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新郎逃婚了
紀初浩,快點把你們家迷途的小羔羊領回家。
直到婚禮前一天,紀初浩再也沒有出現過。洛卡卡和往常一樣,笑得沒心沒肺,倒是聶夙羽變得憂心忡忡,和洛卡卡談結婚細節的時候時常走神兒。
蘇半夏調侃他,肯定是得了婚前憂鬱症,要洛卡卡看緊一點,沒準兒結婚那一天他就搞失蹤。
洛卡卡看了一眼聶夙羽,道:"借他個膽都不敢。"
聶夙羽特老實地撓撓頭,笑道:"卡卡,你還真是了解我。"
婚禮那一天,海灘布置得特別漂亮,到處都是彩色的氣球。鎮上的人很熱情,紛紛跑過來幫忙,增添一點人氣。
單鬱助拿著兩份禮金,不情願地交給蘇半夏,道:"紀初浩他不舒服,所以不來了。"
蘇半夏淡淡地應道:"我知道了。"
房間裏,洛卡卡身穿純白色婚紗,頭發挽成一個髻,優雅端莊。她的臉上化著淡淡的妝,清晰自然,可是在那雙烏黑的眼睛裏卻看不見一點喜悅。外麵人群的吵鬧聲,讓她的心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緊張嗎?"蘇半夏握住她冰冷的手,輕聲問。
洛卡卡仰起頭,眸光閃動:"半夏,你嫁給黎亞修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蘇半夏愣住了,然後一下子明白了卡卡的意思,她的笑帶著淡淡的悲傷:"當時覺得,全世界最不幸的事都降臨在我的身上了。我不愛他,卻還是要嫁給他,這對我很殘忍……"當時的她是這麽想的,但是直到他死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她有盡力去愛那個男人,而且她慶幸曾經試過去愛他。
"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很殘忍嗎?"洛卡卡低聲呢喃,眼神空洞。她的手心逐漸冒出細密的汗珠。以後,她的丈夫便是聶夙羽了,以後她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了,以後都不能擁有紀初浩的懷抱了。如果這樣,她還是要嫁給聶夙羽嗎?
是的,她終究還是要嫁,因為隻有這條路。如果這樣能讓紀初浩徹底忘記她,然後好好生活,那麽這份罪惡感由她來背!
"我會嫁給聶夙羽。"洛卡卡低聲說道,不知道是說給蘇半夏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蘇半夏看見洛卡卡眼睛裏的迷茫逐漸變成了堅定,她微微歎了口氣,這樣倔強的洛卡卡,遲早會受傷的。
可是最後,洛卡卡沒能如願嫁給聶夙羽,因為他在婚禮那一天根本就沒有出現。洛卡卡手拿捧花等了他一天,直到夕陽染紅了整片海洋,水麵變得豔麗如血,他都沒有出現。
他給洛卡卡發了一條短信:"對不起,卡卡,我回奧地利了。我以為我可以接受你的心裏住著紀初浩,但是原來愛情都是自私的,一旦擁有,就想要全部。我承認我貪心,所以,我不能娶你。對不起。"
洛卡卡手拿著手機,反反複複地看著這條短信,她不敢相信,聶夙羽拋下她,他在結婚這一天逃跑了!
蘇半夏像是看穿了洛卡卡的心思,她把渾身顫抖的洛卡卡擁入懷中,輕聲道:"卡卡,聶夙羽不是拋棄你,他是在成全你,他不想用婚姻禁錮你的一生,你懂嗎?"
洛卡卡的雙眼幹澀,手中的手機滑落在地,她低聲呢喃:"如果連他都不要我了,我要怎麽辦?半夏,你告訴我。"
"聶夙羽一定是想讓你和紀初浩在一起,他想讓你幸福。你和紀初浩相互折磨了這麽多年,已經夠了。人生短短數十載,為什麽要用過去痛苦的回憶禁錮自己呢?"蘇半夏揉揉她的短發,寵溺地說道,"答應我,好好想想。"
洛卡卡像是雕塑一般坐在椅子上,她雙手環住自己的肩膀,突然感到無盡的寒冷。她想念紀初浩的溫度,想念他的懷抱,可是她不敢和他在一起,她害怕。這個殘破的身體,這雙沾染血腥的手,怎麽可以去觸碰紀初浩,她嫌髒!
