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看人
葉天也不反駁，而且還特意把音樂的聲音關小，專心聽從吳老師的教誨。聽得進意見，尤其是身邊人的意見這很重要。
“那時候我確實有些反應過度，你說的沒錯，幸好那之後懸崖勒馬，那件事連提都沒提，是吧？”
吳暖玉滿意的笑了。這樣的葉天一路走來讓最挑剔的人也都會表示滿意，無論是夜晚露營還是杜老大的事情或者綏德的事情，他都處理的很好，很到位。雖然過程還有瑕疵，但那需要更長時間的曆練，不可能一下子要求完美。
“可是，你也有你特別的底線和準則，即便是以後，如果事情跨越了你的底線和準則以後，你還是會不惜脫下警服與之對抗到底的，對吧？”
“這不是個優點，可也絕不是缺點，這樣的你在官場上就總有後路，如果從始至終都能保持如此心態，那說不定還真能走出一條屬於你自己的道路！”
吳暖玉對葉天越來越了解，越來越寬容。
葉天聽著心裏感動，人，都需要支持和理解的聲音，哪怕明知道自己不對。也就是人都需要被認可。
“你這算愛屋及烏嗎？應該說總想著脫警服逃跑的家夥絕對不是個好警察。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可能維護了自己的尊嚴和原則。但這種逃避的方法並不可取，如果離職在官場有所作為，就要始終屹立不倒，先讓自己處於不敗之地，然後再做其它事情！”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衝動起來就要脫警服，不過那是以前。現在和以後都絕對不會，即便是今天跟王北厚他們那種態度，也都是策略。我要讓他們看到我的決心和信心！”
“讓他們首先產生恐懼和動搖。這樣我們才能自救。而其實如果不是羅婷婷這個變數，我們必須都要靠自己，我的行為看起來粗魯衝動，即便是我掙脫開來出去打了個電話或者別的，也是因為不堪侮辱和願望而產生的自然反抗！”
“什麽事情都是相對的。尤其是我的女人被人控製和威脅的時候，我什麽法子都用的出來！最重要的我當時就確定何玉良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一定會很快醒來，隻要他醒來我們就沒事了！”
“我們信息通信偵查大隊有一項特殊訓練，那就是看人！”
“這個專項我足足練習了4個半月！好人壞人，心裏踏實的心裏發虛的，會說實話的會說謊話的，有陰謀的沒陰謀的，有作用的沒作用的，等等，分為很多類！我能看準的幾率還是很高的，最起碼一個基點之上的原則和方向性是不會看錯的！”
葉天的解釋讓吳暖玉有些無語。因為到頭來原來一切都在葉天的掌控之中，她隻是白白擔心而已。她不得不再次仔細打量正在開車的葉天，葉天究竟是個什麽人，他身上還蘊含著多少未知的本事多少驚人的秘密，她的思維禁不住發散開去。她要把這件事從頭梳理一下。
“等等，葉天，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第一，你在出手就何玉良之前就知道他是個大人物對不對？”
葉天淡淡一笑，搖頭。
“不，不知道，我隻知道首a8開頭的車牌絕對不會是平民百姓。但當時還是以救人為主並未多想！”
“不過隨後整個營救過程中看何玉良自己的表現便能判斷出他臨危不亂，頭腦清醒，意誌也很堅強！”
關於其它葉天並沒有多想，所以也沒有多說。吳暖玉微微點頭，繼續發問。
“那跟羅婷婷建立基本關係也是故意的？”
葉天依然搖頭。
“也不是，隻是當我發現一個實習護士在一個副主任救助醫師跟前表現得很自如，或者說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時候。我知道這個小護士的背景一定不簡單。而那個急救醫生看向羅婷婷的眼神立刻又證明了我的判斷。所以就隨便跟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以備不時之需！”
