出現一絲狡黠,這是屬於商人的狡黠。
太陽光有些刺眼,照得蘇半夏頭暈,單薄的唇線抿了一下,終是沒有下定決心拒絕。
原本,現實就是這樣,需要勉強自己才能得到一些東西。如願以償,對於她這種沒有實力的人來說,是一種奢侈。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有一點你必須依我。"
蘇城一的生日聚會在他家別墅後麵的花園內舉行。那是一大片綠地,布置得猶如歐洲皇室的家庭聚餐,隆重而又高貴。每個服務生都穿戴整齊,臉上是職業的笑容。盛裝出席的人們穿梭於各個角落,對任何人都親切熱情地打著招呼。
其實來人大多是蘇穆文在生意場上的朋友的子女,這場聚會說穿了,不過是蘇穆文為了談生意而做的幌子罷了。
紀初浩在花園轉了一圈,沒有發現洛卡卡,頓時覺得心中缺了一塊。他鬱悶地喝完手中的紅酒——沒了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
"洛卡卡沒來?"蘇城一一見紀初浩的臉,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明明答應會過來的,現在打她手機也不通。"紀初浩歎了一口氣,虧他今天還穿得這麽帥氣。
"林素暖呢?"蘇城一又轉頭問單鬱助,這種場合她應該在鬱助身邊才對啊。
單鬱助聳聳肩:"她說也有事。"
"三個男人唱獨角戲嗎?"蘇城一自嘲道。
每一年的生日聚會都是千篇一律的安排,變動的隻有邀請名單上的名字。本以為這一次聚會,因為蘇半夏和洛卡卡會變得不一樣,結果……
"各位來賓,今天是蘇城一的生日,我爺爺聶毅特意為他準備了生日禮物。當然,他老人家的東西可不是那麽容易拿的。"聶夙羽拿著麥克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那裏。在他身後,有六個屏風,精致素雅。
蘇城一納悶兒:送屏風幹什麽?
"請注意,爺爺要送的並不是屏風,而是屏風後麵的……"一個響指,燈光照射到上麵,映出六個人影,很明顯,是女孩子。
紀初浩幸災樂禍,笑道:"城一,你慘了!老頭子要送你六個呢!"想當初他被聶毅叫來的女孩子追得滿校園號叫,這一次他終於要揚眉吐氣了。
單鬱助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節哀順變,那老頭子重口味。"
"屏風後麵是六個女孩子,其中三個是今天的公主。現在,請蘇城一、單鬱助和紀初浩上台。"聶夙羽儼然一副主持人的架勢。
"什麽?我們也要?"單鬱助和紀初浩異口同聲地喊道,詢問的目光望向聶毅,老頭子笑眯眯地點點頭。
"不要吧,我不想悲劇重演。"紀初浩的腳步開始往後退,單鬱助眼明手快地抓住他:"老頭子要我們做的事一定不能推脫,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蘇城一讚同地點點頭。聶毅的整蠱能力是讓周星馳都跳樓的水平,他們三個從小就領教過了。
三個人上台的腳步異常沉重,似乎是中世紀要去行刑的犯人。當蘇城一和單鬱助站到同一張屏風前麵時,台下瞬間就安靜了。
"現在,撤去屏風!"
台上的燈光太過耀眼,營造出一種夢幻的感覺,所以當蘇半夏的眼簾同時映入兩個人的時候,她瞬間有種刺痛的感覺。
怎麽會這樣子?不是驚喜,而是恐懼,她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台上,冷,隨著血流進入她的心髒。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長長的裙擺絆了她一腳,一個踉蹌,兩隻強壯有力的手同時拉住她。
"小心。"蘇城一柔聲道。
蘇半夏倔強地推開他們的手,精致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洛卡卡有種抓狂的衝動,她的舞伴竟然是紀初浩!她就知道不能聽信聶毅的話,說什麽能夠找到心心相印的人,全是狗屁!
林素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空氣,胸廓起伏明顯,似是要喘不上氣。她憤恨地望向蘇半夏的方向,卻在一瞬間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