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路邊燒烤
葉天緩慢的轉過身去，拖著重若千斤的雙腿一步步走向門口。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不是什麽都想不起來，而是他不願意再去想任何事情。他隻想找個地方好好喝上一杯，他隻想痛痛快快的醉一場。
也許真是要跟梁思思一起下海創業的時候了
東方若兮低頭看著黑色防護背心上那一灘血紅的鮮血，殘忍的打擊，“記住，最後，是你自己放棄了”
葉天心中努力壓抑的屈辱和憤怒之火一下子徹底爆發，他終於鬆開壓在肚子上有些顫抖的雙手。雙眼通紅的轉身，眼裏充滿鄙視和決絕。
“不，是我輸了，輸了就要輸得起”
“輸了就要輸的起，別以為這世界上就你一個超人一個英雄”
“再打一次死的一定是你但這已經沒有意義”
東方若兮並不逃避，迎著葉天血紅的雙眼大步走了上來。
“明天去找韓奇峰報道這是命令”
說完走到一旁不緊不慢的脫掉黑色防護衣，套上一套同樣黑色運動衣，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人總是喜歡黑色。看起來隻要有的選擇她永遠隻會選擇黑色一種顏色。
“換衣服，跟我一起出去喝酒”
葉天恍若夢中，這個該死的女人在戲耍他麽在憐憫他麽可是能夠繼續穿警服還能順利的進入韓奇峰的特警大隊，他選擇壓抑自己內心的不滿和青春的躁動
緊繃的神經也一下子放鬆下來，放鬆下來的他覺得渾身每個關節都在疼，覺得天旋地轉。勉強扶住旁邊的健身架才算站穩。
他受了內傷，東方若兮那一腳，可是現在這個一來就發布禁酒令的女人卻喊他一起去喝酒
拚了，隻要讓他繼續穿警服，隻要讓他進特警大隊，他什麽都忍了。以前訓練的時候也不是沒吐過血，他年輕體壯，這點打擊根本不算什麽。
葉天就這樣在心底不停地暗示著自己，不過他有點痛恨自己為什麽也穿了身黑色運動服，這樣的他跟黑色的東方若兮走在一起很他娘的像一對情侶
呼，這種女人隻有魔鬼才敢娶回家吧，他反正是收起了一切曖昧和溫柔的想法。現在美得不像話的東方若兮在他眼裏根本不是個女人，是個魔鬼是個變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閻王
“知道為什麽留下你麽”兩人一前一後同樣黑色運動衣走在夕陽西下的市局大院裏。東方若兮冷冷開口。
“哼，想留著我給你當沙包而已”葉天的聰明和敏銳是要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冰冷的東方若兮聽了，一愣，然後回頭，淡淡的笑了。
“嗬嗬，沒錯。雖然你很垃圾，但其他人，包括韓奇峰在內都更垃圾。所以以後每周一三五下班以後要陪我在健身室做兩個小時訓練，這就是你留下來的必要條件”
葉天瞬間失神，原來東方若兮也會笑，原來她笑起來是這麽好看這麽迷人這麽女人，葉天立刻收回了她不是女人是魔鬼的想法。
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撓頭，“這是命令還是請求”
“知道了，當然是命令。但是你別得意，總有一天你會成為我的手下敗將”
“你對東海還不熟悉吧，我帶你去個喝酒的好地方”
葉天似乎根本沒把她當成高高在上的局長，東方若兮看起來也並不在意。因為現在是下班時間，現在沒有局長和小警察，隻有兩個剛分出勝負的特種兵。東方若兮來到市局以後神經也一直緊繃，她終於知道爺爺口中在地方為官的艱辛和複雜。盡管軍隊裏也很複雜，但是她特殊超然的出身和背景，再加上他卓然於眾人的本領，她過的一直都很順利，要說有什麽過不去，也是她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加大訓練量，增加任務難度等等。
