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棋盤大勢
接下來,東方青雲讓李賢帶著西門暮雪和薑雨涵去找地方先休息了,而薑雨涵的父親身體也不是很好,所以也被薑雨涵拉走了。
當下,張易便將自己去港島見到董孝存之後的一些事情匯報給了東方青雲,對此,東方青雲甚是高興,這件事有了眉目,也算是給上麵一個滿意的答案了。
王雲風已經來到了京都市好幾天,所以自然和很多二十多年沒見的這些老朋友都敘完了舊,眾人聊了一些過往的陳年往事後本來要詢問王雲風接下來的打算,但是王雲風卻隻是神秘笑笑,什麽也沒有多說,隻是說他早已有安排,現在時機尚未成熟而已。
到了晚上十點,西門宏率先離開了,他今天來的目的本就是代他的父親西門烈拜訪回到京都市的王雲風的,西門烈也就是西門暮雪的爺爺,也是軍界大佬,但是他常年都喜歡駐守在東北邊疆之地,指揮和訓練邊防部隊,所以很少回到京都市,聽聞了王雲風回來的消息,就讓西門宏代他來問好。
在軍界之中,許多身居高位的老將很多年以前就是跟隨張易的爺爺張老將軍出生入死的,張家當年慘案一事雖然曾讓這些軍界老將很是義憤填膺,但是由於皇甫家的勢大,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辦法為張家做太多事,也隻有王雲風這個曾經被張裕衡相救,最後跟隨張裕衡的老管家有能力做這些事,加上王雲風當年的狂傲和目中無人在京都市鬧出的那一件件震驚京都的風波事件,所以才造就了很多軍界大佬都對他格外敬重的原因。
張家雖然早已名存實亡,但是依舊有王雲風這等人物為它盡忠,養育張家唯一的遺孤張易二十多年,這等氣節和品格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即便是以京都軍界這些大佬鐵血硬漢的性格都不得不對王雲風說一個訓字。
西門暮雪沒有跟著西門宏離開,張易回來了,她自然要跟著張易,和他在一起。在西門宏離開不久後,陳鵬和餘忠平兩個華夏武道界的副會長看天色也不早了,也決定先離開,畢竟張易剛剛從廣南市回來,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和王雲風談,所以他們也就不好打擾,隻是說有時間讓王雲風去藍橋茶社坐坐。
對於陳鵬和餘忠平這兩個人,王雲風也甚是感激,畢竟他們這麽多年一直守著沒落的華夏武道界,尋找那些曾經隱居或者早已過世的武道界高手,來對抗刺刀集團和教廷,可想而知有多大的壓力,這些事原本是由他,聶輕塵和廣藏法宏大師這三個華夏武道界之中最強悍的三個人來做的。況且張易有了他們的幫助才走到今天,單單是這份人情,王雲風也不得不感激他們。
東方青雲也知道王雲風和張易兩師徒之間有很多話要說,所以也回避了,當下偌大的大廳之中就隻剩下了王雲風,張易和四毛三個人。
四毛看了一眼沉默的王雲風,再看了一眼張易,摸著腦袋嗬嗬笑道:“師父,易哥,我去陪周靜了,你們聊,我不打擾你們。”
話未說完,四毛同學一溜煙的跑了,他擔心留下來會不會又遭到什麽非人的待遇。
王雲風拿起桌上一個酒葫蘆,這個酒葫蘆是他從蜀中帶來的,張易之前就看到了這個酒葫蘆,是王雲風專門用來裝他自己釀造的酒‘山村老巫,的酒葫蘆。
將酒葫蘆扔到張易手上,王雲風朝著門外走去,淡淡道:“走,陪我到屋頂喝一杯。”
張易拔掉塞子,往嘴裏猛灌了兩口,大叫一聲爽,王雲風自己釀造的‘山村老巫,絕對是他喝過最烈的酒,即便是以他千杯不倒的酒量他都不敢喝太多,而且那種酒香氣有一種很迷人的味道,張易和四毛很小的時候就曾被這種香味吸引,偷偷的偷喝過,但是那時候的兩人一喝,立馬就醉倒,最後被氣急敗壞的王雲風懲罰。
今晚的天上沒有月光,隻有沉悶和壓抑的天空,張易和王雲風兩人坐在屋頂上喝著酒,此刻的王雲風臉上已經沒有了那種為老不尊的笑容,隻是帶著一種讓人猜不透的神秘微笑,而張易也知道王雲風肯定有些話要給他說,所以也不出聲。
片刻後,王雲風方才輕輕歎口氣:“二十多年沒回來,這京都市的變化真大啊想當年我帶著你離開的時候,看到最多的都是四合院和瓦房,沒想到如今這裏都建起了這麽多的高樓大廈。”
“你在山裏當野人當了這麽久,哪能知道如今華夏國的變化,我早就讓你多出來走動走動,否則都要與社會脫節了。”張易喝了一口酒,撇撇嘴。
“二十三年前,在我帶你去到蜀中的那一天,我早就歸隱山林,不理世俗了。在你離開蜀中來京都市的那一天,我早就卸掉一身重負,瀟灑自在了,若不是你這麽沒用,我也不用回來了。”王雲風帶著鄙視的語氣,微微搖搖頭。
“我怎麽沒用了?”張易很是鬱悶,這老頭不打擊他心裏不自在。
