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林彥佐
胖胖的身子,肉嘟嘟的臉蛋,烏黑發亮的齊耳短發……
在我的記憶中,一直有這樣的一個女孩。
剛認識她的時候,我和她都還在讀一年級。她是我的同學,更是我的同桌。
我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關注她的。她在我的一生中僅僅隻算是一個過客罷了。
和她在一起學習的那一年,我覺得每都很快樂,不論是上課、下課,還是上學、放學……
是的,我隻和她做過一年的同桌。因為在讀二年級的時候,她沒有再來學校報名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不來報名,我隻知道——後來自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我還記得她的名字,她叫——“葉、鈺、含”。
很好聽的一個名字呢!
我還能記得她的樣子——她的胖胖的身子,她的肉嘟嘟的臉蛋和她那烏黑發亮的齊耳短發。
是的,這個人就是你。
鈺含。
也許吧!
記憶就是從那時有關於你。
感謝你曾經出現在我的生活。
感謝你曾經出現在我的記憶。
感謝你曾經出現在我的童年。
感謝你曾經出現在我的青春。
感謝你貫穿我的生命,
感謝你,和所有有關於你的,一切……
對不起,
鈺含,
從今開始,
昔日的生活有關於你,
往後的生活有關於我,
我們,
就此別過……
往後餘生,打擾了。
(摘自林彥佐微博——世界隔我隻剩一個你)
1、
陽光透過窗戶,細細碎碎的,灑滿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填滿了房間的每一寸黑暗,使房間整個兒顯得寬敞明亮。
我坐在米白色的床單上,以四十五度的角度仰望著外麵的空——陽光正好、空湛藍無比、偶爾還浮著幾片薄雲……
背光的牆壁上,貼滿了大大的比賽得來的獎狀。什麽奧數競賽啊,語文素養大賽啊,英語能力大賽啊等等一係列。
是的,那都是我得來的,但是準確來的話,是我不甘願得來的。
因為,我並不想得那麽多的獎項來貼在牆上,作為爸爸媽媽向別人炫耀的資本。但每次都是媽媽給報的補習班,給報的比賽。學這些東西的時候花了家裏那麽多錢,不考出一點成績出來,我良心反倒會痛,會覺得對不起父母。
但是我其實真的不希望林媽把每次得來的獎狀都貼在牆上一邊又一遍的細看,更不希望每次家裏來客人的時候媽媽都會領著客人到林彥佐的房間裏看著自己的獎狀,然後一個勁兒的誇讚自己的兒子怎麽怎麽好。
對於我來,他覺得成績是用來檢驗自己學習的成果的好壞的,而不應該是大人們用來當做是炫耀的資本的。
“彥佐啊!起來了沒啊?吃飯啦!今兒開學第一你可不要遲到了啊!”樓下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叫喊。沒錯了,那就是我媽媽了!
我對著樓下喊了聲:“媽,我這都已經快遲到了,我爸去上班了嗎?如果去了的話你就幫我約一輛的士吧!哦,對了,媽,你幫我把油條裝保鮮袋子裏吧!兩根就行啦!多了我吃不完的。”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嗯,今就先不喝牛奶了,喝豆漿吧!”
我完,便快速的從衣櫃裏拿出了衣褲。那衣褲是學校的校衣校褲,衣服是黑白相間的較為寬鬆的中袖,褲子是純黑色的質地柔軟輕薄的寬腿長褲。
換好了校服之後,又迅速的疊好了被子,整理好書桌上的課本作業,收到了書包袋裏,背上了書包,這才下樓去。
家裏是三層樓的別墅,一樓主要是客廳、廚房,二樓是臥室,三樓是客房。我住在二樓,樓梯比較長,莫約有二三十階的樣子,每一階樓梯又很窄,下樓的時候急不得的。這不,因為腳下沒踩穩,差點兒滑下去,幸虧我扶著柵欄的,這才穩住了身體沒繼續往下滑。
我長籲一口氣:“呼——媽呀!嚇死我了。”
媽媽也是慌慌張張的跑著過來,拉著我東看西看,上瞅下瞅,確認無誤了之後,又表情嚴肅的教訓我:“你看看你,告訴你多少遍了。啊?上下樓梯要心,樓梯窄,不好走,讓你慢一點兒,別急著。你偏偏不聽,現在好了吧?啊?還好沒事兒,不然你看我訓不訓你。”
我聽了這話後,笑了笑,這才:“媽,你這還不是在訓我啊?那我要是真滑倒了,那還不得被你打到六親不認啊!”
