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六章：李萼設伏攢威望
眼見著這二百多人都進入了難民營，甚至有發財心切、腿腳又快的叛兵，都已經衝到離李萼隻有十幾步遠的距離上了，整個營地突然像沸油鍋裏注入了涼水一樣，炸開了鍋。
“殺！”一陣衝天的呐喊聲從各個壕溝裏響起，無數個黑影端著各種武器從地下冒出，不要命地朝叛軍殺去。
“虧得李欽還是打過仗的，這麽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到。”崔陲就站在城牆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戰場的一幕。
“李萼的人都躲在壕溝背麵的貓兒洞裏，叛軍隻顧得朝前衝，哪裏會想到背後有人埋伏。”不知道崔佶什麽時候也來到城牆上麵觀戰在。
那些叛軍站立的地方，全都是難民們挖掘壕溝鏟起來的鬆土，而且土堆還都高低不平。反觀李萼的手下，無論是勾腿的鐮刀，還是戳胸的長槍，無一樣不是照著叛軍的弱點在使勁招呼。
“快，快派救兵。”李欽有點慌，他已經看到派出去的手下正在落入下風。
隨著李欽的命令，又一個團的叛軍快步朝戰場衝去。但是叛軍這邊是沒辦法是用弓弩的，雙方糾纏在一起，弓弩根本用不上。
“殺啊！”看著叛軍又一隊人衝殺了過來，那最外麵的一道壕溝裏，居然又鑽出來了一整排的青壯，他們有人射箭、有人投擲短矛標槍，硬生生地組成了一道生死防線，十幾個叛軍當場橫屍地麵，嚇得其他叛軍都停步不前了。
“這李萼是屬耗子的啊，他到底在地下挖了多少洞？”李欽震驚地看著戰場，一時無能為力。
城下，李萼手持雙刀，像旋風一樣在敵群中忽上忽下地跳躍著，但凡有他經過的地方，就是一團飛濺的血花。利刃劃過鐵甲的聲音很刺耳，但是更刺耳的卻是叛軍的慘叫。
“大哥，我不要你的命了，你饒了我吧。”一個叛軍士兵抬著已經被切斷的胳膊，跪在地上求饒。
“你剛剛衝得最狠，可見平時殺人也最狠。現在想起來求饒，是不是晚了點？”李萼飛起一腳，直接把對方踹進了壕溝裏。
緊接著，就有五六個拿著長矛的青壯，對準了那名叛軍就是一通亂戳。血窟窿瞬間布滿了他的胸膛，他終究也沒有掙紮幾下，翻著白眼歸西了。
“殺凶兵啊！”李萼站在人群中間，雙手舉著短刀高喊。
這一聲高呼仿佛喚醒了所有人的鬥誌，李萼的手下像是被紮了一針的野獸，全都發狂了。
“聽到沒？誰衝得最凶，誰就倒黴。”有還沒加入到戰鬥中的叛軍說。
“可是那麽多的賞錢，不掙啊？”有人反駁。
“那都是死人錢，是那種你有命掙沒命花的錢。掙那個錢還不如先保命要緊，千萬別傻乎乎地賣命衝了。”有人醒悟的很快，知道玩命的錢是不好掙的。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城下的這些人已經退無可退了，必拚死搏鬥。李欽又輸了李萼一招。”崔佶撫摸著胡須，讚賞地看著李萼說。
“祖父，你是說李萼很會打仗嗎？”崔佶剛說完，一個好奇的聲音就從旁邊響起了。
“你怎麽在這？”崔陲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女兒居然就站在危險的城牆上麵。
“我在看打仗啊。”崔瓔瓔沒有顯得驚慌，反而很勇敢地朝城下瞄了過去。
“胡鬧，流矢不長眼，你快退回來。”崔陲一把拽回了崔瓔瓔。
“祖父你看，那些人跪在地上幹嘛？”就這麽瞄了一眼，崔瓔瓔卻看到了一副顛覆她三觀的畫麵。
“跪在地上？”崔佶也好奇地朝前走了一步，正好完整地看到了城下的場景。
隻見李萼已經停了手，而各個壕溝裏都站滿了渾身髒兮兮的青壯；和他們形成對比的，是一堆堆已經丟棄了武器，雙膝跪地、雙手高舉的叛軍。
粗略估算，這些投降的叛軍至少有一百多人，而再朝前看，居然無一人逃回了李欽那邊，或者說李欽的一個團，直接被李萼團滅了。
