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隱晦的真相
聶夙羽,你這樣天天賴在我家,很影響我和卡卡的夫妻生活。
單鬱助的事在紀初浩的強力壓製下,處理得不動聲色。
新聞發布會之後,蘇半夏和黎亞修兩個人很默契地選擇忘記那一天,誰都沒有再提起。黎亞修害怕失去,而蘇半夏害怕麵對現實。他們之間原本就沒有更多的交流,那一次爭吵,耗盡了他們剛剛建立起來的緩和關係。
黎亞修一如既往地對蘇半夏好,蘇半夏一如既往地接受。黎亞修回家之後,有時候會有熱騰騰的飯菜等著他,晚飯過後,也可以靜靜地聽著悠揚的鋼琴曲。他幾乎錯誤地認為,這樣的生活就是他夢寐以求的,他幾乎都快要沉淪在這樣平靜的生活中。
但是現實的殘酷往往就在於,它在你以為要得到幸福的時候狠狠地將你敲醒,然後讓你痛不欲生。
單鬱助宣布結婚日期的時候,蘇半夏和黎亞修正吃著晚飯,她的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滾了幾圈後停在黎亞修的腳邊,沾染了些許塵埃。
黎亞修眼眸黯了黯,他俯身撿起筷子,用最輕鬆的語氣說道:"我再幫你拿一雙。"說完,起身走向廚房。他雙手撐在洗碗池的兩旁,極力克製自己的怒火和悲哀,他告訴自己,他要給半夏更多時間。
"怎麽了?"蘇半夏在廚房門口關切地問道,"拿雙筷子拿那麽久?"
"沒事,隻是突然有點累了。"黎亞修收拾好眼底的情緒,轉過身,掛上了招牌式的笑容。
蘇半夏嘴角彎了一彎,也沒有戳破,她並不想去安慰他什麽,畢竟當他留下她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這個後果,她不會愛上他。
這一邊,天氣不曾放晴,紀初浩的頭頂上也陰雨綿綿。他已經被聶夙羽弄得瀕臨崩潰,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沒臉沒皮會是這麽難纏,從公司追到家裏,然後厚著臉皮在他家蹭飯吃。
洛卡卡對聶夙羽並不排斥,多了一個陪她玩的人,她自然樂意至極。隻要聶夙羽一來,洛卡卡準保拋下紀初浩,和聶夙羽玩去了。
"聶夙羽!離卡卡遠一點!"這已經是第三次的吼叫聲了,連在廚房的保姆都有些頭疼地捂住耳朵,他們家少爺實在是太不淡定了。
紀初浩用身體隔開兩個人因為玩耍而靠得過分近的距離,黑著俊臉,咬牙切齒:"聶夙羽,你都不用回家嗎?公司的事也不用管嗎?閑得天天往我家跑!"
聶夙羽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公司的事有我助手就好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影響我和卡卡的正常生活!"紀初浩陰沉著臉靠近他。
"我覺得你們過得很正常,怎麽會被我影響呢?"聶夙羽忽然略有深意地眨眨眼,"難不成影響你們的夫妻生活了?"
"聶夙羽!"紀初浩忍無可忍,"陳媽,拿掃帚!"
陳媽在裏麵答應著,手上卻依然幹著自己的事,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已經上演幾回了,認真她就輸了。
洛卡卡扯了扯紀初浩的衣服,小聲地問道:"紀初浩,什麽是夫妻生活,就像我們現在的生活嗎?"
紀初浩臉紅了一下,他支支吾吾地回答:"跟現在的生活有一點的差別,應該說比現在更進一步……嗯,更進一步。"
洛卡卡歪過頭,有些不明白地追問:"更進一步是什麽意思?"
"就是……就是……"紀初浩有些窘迫,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
聶夙羽拿起桌上的水果津津有味地吃著,順口便回答了一句:"就是能夠生孩子的那種生活。"
洛卡卡愣愣地重複了聶夙羽的那句話:"孩子……能夠生孩子的生活……"她的大腦忽然變得一片黑暗,從腦海裏呼嘯而過的那些求救聲、淫笑聲、喘息聲,讓她的心髒重重地收縮起來。她捂住心口,冷汗直冒:"好痛……紀初浩……"
紀初浩見狀立刻把洛卡卡攬進懷裏,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卡卡不怕,紀初浩在這裏。卡卡不怕……"
最近,洛卡卡頭疼的次數越來越多,紀初浩的不安也越來越重。他總覺得,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般。
聶夙羽在一旁手足無措,深深地自責。這次他真的是無心之失,隨口的一句話竟然會讓洛卡卡再一次撕開傷口。
"卡卡……"聶夙羽上前想要安慰,沒想到被紀初浩凜冽的眼神擋了下來:"出去!"