“但完全是些下意識的行為，其實本身羅婷婷開朗外向的性格幫了很大的忙！嗬嗬”
“接下來你一定會問關於對何玉良的態度，我是不是欲擒故縱以退為進，不但什麽條件都沒要求，甚至連王北厚的事情都沒說。其實我隻是順其自然，人到了何玉良的位置和覺悟，我的那點小聰明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表麵上看我走運了，救了中組部領導，可以提很多條件，或者變相要求很多。但，仔細想想，恰恰是我救了中組部領導所以更是什麽條件都不能提。否則即便得到一些眼前利益也會很快成為泡影。”
“道理很簡單，沒有一個領導喜歡被威脅，或者被報恩。所以我要做的也很簡單，就是把我當初救人時的真實目的告訴何玉良就行了！”
“而且這起事故自然有綏德市委市政府來處理來善後，既然我們已經清白，那為什麽不一走了之？”
“這種事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該是我的還是不是我的！”
“隻是沒想到何玉良竟然是個很有性情的人，不說別的，單就我們的一張合影就已經說明了很大問題。嗬嗬”
“所以，我現在心情還可以，嗬嗬！”
葉天說完咧嘴壞笑，典型的葉氏壞笑。
“恐怕不是還可以，是很興奮吧？嗬嗬”
“真沒想到，原來你這麽多花花腸子，原來是我小看你了。以後還是我叫你老師吧，好不好？”
吳暖玉終於完全放心，這樣的葉天讓她很放心，以後都很放心。看來葉天以前的心思根本不在官場上，隨時準備脫下警服走人，所以才吊兒郎當，即使是每天打掃廁所也毫不在意。
但他現在決定要創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那麽狀態和精力立刻發生質的變化。而且表現出來的心計，城府和手段都無不為人所驚歎。
吳暖玉萬萬沒有想到，他把自己在特工部隊學習的技能和本領竟然都應用到官場上，實在不得不說是一大創舉！
遮樣的葉天也非常值得吳暖玉期待，很期待！
路越走越遠，很快夕陽西下，不過他們出發的時候就知道注定要開夜車。中間吳暖玉幾次要求自己開車，可是葉天都不肯。這點路程他還是應付有餘，況且中午那綏德河蟹和醬排骨吃的的確不錯！
兩人都不再說話，而是安靜的欣賞著越來越開闊的景色，山巒越來越平緩，草地越來越廣闊，他們知道，離草原很近了。
夕陽，草原，偶爾幾顆孤零零的楊樹，一切都美得令人出奇。甚至葉天一度停下車來舉起相機不停地拍攝。太美了，那種情景是沒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永遠也無法理解的！
晚上8:45他們終於有些疲憊的到達了羅婷婷的一個親戚家，隻是人家住的已經不是蒙古包，蒙古包現在多是專門用來旅遊的。不過他們已經幫忙聯係好了一個蒙古包，見麵後一陣客氣，便直接領他們去了蒙古包！
塞上草原跟純粹蒙古草原不一樣，蒙古草原一望無際，地平線直接和天際接壤。而塞上草原則是在相對平緩丘陵上的草原，高低起伏綿延沒有盡頭。隻可惜天色早已完全黑暗，他們無法分辨出塞上草原的真麵目了。
也許是羅婷婷打來電話的緣故，或許後來羅紅林又打了電話，所以羅婷婷一個遠方大伯十分熱情。讓葉天他們把車直接停在他家寬闊的院子裏。然後跟兒子姑娘點了三根火把在前麵帶路直奔蒙古包，因為那裏篝火，美酒，羊肉早都準備好了。
葉天和吳暖玉也顧不得那麽多，都是第一次來到草原，雖然是夜晚，興奮勁也依然濃厚。
葉天還特意也要求了一個火把！
“嗬嗬，吳暖玉，我覺得舉著火把在一望無際的草地上走，好像是去搶親！”
吳暖玉的手被他緊緊攥在手裏，生怕丟了一般。而有4支火把組成的一字型隊伍很快就到達了蒙古包。
其實是6個蒙古包圍城的一個平坦空地，很有點首府四合院的意思。葉天他們還離得很遠，那邊迎接的隊伍就接了過來，足足有20多支火把，把草原的夜晚照耀的分外絢麗。有男有女，但無一例外都很年輕，臉上都洋溢著憨厚的笑容。
“葉天，這場麵有點大了！”吳暖玉低聲感歎。
