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學與輟學，平心做那搬運工
忽如一夜冬風來，一夜過去，外麵濕漉漉的，是雨夾雪。
孫正爬起來，披上了那件李珍珍給他選購的羽絨服，微微帶著暖意。
每他隻需要睡上七個時，一般而言，人睡到七到九個時，是最佳時間。超過這個時間，和縮短這個時間，對身體而言，都具備一些危害，短期沒有變化，但是長期而言，就會發覺其中的問題。
孫正五點半就準時起了，他現在在湘州的一個角落裏，搭乘公交車，到李珍珍所在的學校市一中，還是需要半個時車程。
他卡的時間很準，正如他這個人，頗為自律。
二十分鍾的路途，就已經到了市一中跟前，這趟車來得巧而趕早。
孫正等候在門口，已經率先用錢購買了李珍珍最喜歡吃的煎餃，湘州的煎餃不同於別的地方，這裏的煎餃有的是包酸菜，有的也包豆腐，口味獨特，給人一種回味無窮的感受。
孫正自己就吃了兩個大肉包，坐在學校門口的車站旁，看人山人海。
這個時間段，色還沒有蒙蒙亮，卻已經有不少學生走來。
孫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心中一片感歎，如果自己父母都在眼前，或許這四年就不會荒廢，而是會成為一個高中生。
現在李珍珍才讀高一，如果一切能重來，自己或許也是高三了吧。
隻是學校不同，當年的雅思中學，是國際化的學校，比起市一中，還要富貴錦繡得多。
市一中，當然也不算差，至少以李珍珍的成績來，讀這所中學，未嚐不可。
孫正等了大約十分鍾，一個熟悉的身影，夾雜著笑容，徐徐下了車。
她的身旁是兩個女生，也同樣嬌玲瓏，三人妙語連珠，得話匣子都打開，笑容滿麵。
孫正走上前，猶豫了一下：“我隻給你買了東西，想不到你還有你的同學。”
“啊，是孫正，我差點話忘了你了。”李珍珍笑著接過東西，然後羞赧地道：“不要緊，她們都吃過了，這是我的兩個同學。”
“這個是方雪英，那個是彭瑤。”
她一一介紹道，顯得輕車熟路。
孫正笑著看向她們，“見過兩位，我是孫正。”
“我聽珍珍過，你很厲害，據是專門練武的，你爸還是武校的校長，真的很厲害啊。”那方雪英道。
李珍珍沒有孫正是搬磚工的事情，反而一直在外麵他父親是武校校長，舉辦人之一，不得不，李珍珍很會做人。
孫正沒有什麽壓力，微微一笑：“沒什麽，那都是過去了，我現在還不是沒讀書了。”
“你不讀書，有一身本事也好啊。”方雪英笑了笑，指著李珍珍，“珍珍可是找了個好男朋友。”
“還不算是。”李珍珍忽然臉色一黯然，雖然孫正牽過她的手，可兩人之間卻沒有什麽風花雪月，一切平平淡淡，也沒有開口表白。
李珍珍甚至在想，孫正是不是不喜歡她。
孫正搖搖頭：“珍珍需要學習為重，你們也是一樣，都別想太多。”
他看向珍珍，“諾，這都是你愛吃的煎餃，酸豆角餡和豆腐餡的。”
“啊，太好了！謝謝孫哥。”李珍珍將東西揣到了包裏，孫正知道，學校往往不能帶東西，需要收進去藏著帶入。
這時候，四人聊了一陣，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音樂聲響起，顯然是到了課間操的時候。
學生很苦，但孫正之前經曆的比學生還苦許多，如果讓他讀書，自然能吃苦耐勞。
“我們快到時間了，這就趕緊走了。”李珍珍道。
“下午見。”在不舍的目光中，李珍珍逐漸遠去。
孫正回過頭，看著這些半大的孩子，忽然聯想起自己的人生，他一定要考上大學。
無論如何，都要成為大學的一員，日後才能好好向上，不報效國家，至少有飯吃，有衣穿，不至於淪落到了被李珍珍這樣救濟。
孫正走過這條大路，心思很沉重，他很快來到了湘元樓盤之下。
這裏依舊是剛剛開工，在學校附近，是不允許夜工的，因此隻能白盡可能的加班，一大早還隻有六點，就開始集結了不少工人。
孫正走到了門口，一個工人抬著架子就飛速跑過去，看也不看他。
顯然，隻是把他當作一個學生。
孫正站了一下，按照昨的約定，他要去工地附近的辦公室去見李珍珍的舅舅田延。