媽媽也笑了,拍著林彥佐後背,道了句:“破孩兒,怎麽麽你媽呢?你媽有這麽凶麽?再,媽媽這麽疼你,怎麽舍得打你啊?”
我連忙道:“是,是,是,我是破孩兒,是我錯話了。”
我走到餐桌前,拿起了油條,再去拿玻璃瓶的時候,卻發現那是一瓶牛奶,而不是豆漿,思索了一會兒,才問到:“媽,我不是讓你盛豆漿的嗎?怎麽是牛奶啊?家裏今是沒榨豆漿嗎?”
“哦,有得,是我給你灌了牛奶,喝牛奶多好啊,長身體,補智力。”媽媽嘮叨著。
我隻好歎一口氣,不再言語了。
拿起了早點,我趕忙穿好鞋出門。
外邊,初晨的陽光正好,灑在臉上,很是舒適。
真不知道今會有什麽好事兒發生呢!
我上了媽媽給邀的的士,到達學校的時候剛好打上課鈴。
、
剛走進教室裏,迎麵就撲來了一個風一樣的男孩兒。
嗬嗬!
他呀,叫周仲苓。
是我一鐵哥們。人挺好的。
我拍了拍周仲苓的肩,道:“還堵在這兒幹嘛啊?這可是上課時間,還不快回座位上去?”
他這才反應過來。
我笑了,道:“見到了我也不至於這麽激動吧?”
我回了座位上去,剛坐下,不經意間瞟到了窗外一男一女倆學生正和班的班主任交流些什麽,然後,班主任便領了他倆進來。
那個男孩兒,白衣黑褲,眉目清秀,側著看他的身子,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又讓人很容易查覺得到他的清純和友好。
很好的一個男孩兒,我在心裏這麽想著。
“嘿,看別人女孩呢?啊?哎,你別,女的還挺好看的。”旁邊傳來了周仲苓的聲音。
我這才注意到那個女孩兒。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屑道:“嗬嗬,庸脂俗粉。”我雖口頭上這麽著,其實心底還是覺得那個女孩長得還是蠻不錯的。
班主任走到了講台上,清了清嗓子,道:“嗯嗯,同學們,安靜一下啊!這一學期,我們班上又來了兩位新同學,大家掌聲鼓勵一下啊。”
啪啪啪啪啪~~掌聲如雷。
“嗯嗯,好,好,那有請新同學做一下自我介紹。”
那男孩兒上前一步,眼裏仿佛有兩道光芒,自信滿滿的開始了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傅權,F,U,傅,師傅的傅。Q,U,A,N,權,權力的權。以後,在這個班級裏,大家都是同學,希望,能和你們成為好朋友。”完,還禮貌一笑,深鞠了一躬,這才回退了一步,站到原位上去。
啪啪啪~~班主任一邊鼓掌一邊著:“師傅的傅,權力的權,這位同學,名字取得好啊!注定要是要當有權力的師傅啊。”
他微微抿嘴,笑得格外燦爛。
傅,權?
我在心裏:我想,我記下這個名字了。
“嗯嗯,好了。”班主任又拍了拍桌子,等全班都安靜了下來,這才回頭聲地向著那個女孩了聲:“到你啦!”示意她做自我介紹。
女孩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向前走了幾步,望了望全班的同學,又咧著嘴笑了笑,這才徐徐起了自我介紹:“大家早上好啊!我,叫路鈺含。”
路鈺含?
我頓時愣住了,仿佛渾身不能動彈一般,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路鈺含。”
“葉鈺含。”
“路,鈺,含?”
“鈺含?”
“葉,鈺,含。”
我一直反反複複這樣的低聲的念著。
路鈺含繼續做著她的自我介紹,仿佛誰也不能阻止她一般:“路,相逢狹路間,道隘不容車的路。鈺,金屬玉。含,今口含。”
金屬玉——鈺。
今口含——含。
盡有這麽巧的事兒?
我打量了路鈺含一番,那樣的眉眼,仿佛見過千遍萬遍,熟悉無緣,但又絲毫不能從腦海裏尋一星半點與其相關的記憶。
我想著:罷了,不去想了吧!沒見過便是沒見過,誰也不能改變。哎,路鈺含終究隻是路鈺含,不是葉鈺含。
“嗯~~以後希望大家多多關照啊。”我聽到了她完了這最後一句話。
班主任很賞識般的看著她,大口誇讚:“很好,自我介紹時不僅運用古詩詞告訴了大家路字是道路的路,還從字麵結構上打字謎解了鈺含倆字。很好,你叫路鈺含是吧?這麽深的語文素養,以前一定受過較深的教育吧?你就當我的語文課代表吧!剛好她這期轉走了,我這正愁著呢。嗯?怎麽樣?”