“嗬嗬，不大，既來之則安之！”
四支火把匯合到20幾支火把的隊伍浩浩蕩蕩很快到達蒙古包。草原人曆來熱情好客，客人來了首先要講的是上馬酒和下馬酒，因為草原一直以來最主要的交通工具都是馬。雖然今天葉天他們沒有騎馬來，但是這迎接貴客的下馬酒還是必不可少的。
20幾支火把已經扔到了中間的熊熊篝火之中，熱情的馬奶酒已經端過來！葉天還好，吳暖玉就實在有些不適應，但據說不喝光一大碗就是對主人的蔑視和不尊重。所以沒辦法，吳暖玉閉著眼睛喝光。
人群中爆發出陣陣喝彩，隨後他們直接被拉到篝火旁，一隻上好的羔羊早就烤好，知道他們趕路餓了，直接大塊大塊的羊肉割了下來，直接放到他們麵前簡易木桌的鐵盤子上。還是葉天倒很適應，大口吃肉，大塊喝酒！
而吳暖玉隻是小口小口的嚐，她寧可吃些旁邊的奶酪，幹果和糯米團！
吃飯的時候也不寂寞，剛才那20幾個年輕姑娘小夥子，手拉著手圍在篝火旁歡樂地跳個不停。
葉天看的高興，邊吃邊手舞足蹈，吳暖玉興致也不錯，不過牧民們平時的生活就是如此嗎？
不，或許他們之間絕大部分早都不是牧民，他們現在從事的是旅遊行業。但畢竟他們受到了貴客的待遇和招待，還是很開心。想想也很簡單，羅紅林要是親自打電話過來，那效果自然很不一樣！
正想著，歌舞的人群裏走出兩個小夥子，不容分說一人拉起她的一隻手就往圈子裏拉。吳暖玉一愣，下意識看向旁邊的葉天。笑了，葉天更慘，5,6個年輕姑娘正圍著他，把他推向他們的舞蹈隊伍！
她突然想起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聽說的關於草原民族的熱情的說法，說要是一個旅行的男人到了草原深處還是以遊牧為生的蒙古包裏做客。那麽到了晚上主人就會讓家裏最年輕最漂亮的女子陪你睡覺，但千萬不要以為這是讓你胡作非為，而是讓你感到主人的好客和驅走客人出到草原的迷茫和恐懼。
因為夜裏，帳篷裏就能聽到十分清晰的狼嚎，甚至會聽到野狼衝進羊圈撕咬小羊的聲音。
要是哪個色膽包天的人忍不住對身旁守護的姑娘動了歪腦筋甚至直接動手，那他就要倒黴了。草原的女子可不是大都市裏的那些白領和物質少女。她們每一個人都很有力氣，而且擅長摔跤，所以悲慘的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看著一起被四五個草原姑娘拉過去跳舞的葉天，吳暖玉竟然有些擔心起來，擔心他是否能夠吃得消。
但是葉天好像很快樂很開心。記得快到草原的那會葉天突然跟她說了一句很年輕很衝動的話。
“要是不能在戰場上保家衛國，拿槍殺敵。那在大草原上騎馬牧羊，睡睡帳篷也好！”
沒辦法葉天天生就是大開大合的命運，受不得在那憋屈的平凡的過一輩子。
葉天並沒有過多注意吳暖玉的反應，這個時候他覺得給彼此一點相對私人的空間更好。總膩在一起也不是好事。歐洲許多發達國家的夫妻為了保持相互的新鮮感甚至一個月至少要有兩周是分房睡的。
可能那些歐洲國家過分表達個人權利，但不得不說他們的離婚率是遠遠低於華夏的。夫妻和戀人間的距離也許是天底下最難把握的事情。太近太遠都不行，太近了一點神秘感和私人空間都沒有矛盾會很快激化。太遠了又會產生大的不可調和的距離，看起來又不像夫妻。
他很清楚自己跟吳暖玉的關係要像現在這麽蜜月期的保持下去，第一不能太近，第二不能太遠。
所以偶爾即使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主動給她留有空間。每一個人對大草原都有著一種天生的夢想。而每個人的夢想又都不一樣。不一樣的夢想當然需要**的空間來實現還完成。
葉天玩的很開心，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又是個親切的地方，還是個令人放鬆的地方。他相信吳暖玉也會是這樣的感覺。因為這一路走來兩人交流的很多，關於官場，關於感情，關於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