葉天把東方若兮帶到了離市局不遠的一處露天燒烤，東海這個海濱城市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年四季路邊燒烤都很興盛，而且味道很好。尤其是處在濱海街小巷子裏的這家叫做回頭客的小燒烤店，葉天畢業後回來就一直在這吃。不光和朋友來，就是一個人也經常來。這裏的老板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帶著滿臉的滄桑和皺紋笑嗬嗬的忙裏忙外。
他原來是個漁夫，祖祖輩輩都是漁夫，不過這些年魚越來越難打了，他的身體也不像年輕的時候那麽健壯了，所以幹脆把自己家老房子的一樓改成一家回頭客燒烤店。
店門口隨意的擺著幾張白色塑料桌子，旁邊的椅子也是白色，雖然很廉價，但視覺看上去很好。而且坐在塑料椅子上回頭就能看到遠處蔚藍的大海
老板見到葉天很高興，“來了今天吃什麽”
葉天隨便拉了把椅子坐下，看了一眼對麵美得一塌糊塗的東方若兮，哪還有半點大局長的樣子。一頭柔順的長發直接在後麵紮了個簡單的馬尾巴。一身貼身合身的黑色運動衣誇張的襯托出美妙絕倫的身材，一張讓人看了就不用吃飯的漂亮臉蛋
唉，老天還真是偏心，好像把什麽好的都給了她。
稍微失神之後，葉天嘴角上翹，典型也是壞笑，“馬叔，這是我們領導，具體烤什麽你看著辦吧。先來兩打雪花”
花白胡子的老馬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美妙絕倫的東方若兮，他雖然感覺不到什麽殺氣，但也算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一眼過去就知道對麵的漂亮女人覺不尋常。
於是點頭打招呼，“你好，我是這裏的老板，叫我老馬就好。既然是葉天的朋友，今天這頓我請，嗬嗬”
說完對著裏邊大聲喊了句，“雪花兩打”
然後就笑嗬嗬的進裏邊忙著去了。時間不大一個看起來鐵塔般健壯的中年女人一手拎著六瓶雪花大步走了出來
“你個小兔崽子，一來我們家老馬就請客，早晚被你吃黃”
“不過，是你女朋友小子嘿嘿”
鐵塔般的中年女人正是老馬的老婆，沒別的就是脾氣暴躁點，身體強壯點，要是兩人吵架，先服軟的一定是可憐的老馬，因為他根本打不過自己的老婆。
葉天搖頭苦笑，“我說老板娘，你可別亂說，這是我領導，今天得招待好了才行，否則我回去就吃不了兜著走”
中年女人卻並不搭理他，。反而把十二瓶雪花重重的放到地下，然後探過身子呲牙一笑，對著東方若兮說，“閨女，千萬別上這小兔崽子當，他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說完轉身回屋，葉天一陣無語。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會說他一句好話，不過他既然敢帶東方若兮到這來就根本不在乎她會說她壞話。
東方若兮一路沒怎麽說話，也許是為了保持領導的威嚴，也許她正在思考什麽重要的事情。可是中年女人的出現卻勾起了她對葉天的興趣。
“你故意帶我到這來的”
“是啊，我這人很固執，吃東西喜歡一直在一個地方”葉天抬手打開一瓶雪花，順著塑料桌子推給對麵的東方若兮，然後自己又麻利的開了一瓶。
“來，走一個”
然後不管東方若兮的反應，仰頭，對瓶吹，一口一瓶。雖說是300毫升的小瓶，不過也夠威猛的。
但是當他滿足的打著飽嗝放下瓶子的時候，對麵的東方若兮卻正用同樣的動作把空瓶口向下，一滴酒都沒剩。
葉天再次無語，這真不是個女人。於是扯著嗓子對著裏邊大喊，“老板娘，辣白菜和鹽水蘿卜怎麽還不上來快點，要大盤，酒都喝光了”
這聲還真好使，話音剛落裏麵的老板娘就端著兩大盤子小菜出來，嘴裏自然不會客氣，“就你個小崽子著急，火上房啊”
說完仍然十分暴力的把一盤子賣相很好的辣白菜和泡菜蘿卜扔到塑料桌子上。葉天立刻拿起筷子沒出息的邊咽口水邊吃了兩大口辣白菜。