王雲風淡淡道:“你要是有用,刺刀集團早就滅了,教廷也早就亡了,華夏武道界也早就蘇醒了。”
“不是你讓我不要與他們硬碰硬的嘛”張易反駁道。
“是啊,你就是沒用,我才讓你不要和他們硬碰。”王雲風攤攤手道:“現在鬆本讚智和保羅教皇二十三年前被我打傷的傷勢已經痊愈了,你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我才不讓你與他們硬碰,他們一旦見到你,肯定不會放過你,就算是現在他們兩人聯手,我恐怕都不一定能勝得了他們,畢竟現在的我沒有二十三年前年輕了。”
張易喝著酒,點點頭,王雲風話裏充滿了無盡的滄桑,感歎著這被曆史車輪無情碾壓的歲月。
“或許,他們過不久就要來了。”王雲風接過張易手中的酒葫蘆,喝了一口。
“鬆本讚智和保羅教皇?”張易一怔。
王雲風淡淡道:“你雖然阻止了刺刀集團統一島國武道界,也阻止了教廷統治歐洲武道界,但是他們並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這兩人之所以一直都沒來華夏國,除了懼怕我的存在之外,更重要的是休養生息準備與我最後一搏,二十三年前,我與鬆本讚智打了一個賭。”
“打賭?”張易一愣,很是不解。
王雲風緩緩道:“那天晚上,鬆本讚智和保羅教皇帶著眾多高手圍攻了張家大院,你父母死之後我帶著你從張家大院逃出來,被他們圍在了一起,我雖然把他們全部打傷了,但是我也受了嚴重的內傷,根本沒有再戰的力氣,隻有鬆本讚智還有一點點戰鬥力,隻不過我忍住了傷勢,沒有表現出來,和他打了一個賭,我告訴他,他不是我的對手,若是再戰,隻有同歸於盡的命運。”
“他自然不敢再與我對戰,我和他的賭約便是,若是他有一天能夠勝過我,我就不再管華夏武道界的事情,而他在傷勢未痊愈之前絕不能踏入華夏武道界,否則我就先把他殺了。”王雲風像個狡猾的老狐狸一樣輕輕笑了起來:“他自然答應了,想在想想,那個時候若是他動手了,恐怕我們早在那個時候就死了。”
“啊?”張易驚訝的張大著嘴巴,沒想到這老頭和鬆本讚智還有這麽一個賭約。
王雲風接著道:“在圍攻張家大院之前,刺刀集團和教廷早就把華夏武道界攪得天翻地覆,殺了許多華夏武道界的高手,聶輕塵和廣藏法宏大師也是一前一後被這兩人打傷的,若是那個時候他們殺了我,華夏武道界就能夠輕而易舉掌握在了他們手裏。也就是我這最後的這一個賭約,讓他們退縮了,這也就是這麽多年以來,保羅教皇和鬆本讚智不敢踏入華夏國的原因,他們很清楚,在他們傷勢未痊愈的情況下,我要殺他們輕而易舉,而我知道他們這樣的傷勢沒有個十幾二十年是沒有希望恢複的。所以有了這個賭約的約束,他們這麽多年才不敢再次踏入華夏國,而我也才有機會和時間把你培養長大。”
王雲風說完後,張易久久沒有說話,他很清楚那個時候老頭子要和鬆本讚智賭下這一個賭約不知道費盡了多少心思,不僅是那他們兩個的命,還有整個華夏武道界的命運,畢竟也正是有了這個賭約,二十多年來,鬆本讚智和保羅教皇才沒有踏入華夏國,若是他們當年乘勝追擊,或許現在的華夏武道界就不是這番景象了。
“當然,鬆本讚智和保羅教皇雖然不敢親自踏入華夏國,但是他們還可以做很多小動作,還可以用其他手段,就是利用皇甫家的背叛和派人暗中進入華夏國。”王雲風帶著一股與張易如出一轍的自信微笑:“隻不過,對於他們的這些小動作我沒有理會而已,畢竟就算華夏武道界沒落了,隻要不是他們親臨華夏國,以華夏國僅存的那些實力,還是可以應付的。”
“這就是你這麽多年以來布下的棋局?”張易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這麽久以來他一直所猜測的王雲風的用意。
王雲風點點頭:“不錯,這盤二十多年的棋局除了讓我有機會把你培養長大之外,還能讓鬆本讚智和保羅教皇不敢進入華夏國,同時還能讓你有機會抓出皇甫家的把柄,把皇甫家一舉摧毀。”
最後,王雲風歎息一聲:“當然,若是沒有諸葛青天,我這二十多年來,也不可能掌握這麽多的信息,當年我帶著你回蜀中之前,就曾和諸葛青天布下了這個局,至今為止,都是他一直在暗中幫我,隻可惜,他居然去世了。”
說罷,王雲風猛然給自己灌了一口酒,諸葛青天幫了他這麽多年,臨時之時,他都沒能見上一麵。
張易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此刻的他方才徹底的豁然開朗起來,這種掌控天下大勢的棋盤也隻有王雲風和諸葛青天這樣的大智者才能想得出來,而且每一步的走向似乎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