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扶搖降狐
扶搖子猶豫再三,還是忍住口水,沒有去動那個香瓜。他朝著瑕丘繼續高喊:“狐妖,你莫賄賂我,我可不上你的當!”瑕丘還是一直沒動靜,過了許久才有一兩聲蛙鳴。扶搖子幹脆不看那個香瓜,自己盤膝念《清心咒》,任由它在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扶搖子實在無法抵抗,唯有美食不可負嘛!香瓜再不吃就要熟過勁兒了,浪費也是一種罪過。
扶搖子就把手伸向那個香瓜,滿眼都是那個美味的香瓜,嗓子眼裏的手已經伸出來了,他已經在意念中把那個香瓜蹂躪了千百遍了,肯定連點兒渣都不會扔下,手指剛剛促碰到香瓜的絨毛。忽然大地震顫,山丘上的花草忽然被犁開一條路,一頭巨大的野豬橫衝直撞,朝著扶搖子飛奔過來,炸著鬃毛,呲著閃亮的獠牙,粗壯的蹄子踩踏著大地,濺起新鮮的泥土,疾風般撞向扶搖子。扶搖子一個躲閃,野豬撲空了,香瓜被踢出老遠。扶搖子一陣惋惜,那野豬沒容他想更多,又朝他撲來。扶搖子幹脆躲上旁邊的大樹上,那野豬在樹下撒歡兒,奇怪的是那個香瓜始終在它腳下,好像野豬成了國足運動員,應該超越了國足水平,雖然粗魯,但是那香瓜在它腳下盤帶著,丁點兒皮兒都沒有碰破。最後野豬累了,趴在樹下,用兩隻前提捧著香瓜,自己“哢擦哢擦”吃了,吃得那叫一個香甜,瓜汁兒順著下頜流著。
吃完了香瓜,野豬甩達甩達地扭著屁股慢悠悠地走了。扶搖子這個懊悔呀,就好像被人橫刀奪了愛。咱們也有這樣的經曆,一個美女,看著養眼,當你還沒下決心去追,誰把她娶走你不心疼。但是,如果你倆對了眼兒,你戒指鮮花,燭光大餐都準備好了,她跟一個豬頭上了床,你是什麽滋味兒,咱們這位爺扶搖子就是什麽心情。
扶搖子坐在樹椏上,準備開口大罵野豬,轉而把怒氣又灑在白狐身上,開口大罵臭狐妖,騷狐狸。忽然有人遞給他一塊香瓜,扶搖子張口就吃,清香無比,糖分十足,嘎嘣脆!扶搖子含著香瓜,含糊地:“謝謝,謝謝!”一個甜甜的聲音問:“狐狸怎麽騷了?妖怪有怎麽臭了?”扶搖子感覺有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扶搖子的血都亮了,他又想回頭,又不敢回頭,但還是忍不住回頭,一看到那張風華絕代,青春靚麗的臉,就像是觸了電一樣,從樹上掉下來,即將落地的那一刻軟軟的一隻手在他的腰間一托,他就飛了起來。
扶搖子就這麽飛起來,在瑕丘上空飛翔,看到大樹,看到草,有飛瀑流泉,有綠藤纏繞,看到草地上安詳吃草的鹿,各種在樹上上躥下跳嘰嘰喳喳的鳥。扶搖子如沐春風,臉的旁邊就是白狐的臉,他這會兒就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有一點邪念,跟他並駕齊驅的就是那吃人不吃骨頭的萬惡的狐妖,是他這次要打擊的階級敵人,可扶搖子的心裏就是恨不起來,反而是那麽舒服,得勁兒,不知今夕是何年。就好像七八十年代的青年,第一次看到外國的**畫報,感覺自己被毒害了,不純潔了,卻又樂此不疲,從此走上的不歸路。扶搖子心裏想拔劍,想使出那雷霆萬鈞的當妖除魔,可鳴皋劍就像是一塊鏽死在劍鞘裏的廢鐵,拔不出來。
那甜甜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道士,要不要去澶州城看看?”扶搖子又開始結巴了,心跳加快,嗓子眼裏好像堵了一塊東西。他結結巴巴地:“不不去,你你放我下來!”那白狐沒再話,就在山坡上落下來了,一片蔥綠色的草地,一塊黑色的毯子,上麵放著酒案,上麵放著美酒,佳肴,果品。
扶搖子一落地,就迅速跟白狐拉開距離,拔出鳴皋劍要和白狐決一死戰。扶搖子赤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大大膽狐妖,快來受受死!”白狐也不生氣,席地坐下,提起剔花銀酒壺給自己滿酒,又在另外一個酒杯裏倒滿酒,然後柔柔地:“如果你能出我的罪名,我甘願受死!”扶搖子用劍點著白狐,假意地凶神惡煞一樣吼道:“你這妖狐,還還還敢狡辯?”扶搖子痛恨自己的無能,為什麽嘴巴就不聽使喚,為什麽就臉熱心跳?那白狐把一杯酒飲了,亮了一下杯子口,:“女嬰寧,有名字的,不要狐妖狐妖地叫!道士如何稱呼?”扶搖子隻顧慌亂,一時間忘了自己的名字:“可,可”嬰寧笑道:“果然可愛,你叫可愛!胖嘟嘟,肥嘟嘟的,呆萌!”
扶搖子崩潰大叫:“我不叫可愛,我乃華山仙劍宗五弟子,扶搖子是也!”他吼完就驚奇地發現這樣厚著臉皮喊出去就不結巴了,然後又補了一句:“我也不是道士!師父,可以娶妻生子的。”那嬰寧笑嘻嘻地問:“那也要有人嫁給你呀!可愛的臉皮真厚呢!我嫁給你好不好?”扶搖子又一次臉紅了,這次從腦瓜頂紅到腳趾頭了,懊悔自己不該跟這個女妖這麽多的,幹脆以酒蓋臉,把酒一口幹了。
那嬰寧見扶搖子把酒幹了,自己也幹了,斜著眼睛問:“可愛,你敢再喝嗎?”扶搖子把心一橫:“怕你不成?”幹脆用大杯,扶搖子連幹了三杯,他可不比玉清子,玉清子是酒仙,扶搖子幾杯下肚,就有些醉了,和嬰寧著笑著,吃著,一會兒就恍恍惚惚,看著誰都是兩個腦袋,山川鳥木,走獸飛蟲,個個都是鬼魅魍魎。那嬰寧也是眉目含星,兩個人開始放浪形骸,各自訴心事,一直喝到月上三竿,然後互相依偎著,就這麽睡了。。
第二早上醒來,扶搖子躺在草地上,渾身的衣服被露水打濕了。他打了個冷戰,嚇得一骨碌身爬起來,聽人狐妖吃人,摸摸自己的眼鼻嘴口耳,看看自己的四肢,好像也沒少了什麽零碎。他又聽人傳狐妖專喜吸人精氣,運用內力,好像還充沛了不少。那嬰寧早已蹤跡不見,若不是有歪倒的酒杯和經夜的殘羹,那就是一場夢。
扶搖子還是有些頭重腳輕,決定回澶州,睡個回籠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