“嚐嚐，局長大人，這店裏的辣白菜和醃蘿卜差不多是全東海最好的”
對麵的東方若兮不動，隨手自己又打開一瓶雪花，自顧自的拿起喝了一大口，沉聲問道，“葉天，你打算站哪邊”
正在猛吃辣白菜的葉天一愣，沒想到這種時候這個美女大局長也會談公事。他很想回避這個問題，可是他清楚，既然東方若兮今天肯賞臉叫他出來在路邊攤喝酒，那麽按照她的性格一定會要出一個答案。
葉天可以回避，不過回避就代表著他選擇了向東升。
葉天差點被嘴裏的辣白菜噎住，廢了好大勁才咽下去，抬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昏黃路燈下明明不可方物的東方若兮。
“我不想選”
隨後給出一個依然算是回避的答案，但這樣至少說明他沒有完全投靠向東升。東方若兮搖晃著手裏的酒瓶，“你想站在中間不可能，兩個隻能選一個，第三條路也沒有”
“好吧，那我說選你你信麽”葉天舉了下手裏的酒瓶子，又灌了一大口。他問的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的確，即便他現在在東方若兮跟前表忠心，然後反過去照樣可以同樣在向東升跟前這麽說。一個是老局長，現在主管社會治安和交通的市委常委副市長，一個是背景深厚身手變態的空降新局長。他一個打掃廁所的小警察哪個都得罪不起。
但實際上正如東方若兮所說，。實際上他非選不可，一個也不選或者做雙重間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喝的太急，接著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剛吐完血就這麽喝酒看起來很像是在玩命。但是唯一知道實際情況的東方若兮卻並不阻攔。
東方若兮沒有回答，這也許就是領導的藝術，剛好此時老馬已經麻利的上來了一盤羊肉串一盤裏脊肉，搓著油乎乎的的大手笑嗬嗬的說道，“先吃著，剩下的馬上就來，有新鮮的海貝和辣椒，嗬嗬”
葉天依然在猛烈的咳嗽著，幸好咳了半天也沒再咳出血來，稍微好轉之後立刻抓起一串裏脊肉大口吃了起來。
“嗯，外焦裏嫩，肉也新鮮”
東方若兮也隨手拿了一串羊肉吃了起來，味道的確不錯，吃到嘴裏又燙又香，仔細品品還有些小回味。至少這地方以後可以常來。
不過就在這時候馬路對麵卻突然走過來幾個穿著城管製服的大漢，說是城管看起來跟土匪差不多，衣衫不整嘴裏罵罵咧咧。
隔著老遠就大聲喊叫，“老馬頭，老馬頭，不是警告你不要在外麵擺攤了嗎怎麽還頂風作案明知故犯”
老媽聽到這個特殊的聲音立刻陪著笑臉一路小跑出來，手上還拿著幾串沒烤好的魷魚。
“嗬嗬，哥幾個來了，快坐，快坐，今天的海貝和辣椒很新鮮”
幾個人看著老馬滿是皺紋的笑臉總算收斂了一些脾氣，大馬金刀的圍坐在葉天隔壁的桌子上。
“快點上來，忙到現在還沒吃飯呢。先把啤酒拿上來，要冰鎮的，最近火大”為首的胖子非常不客氣的直接要吃要喝，看那情形肯定不會給錢。
老馬臉上立刻麵露難色，“好嘞，馬上來。不過王組長，今天給你們打對折好不好，我總得收回點成本……”
胖乎乎的王組長一聽立刻把豬腰子臉沉了下來，“老馬頭，我們說過不給錢麽不是一直都給的麽我們不給過錢麽看看身上的製服，國家工作人員吃飯會不給錢麽”
“算了，餓著就餓著，還是先辦正事吧。你違反了城市管理法私自在室外擺攤，現在要沒收你所有經營工具，你和你老婆都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老馬一聽有些急，他是個漁夫，他世代都是老老實實的順民，可是誰被欺負久了也都會有脾氣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等等，王組長，我在室外擺攤可是市裏批準的，而且因為這個每個月還多交38塊錢的管理費呢”