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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江邊的擁抱

  我怎麽忘了,你是蘇半夏啊,那個愛我的蘇半夏啊!


  單鬱助猛然想起了什麽,拿起外套,衝出辦公室,連葉子在後麵的喊聲都聽不見。


  夜晚的江邊,燈光閃爍,映照在墨綠色的水麵上,五彩繽紛,風一吹,影子隨著水麵的漣漪變得縹縹緲緲。蘇半夏沿著江邊的欄杆,毫無目的地閑逛。後麵一輛黑色賓利不緊不慢地跟著,車裏的人拿著高腳杯,晃一晃裏麵鮮紅的液體,動作優雅地抿一口,表情享受。黎亞修向來是品紅酒的高手,可是身邊的人卻沒有那麽好的雅致,傑克不耐煩地癟癟嘴:"老板,我們跟著她幹什麽?"

  黎亞修魅惑一笑,狹長的丹鳳眼盯著顏色純正的紅酒:"因為我想從她身上拿到一點好處。"

  蘇半夏雙手放在欄杆上,看著江麵出神,從水上吹來的風有點濕濕的,帶著一點點腥味。她棕色的卷發不停地隨風飄蕩,像是夜的精靈。黎亞修微微調下車窗,不遠不近的距離,恰好能夠看清她的側臉,纖長的睫毛像是一把折扇,隨著眼眸略沉,折扇也慢慢閉合。暗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竟然會泛起微微的星光。黎亞修自嘲地笑了笑,對她癡迷到這種程度了嗎?明明才見過沒幾麵的,愛?開玩笑,他不過是想利用她找到一點他想要的東西罷了。


  單鬱助找到奶茶店,卻吃了小武的閉門羹。小武對單鬱助沒有好感,同樣的,他對小武更加不待見,隻有洛卡卡很熱心地告訴他,半夏去江邊閑逛了。單鬱助點頭向洛卡卡道謝,見她隻是傻傻地笑,想起紀初浩和他講過的話,心裏不免一陣難受。


  開車來到洛卡卡說的江邊,果然看見蘇半夏站在欄杆邊出神。


  傑克捅了捅身邊發呆的老板,朝前麵努努嘴,道:"老板,和你搶生意的來了。"黎亞修順著傑克的方向,見單鬱助從車上下來,走到了蘇半夏的身邊。不知為什麽,他捏著酒杯的手指收緊,心也開始不舒服起來。果然,看見那個小子他就渾身不舒服。


  "老板,怎麽辦?"傑克小心翼翼地問道,見黎亞修神色不對,他心知又要挨罵了。果不其然,黎亞修語氣不善:"你能不能給我放聰明點,什麽叫怎麽辦?跟了我這麽久,你難道不知道有個詞叫'靜觀其變'嗎?"

  傑克在心裏麵哀號,委屈得跟小媳婦似的,他又不是老板,靜觀其變也不是他能夠做主的啊。果然,吃醋的男人都是單細胞生物。


  察覺到身邊有個人的視線直直地停在自己身上,蘇半夏有些不悅地轉過頭,沒想到會對上單鬱助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她慌忙地避開視線,害怕淪陷。


  "單總找我有什麽事情嗎?"蘇半夏回過頭,繼續看著江麵,心裏卻像江麵一樣泛起了漣漪。


  "我來求證一件事情。"單鬱助的眼神不曾避諱,想要看穿一個人的心,就是望著她的眼睛,而她的眼睛告訴他,她有事瞞著他,"當初你到底有沒有拿那五百萬?"

  蘇半夏心頭一顫,他為什麽會忽然問起這個?她眯起眼睛,咖啡色的眼睛原本就很漂亮,時而璀璨如星,時而嫵媚優雅,而現在,她笑得如同風月場上的女子:"單總,您真會開玩笑,我是什麽樣的女人,您應該早就清楚了。那可是五百萬,我有什麽理由不拿呢?"

  單鬱助痞痞一笑,雙手撐住蘇半夏身邊兩旁的欄杆,將她箍在他的懷裏,身子貼近,鼻息噴在她的臉上。他們挨得很近,近到蘇半夏可以在他漆黑的眼眸裏看見臉色緋紅的自己。她把頭一偏,身體往後彎一些,單鬱助便逼近一步。


  車裏的傑克快要看不下去了,他擔心地看著臉色鐵青的黎亞修:"蘇小姐在被人欺負,我們幫不幫?"