路鈺含低著頭,“嗯”了一聲。
班主任笑了,道:“好,那你倆下去選位置吧!剛好兩個空位置,你們自己商量坐哪個。”
好巧不巧,那兩個空位置,剛好都在我旁邊,我同桌的是一個,還有一個在……我,前麵……
於是,那個叫傅權的成了我的同桌,而那個叫路鈺含的則成了我的前桌。
這也忒他媽的……有“緣分”了點兒吧……呃呃呃……
“好了,好了,都嚷嚷什麽啊嚷嚷,上課啦!”班主任韓老師又開始叨叨了:“都跟你們了多少遍啦!啊?還要我來講課堂紀律的問題,你們能不能讓我省點兒心啊,啊?這麽大個兒的人了,怎麽一個個都,都跟群學生一樣……”
我們倒也都習以為常,左耳進,右耳出。
看著傅權那麽認真的在聽,我忍不住了句:“哎,你也不用這麽認真的聽到,這話啊,我們班主任平均每兩次的。咱們都習以為常了,多了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他沒有第一時間言語,但我能清楚的看見他的眉頭皺了一下。
我還以為他不同於我們這些人,誰知,結果,他:“怪不得。哎,真的好煩啊!你們班主任這麽能的嗎?”
“……呃……這……”我他媽……林彥佐此時被傅權的反差驚訝到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
實話,我真的很想和他聊上一節課兩節課的,但是呢,介於自己在老師和家長的眼裏是個乖乖孩子,更是個乖乖學生。嗯,沒錯,上課要好好的聽課喲。對的,要好好聽課。然後我和他又講了幾句:
“是的呢。她呀,遠近聞名了,別班的校友都知道,她那張嘴啊,可厲害了,嘰嘰歪歪能半。”林彥佐道。
傅權有點兒驚訝的樣子,他問我:“啊,這麽厲害的嗎?”
我瞥了傅權一眼,道:“那可不是了?”
“……”
“……”
後來,還是班主任老韓(本班同學對班主任韓老師的日常稱呼,沒錯,韓老師是個男語文老師,但是還隻有二十七八歲左右。)盯著我和傅權,用眼神示意了好久,我和傅權這才意識到,馬上閉上了嘴巴,把精力集中在了課堂上,沒有再講話了。
、
下課後,我趴在桌子上,側著臉看著傅權,對他:“嘿,我叫林彥佐,我們,交個朋友吧!我這人很講義氣的。”
傅權笑開了:“那,好啊!那以後咱們就是朋友啦!”
我也笑著,嘴裏“嗯”了一句。
“我能不能也和你們交一個朋友啊?”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裏。
我一抬起頭,就看見了路鈺含低垂的眉眼和溫潤如玉的皮膚。
唔~~
“你一個女孩子,幹嘛不跟女孩子玩,反倒要來跟男孩子玩啊?”我反問她。
她低著頭:“這不,還不熟嘛。”
看著她那樣子,我笑了笑,問傅權:“嗯?你怎麽看?同意麽?”
“嗯嗯~~聽你的,我反正無所謂的。”傅權笑答。
我抿了抿嘴唇,好一會兒,才:“那好吧!”然後看向了路鈺含:“那就,以後,你倆都是我的朋友嘍!”
她微微抬起了頭,抿著嘴笑了起來。
其實,有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路鈺含很美,真的。
似顰非顰的細細的眉毛,似笑非笑的紅潤的嘴唇,還有含情脈脈的眼眸,高挺的窄窄的鼻梁。
窗外一束明媚的陽光打在側臉上,四分之三的光合著四分之一的影,用來襯托她的美麗的話,不多不少,剛剛好。
我真希望這個時候手裏能有一個照相機,大秀我高超的攝影技術,給她拍下這美麗的一幕。
不過美歸美,我對她還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自己瞎了眼了吧,明明路鈺含比葉鈺含要好看一千倍一萬倍,但是葉鈺含在自己的心裏的位置卻一直未變,一直如此……
或許,這就是大人們口裏所的——愛吧!
但是,我又覺得很奇怪——我直到現在都還不大懂愛情,那時候的我,又能懂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