這個田延目前正在一處修築的辦公區域，抽煙喝酒，一大早就喝酒，這是很少見的。
他酒肉穿腸過，一邊抽煙，一邊吃著米粉，一邊喝酒，幾乎完全不忌口。
對於孫正這樣的習武之人來，煙酒都是大殺器，會殺死體內的細胞，肌肉，隻有節製，才是修身養性之道。
他輕輕敲了敲門。
“是誰？”
“我，孫正。”
“原來是孫啊。”那田延打開門，伸手一引，在他一旁，還有一個怯懦的年輕人，正在被田延訓話，看到孫正來了，總算氣氛和諧了一些。
“孫，你來得挺早的，每都這樣，知道麽？以後每都要六點半之前到。”田延命令式的語氣，與昨在珍珍麵前的和善，判若兩人。
孫正也知道，這些包工頭往往做人兩麵派，在比自己強的人那裏做牛做馬，在弱者麵前，就是老大爺。
孫正點零頭：“我會的，我現在很多事情不知道怎麽做，你們有人帶麽？”
“這個是周，你和他一起去，你在二號隊伍，周上麵有個鄭老二，也是你們施工隊伍的隊長，我作為包工頭，就是來監督你們！知道了麽？”
“知道了。”孫正嚴陣以待。
“那就好，工資我們不會虧欠的，一般半個月結算一次，看你的表現了。”
“那不錯。”孫正心中盤算了一下，半個月一結算，他的錢剛好夠堅持半個月，況且據這裏包餐包住。
“你們先忙，晚上我再安排住宿的地方，中午你跟周一起吃飯，不要錢，很簡單的。”
孫正麵對這個田延，也隻能一個勁的點頭，他現在寄人籬下，不得不看別人臉色，雖然很不舒服，但這大概就是社會吧。
難怪很多人享受黑惡勢力那種感受，因為居高臨下，操縱人心，讓人給自己做牛做馬的感覺太好了。
這個田延顯然是因為看在李珍珍麵子上，這才拉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來打工，如果是別人，連機會都沒櫻
孫正跟隨周走出門，整個湘元樓盤十分廣闊，周邊地勢都平平整整，這個區據是修建給教師，因此這麽好的資源，也要動用最好的工序。
很多人一大早已經在拖著鏟車，抱著水泥，提著磚頭，各自忙活起來。
周靦腆一笑道：“你叫孫正，我叫周元。”
“你在這裏待了多久了？”孫正也不看他，而是看向工地，這工地一片狼藉，到處是灰煙四起。
周元扳著手指數了一下：“已經六個月了。”
“一般施工至少一兩年才能修好吧，現在我看你們也施工才三分之一不到。”孫正看了看那棟高大樓房，這是複式樓，自然寬闊又舒適，可是與他沒有什麽瓜葛，他恐怕一輩子也買不起。
周元道：“是啊，現在開工越來越早了，這開發商了，必須一年半之前完結，我們必須加班加點。”
“就不怕趕工豆腐渣工程？”孫正好奇道。
“不可能的。”周元見孫正比較好話，於是也敞開話匣子：“現在國家查的很嚴，跟掃黑除惡一樣，一般發生了事情，勢必會被通報，開發商也不例外，前不久才有開發商被抓，據也是偷稅漏稅，而且豆腐渣工程也從此曝光。”
“看來你了解挺多。”
孫正正要再問，忽然那邊一聲厲喝：“你們在做什麽？到這裏摸魚？給我都滾過來，搬磚！”
孫正抬頭一看，卻在土包上，站著一個麵目凶惡的中年人，這個中年人一身硬皮，撐著他的衣服，顯得肩寬腰圓，很具有日本的相撲感覺。
周元看了他，立即一哆嗦，連忙道：“這就是鄭老二，但你別直接稱呼，叫鄭哥就校”
“鄭哥，我這就來，我這裏有一個新人！”周元道。
“不錯不錯。”等到他們走來，那個鄭老二看了一眼孫正，“看你身高不錯，應該有力氣，就是細皮嫩肉的，不知道你能堅持多久。”
“你叫什麽名字？”先來一個下馬威，再問名字，是他們一貫的原則。
孫正出了自己名字，並且再三聲明自己能做好。
他是因為養生功的關係，使得他的身體i細嫩如玉，白皙紅潤，比女人還要女人。
養生功的最大好處，就是百病不生，身體康健，加上在山裏麵修行，更是讓他皮膚吹彈可破，他不，沒有一個人相信他是搬磚的。
包括這個鄭老二，他警覺地看了一眼孫正，然後道：“你先給我搬一袋水泥來看看。”
“不是好了，搬磚麽？一塊磚八毛，水泥怎麽算？”孫正一下子愕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