  黎亞修墨綠的眼眸猶如江水,暗藏洶湧。傑克的心裏開始打起了小鼓,罵人的老板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沉默的老板。他現在的樣子擺明就是想要捉奸,風雨欲來啊。


  蘇半夏被單鬱助逼得沒法,可是又掙脫不開他的鉗製,隻能放棄反抗。他們的姿勢太過曖昧,蘇半夏為了避免單鬱助靠近,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可是在別人看來,就像打情罵俏一樣。


  "單鬱助,你到底想怎麽樣?"蘇半夏狠狠地捶一下他的胸膛,生氣地問道。


  單鬱助似乎很享受這一刻的滋味,他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而且愈加燦爛:"告訴我有沒有拿五百萬。"

  "我拿了,我拿了,我拿了……"蘇半夏很多個"我拿了"被單鬱助堵在嘴裏,她幾乎不想相信單鬱助吻了她,他的唇依舊像以前那般柔軟。單鬱助原本隻是想懲罰她不說實話,但在相互接觸的一刹那,他的激情瞬間被點燃。他幾乎忘了這個吻隻是懲戒性質的,原來,吻她是要上癮的。


  傑克拿手遮了遮眼睛,竟然在老板麵前吻上了,天哪,他現在是不是該溜之大吉?要是待會兒老板發起火來,他可是要受內傷的。黎亞修現在的表情已經像臉譜一樣變化了,傑克知道,老板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他真想衝出去叫那兩個人不要吻了,不僅影響市容,還影響他們家老板的心情,這樣就間接影響了他的工資,他出門賺幾個錢不容易啊。


  夜已經深了,好在江邊也沒有幾個人,像他們這樣接吻的情侶多多少少還有幾對,人們也就見怪不怪了。


  蘇半夏整個大腦處於空白狀態,連反抗都忘了。當意識到身體裏的血液開始沸騰時,她才清醒過來,用盡全力推開單鬱助,吼道:"單鬱助,你瘋了!"

  單鬱助笑得像一隻偷腥的貓,他痞子似的一抹嘴唇,上麵還殘留著她的味道。蘇半夏像個瘋子一樣衝過來,瘋狂地捶打他,臉上滿是淚痕:"渾蛋,你怎麽可以吻我?你瘋了!你怎麽可以吻我,怎麽可以?我是個壞女人,我不要臉……"

  單鬱助輕輕地將蘇半夏擁在懷裏,像在哄一個孩子:"不要哭了,我知道,你不是壞女人。"

  江邊晚風清涼,夜色迷人,是情侶約會的最佳場所。誰也不會想到,這樣深情擁抱的一對俊男靚女,早已分手多年,更相互折磨了多年。


  單鬱助擁著蘇半夏,覺得他的世界一下子亮堂起來,一顆心被塞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原來,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多想這一刻就這樣持續下去,持續到天荒地老,直到滿頭白發。


  "半夏。"他將臉蹭著她的頭頂,輕聲道,"我真想讓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我們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輕,飄散在晚風裏,帶著一點點鹹濕傳進蘇半夏的耳朵。她猛然醒悟過來,急忙掙脫開那個她留戀的懷抱,擦幹眼角的淚水,轉過身,麵朝江麵,空洞的聲音傳來:"單鬱助,我們別自欺欺人了,當初我們分手時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你。我拿了錢,讓你在雨夜裏跪了十幾個小時,害你失去父親,這些我們能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嗎?讓我過得悲慘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為什麽現在又變得情深款款了呢?"

  單鬱助扳過蘇半夏的肩,直視她,咖啡色的眼眸還是如以前一樣清澈,經過那些事情也沒有沾染半點塵埃。他有些急切地辯駁:"我從來都沒有想讓你過得悲慘。半夏,從始至終,我隻想要一個清清楚楚的答案。"

  蘇半夏閉上眼睛,有些無奈:"單鬱助,當初你下的封殺令讓我和卡卡找不到一份工作,逼不得已去夜總會當了服務生。現在,我隻想和卡卡平平淡淡地生活,放我走好不好?"

  單鬱助輕聲笑起來,她竟然用這樣哀求的語氣求他放她走……他的愛,對她來說竟然是如此重的負擔嗎?蘇半夏,你何必給我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單鬱助剛想說話,就聽見背後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去死吧,單鬱助!"眼前寒光一閃,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向他刺來。單鬱助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他毫無防備地踉蹌到一旁,耳旁是蘇半夏的聲音:"鬱助!"她竟然拿自己的身體生生去擋那一刀!


  那一刀深深地插進蘇半夏的肩膀,她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冷汗從額頭滲出。行凶的人見捅錯了人,沒有再顧及單鬱助,慌不擇路地消失在夜色中。


  車上的黎亞修見蘇半夏受了傷,急忙想下車去看看她的傷勢,卻被傑克拉住,他搖搖頭:"老板,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人,蘇小姐有單鬱助照顧。您別忘了,您的目的是那個人啊。"

  黎亞修深深地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蘇半夏,咬緊牙關,叫司機開車朝那個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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