聶夙羽眼神黯了黯,終究還是聽話地離開了紀初浩的家。那次之後,他便很少出現在洛卡卡麵前,紀初浩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林素暖的婚紗都是意大利的頂級服裝師手工製作的,然後空運過來。在別人眼裏,她是幸運的,林家破產,她卻還能夠嫁給單鬱助這樣的男人。可是苦楚隻有她自己知道,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還懷上了那個人的孩子,她的一生或許會被寂寞消磨和吞噬。明知道這是個牢籠,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
終究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愛情的盲目性,才是它的本質吧。
美好的一天,陽光充裕。單鬱助像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冷清音自從單鬱助開完發布會之後就和他陷入了冷戰,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林素暖原本打算出去散散步,但是走到街道的時候又覺得累,於是原路折返。剛回到家門口就看見送婚紗的剛好到她家,於是她拿著婚紗上了樓。
在自己的房間裏,她穿上婚紗,麵對鏡子裏的自己,手覆上鏡子裏妝容精致、婚紗耀眼的女人,一股無聲的寂寞悄悄地潛進她的身體,然後在心髒深處紮根生長。
她沒有一點將要成為新娘的喜悅,更多的是對還沒出生的孩子的擔憂。就算單鬱助討厭她,但是她不希望他討厭這個孩子,畢竟孩子沒有錯,錯的是她這個母親。
冷清音的房間被厚厚的窗簾遮擋,沒有一點陽光透進來。她坐在床上,神色疲憊,長時間沒有出門讓她對自己疏於打理,沒有了脂粉掩蓋的臉毫不客氣地顯示出鬆弛和蒼老,但是她的眼神卻依然晦暗犀利。從來沒有什麽可以打倒她冷清音,就算是被單遠澤背叛,她也選擇了複仇!不是她的東西,她寧願毀掉!
冷清音回想起那天她見蘇若的場景,那個女人的虛弱和可憐,大大滿足了她。她親手殺了蘇若,心中報複的快感無限上升!那個女人該死!是她搶了單遠澤對她的愛,是她介入了他們的婚姻,所以她該死!
桌上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來,沉浸在回憶裏的冷清音被拉回了現實,她有些不滿地接起手機:"喂?"
林素暖緩緩地提起裙子,拿上手機走出房間,她想讓冷清音看看這件婚紗,如果覺得好,便訂下來。在這個家裏,她是沒有權力的。
剛走到冷清音的房間外,便聽見裏麵的怒吼聲:"你說什麽?小武的事被警察查到你頭上了?"
林素暖一怔。小武是蘇半夏的朋友,冷清音怎麽會和他扯上關係?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把耳朵貼在了房門上。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跟我說處理得很幹淨嗎,怎麽會被警察查到?"冷清音的麵容充滿了怒氣和恐懼,她一直以為她和小武的關係不會有人知道,可是沒想到匯款的戶頭出賣了她。
自從蘇半夏與鬱助重逢,她已經明顯感覺到小武對她的敷衍,後來他找到她,說要擺脫她的控製。正是那一天,她決定丟棄這顆沒有用的棋子。
小武來找她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他穿著厚厚的外套,將頭整個縮進衣領裏麵。見麵的地點是在城郊,冷清音帶著幾個保鏢,穿著名貴的貂皮大衣,顯得雍容華貴。
"以後我不會把蘇半夏的任何事情告訴你了,我累了。"小武看著冷清音,眼神裏有一點恐懼。
冷清音撥弄著自己的指甲,冷笑:"你這算是過河拆橋嗎?"
"我為你做的夠多了!"小武激動起來,"我已經害得半夏變成那樣,也害死了蘇伯母,我不想再錯下去了!"
"錯?"冷清音微微抬一下眼眸,滿是嘲諷,"當初你拿我錢的時候怎麽不說這樣做是錯的?現在想和那個婊子遠走高飛就說自己錯了?世界上哪有那麽好的事?"
"單夫人,我求你放過我吧,你吩咐我做的我統統做到了,讓孫正平認識半夏,開車撞蘇若,讓她做換心手術,親眼看著你把她殺死,你還想讓我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