“奇跡啊！”崔佶激動得隻說了兩個字。
“小翠你快來看啊。”崔瓔瓔大約也看出來這頭一仗是打完了，直接朝躲在角落裏的丫鬟小翠呼喊。
“我不敢，我害怕。”小翠蹲在角落裏，連連擺手。
“好樣的，李萼。”崔瓔瓔就站在一個垛口處，衝著城下大喊。
戰場上突然響起了女人的聲音，顯得是那麽的另類，不管是哪一方的士兵，都紛紛朝城牆上看去。唯獨李萼，仿佛沒聽到一樣，居然頭都沒抬一下。
“快看，那是崔家小娘子。”有一個叛軍也不知是好色昏了頭還是別的，居然遠遠地看著崔瓔瓔大聲叫了起來。
“真漂亮。”有叛軍當場流了鼻血，更多的是擦拭著哈喇子。
“打進崔莊，睡了崔家小娘子吧！”那名流鼻血的叛軍色膽包天，居然當場調戲起崔瓔瓔來。
“一群禽獸，李萼，替我殺了他們。”崔瓔瓔哪裏受過這種侮辱，心裏立刻就想找回顏麵，而她選的靠山，居然是李萼。
“Noproblem！”這一次李萼衝著城牆上的崔瓔瓔，回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用現場所有人都聽不懂的鳥語說著。
“哦！哦！”崔莊城下，李萼手下的青壯都站在壕溝裏一陣陣地起哄。
李萼轉身，接過盧誠手裏的強弩，對準了叛軍的方向，‘嗖’的一聲射出一箭。箭支飛躍了壕溝，直接釘在了一片空地上。
“好啊！”整個戰場，隻有崔瓔瓔一個人在拍手叫好。
在戰場上，崔瓔瓔的歡呼聲最令人兩個人感到難堪：一個是崔陲，他感覺自己的老臉都丟光了，自己的閨女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人打情罵俏，完全當他這個老爹不存在；而另一個，就是李欽，因為他曾經無數次地在手下人麵前吹噓，說他要強娶崔氏大女，而現在人家鳥都不鳥他，反倒是他的死敵李萼，卻在和崔瓔瓔調風弄月，這讓李欽的臉直接掉在地上被人踩。
“回去，快回去。”崔陲一把拽住了崔瓔瓔，拚命地朝後拉。
“祖父？”崔瓔瓔看向了崔佶。
“孩子，聽你阿爺的話，回去吧。”崔佶淡淡地說。
小翠才大著膽子走了過來，拉著崔瓔瓔的胳膊，勉強把人拽離了城牆。
城外的戰鬥還沒有結束，但是李欽的損失就有點大了。幾十個被戳死的叛軍屍體被人丟到了雙方的空地之間，就那麽像拋屍荒野的狗一樣。
“你想攻占這裏，最少死掉你手下一半兒的人，這筆賬你算過嗎？”李萼走到陣前，衝著李欽大聲喊到。
“…”李欽黑著臉不敢回答。
叛軍的隊伍中，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有些軍心不穩的跡象。要死一半兒的人，意味著誰都可能會死在這裏。誰願意死呢？顯然誰都不願意死。
“將軍，那小子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他占據著地利優勢，咱們硬攻過去，萬一崔莊那老家夥幫忙，還真會死很多人。”李欽的一個手下勸解著說。
“…”李欽又沒說話，隻是臉色更加漆黑了。
李欽看向前方，他終於明白李萼為什麽有持無恐了。就眼前這塊陣地，放在其他莊子上根本就不堪一擊。李萼手下就那麽幾百人，就算挖再多的壕溝，都擋不住四麵八方的攻擊。可是現在，這塊戰場的背後是崔莊，他們隻需要麵臨前方的進攻即可。
而背後的崔莊，肯定是打定主意要冷眼旁觀，崔莊的人不會打李萼，但是一定會占他李欽的便宜。李欽的手下隻是一支府兵，說白了就是戰鬥力二流的地方部隊，打硬仗不行。
無論是什麽將領，都要愛惜手下士兵的命，如果真的死傷一半，李欽怕有人會偷偷宰了他。就算他僥幸沒死，也會威望掃地，手底下的兵就會跑光；反之，李萼今天肯定收獲了更高的威望。
“傳令紮營，打造攻城器械。”這是李欽出現以來，說的最有水平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