關上門,蘇半夏重重地籲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的話對聶夙羽起了作用,在看見聶夙羽站在紀初浩他們背後的時候,她也站在他的背後。
紀初浩他們離開之後,聶夙羽再一次點燃了一支煙。蘇半夏走過去,拿過他的香煙,熟練地點上。
聶夙羽驚奇地看著蘇半夏,半天發不出聲音。
"動搖了嗎,那顆愛卡卡的心?"緩緩地吐出一個煙圈,蘇半夏的聲音不悲不喜,甚至有些冷淡。
"她不愛我。"聶夙羽低下頭,聲音落寞,"這一點,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紀初浩是她一輩子無法抹去的傷,我可以讓步。"
"聶夙羽,這話你是說給自己聽的吧。"蘇半夏冷眼一瞟,說得毫不客氣,"或許你現在可以容忍卡卡心裏有其他男人,但是以後呢?總有一天你會受不了,你的妻子心心念念想著的是另外一個男人。而到那個時候,對於你和卡卡,就是一場災難。"她是知道的,因為黎亞修也是這樣,他認為自己可以退步,但是到最後,他還是會要求她忘掉單鬱助,因為他再也無法忍受她的精神出軌。
聶夙羽沉默不語,他默認了蘇半夏的話。
"你明知道她愛的是紀初浩,而紀初浩也愛著她,為什麽還是想和她結婚呢?"
"因為我愛她。"聶夙羽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在你眼裏,愛到底是什麽?"
聶夙羽再一次沉默了。
"在你眼裏,愛就是照顧她,對她好,讓她過上好的生活,是嗎?"蘇半夏見他不回答,也不惱,繼續說道,"可是,你為她做的這一切,她的快樂又有多少?"
"你知道為什麽紀初浩最後同意你帶她走了嗎?因為他知道,他無法給卡卡幸福,帶給她的永遠都隻會是傷痛。可是,到最後,卡卡都沒能愛上你。聶夙羽,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對於卡卡,你到底能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
海風鹹濕,吹在聶夙羽的臉上,他望著地上的煙蒂,失了神兒。
單鬱助打電話給紀初浩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在酒吧裏喝悶酒,聲音有點迷醉。
"紀初浩,聶夙羽沒有出現。"單鬱助喝著啤酒,在接通電話的同時就甩出去一句。
"什麽沒有出現?"紀初浩嘴裏有些糊裏糊塗,顯然喝了不少。他當時就和聶夙羽說過,如果他們兩個結婚,他是不會出席的,做男人要說話算話。
單鬱助耐著性子再說了一遍:"聶夙羽沒有出現,他逃婚了!"
"逃婚……"紀初浩輕輕咀嚼這兩個字,然後酒一下子醒了,"你說什麽?聶夙羽逃婚了?"
單鬱助撫額,又重申了一遍:"是的,他和洛卡卡沒有結婚,所以現在請你快點把那隻迷途的羔羊給領回去。"
"她,應該不希望看到我吧。"紀初浩的聲音充滿了猶疑。
"紀初浩,有時候,感情的事要懂得乘虛而入。老天給你機會,浪費了是要遭天譴的。"單鬱助苦口婆心地教導道。
紀初浩猶豫半晌,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一般,道:"好,我現在就過去。"他剛想掛電話,突然想起一件事,"哎,單鬱助,上次你喝醉酒的第二天早上,我好像看見半夏從你房間裏走出來……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單鬱助一驚,急切地問道:"你看真切了嗎?真的是半夏嗎?"
紀初浩回憶了一下,語氣猶疑:"那次我也喝得迷迷糊糊的,不過我看著很像半夏,你當麵問問吧。"
單鬱助握著電話,突然覺得很高興,他的臉展開了笑容,陰雲都消散了:"謝謝你了,兄弟。"
紀初浩一愣,笑道:"彼此彼此。"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再讓洛卡卡離開。就算耍無賴,裝流氓,他也要死皮賴臉地待在洛卡卡的身邊,直到她能夠接受為止!
單鬱助找到蘇半夏的時候,她正在海邊。赤裸的腳踝浸在碧藍的海水裏,看上去很清涼,單薄的身軀隨著海風輕微地搖晃,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吹起來一樣。
單鬱助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蘇半夏一驚,下意識地甩開了,她的臉上驚魂未定:"你幹什麽?"
"半夏,你告訴我,我喝醉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過我的房間?"單鬱助神情急切地問道。他以為那隻是一場太過真實的夢,原來,真的是半夏嗎?
蘇半夏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了,她別過頭,眼神閃躲:"我沒有。"
"你看著我!"單鬱助激動起來,"看著我的眼睛,你再回答一遍!"
"單鬱助,你想要幹什麽?"蘇半夏轉過身,急匆匆地往前走,她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慌亂,"我說了,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
"所以,你真的來過我的房間。"單鬱助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是的,紀初浩沒有看錯,他也沒有感覺錯,那個晚上的人的的確確就是蘇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